('\n <p> “那姑娘是谁啊，二姐姐认识？”樊思远怎么也想不到,二姐姐竟然认识青楼女子，还要让他帮她清理恩客。</p><p> 若不是让府内小厮在那儿看着,他现在还回不来呢,那种地方可不能多待。</p><p> 令他不解的是,人家在青楼营生,恩客便是她的衣食父母,二姐姐这样做岂不是断人家的生路。</p><p> 而且,他这辈子最痛恨青楼女子了，没规没矩,一副勾栏做派,凤鸢母女便是最好的例子,他真搞不懂二姐姐的心思。</p><p> 想起凤鸢母女他便来气，轻轻地推开樊玉清，来到桌前将扣在桌上的茶盏翻正，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一口。</p><p> “她是表哥的心上人。”樊玉清话音刚落，便听到‘噗’的一声，她转头看去，原来是樊思远吐茶了。</p><p> 他用袖子抹了把嘴，不可思议地问：“什么？润玉表哥的心上人竟是……”青楼女子！</p><p> 若是早知道那个女人是润玉表哥的心上人他就多上点心了，点她跳舞时他极为不情愿，还给那个女人脸色瞧，要是被润玉表哥知道他这么对他的心上人，会不会打死他。</p><p> “只是，润玉表哥的心上人为何在那样的风尘之地？”他不理解，况且润玉表哥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直接将人赎身纳回家不就得了。</p><p>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并非素澜姑娘自愿入青楼的。”樊玉清叹了口气：“日后，你每天晚上都去请她跳舞，最好是一整晚，以防老鸨食言，又将她又送到哪个肥头大耳的人那里受辱。”</p><p> 老鸨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她才不相信老鸨会老实的听话，所以，她让樊思远帮忙照看着，以防万一。</p><p> “没问题，只是…那里到底是腌臜之地，若是被母亲知道我去青楼，不仅屁股开花，脑袋也得给我拧下来。”</p><p> 为了润玉表哥他当然可以有所牺牲，可是他实在太害怕母亲了。</p><p>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就算是三叔母知道了，那也是救人的好事，三叔母说不定还会夸赞你。”</p><p> “好，就这么办！”樊思远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步便要走：“二姐姐，此事我可不能假手</p><p> 于人，得亲自照看着素澜姑娘才是。”</p><p> 说完此话，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p><p> 翌日。</p><p> 晨光熹微，府内初醒的静谧被早膳时瓷勺碰触碗沿的细响打破。</p><p> 樊玉清端坐于桌旁，狼吞虎咽地喝着碗中的羹汤，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今日的打算——</p><p> 待最后一口羹汤滑入喉间，她才缓缓地放下勺子，拿起旁边的帕子，随意擦了下嘴巴，起身欲往府外跑去。</p><p> 她步履轻盈，衣袂轻扬，心中揣着几分急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任由雀枝跟在她的身后追赶，也不停歇。</p><p> 直至走出祺玥阁，方才停下脚步，只因她被人挡住了去路。</p><p> “属下见过玉清姑娘。”</p><p> 末风微微弯着身子，抱拳行礼，而后从怀中拿出一方册子：“玉清姑娘，这是我们殿下吩咐属下交给您的东西，殿下说您的事，他都会办到。”</p><p> 樊玉清闻言，心中一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伸手接过那方册子，打开看了一眼，纸张泛黄陈旧，印章的鲜红也随着时间变得暗淡了，看样子不像是新制的官籍，倒是像……</p><p> “替我多谢殿下。”她微微福礼，没有想到尧瑢合非但将事情给办好了，而且还将素澜的良人身份要了回来。</p><p> 这下，表哥和素澜姑娘有盼头了，她不再是青楼的舞姬，只要等到舅母点头，有情人便能终成眷属。</p><p> 樊玉清会心一笑。</p><p> 末风点头回应后便离开了祺玥阁，樊玉清攥着手中的官籍，在暖阳下笑意盈盈。</p><p> “姑娘，这是什么，您要去哪儿？”雀枝不知道她手中的册子是做什么的，但是她看的出来姑娘因为这本册子开心极了。</p><p> “这是救命用的，至于去哪儿…”樊玉清轻轻地捏了一下雀枝的肉脸，笑道：“自然去找表哥啊。”</p><p> 话毕，她转身便要去找陆源今，还吩咐雀枝不必跟着。</p><p> 她兴致冲冲地在府内连蹦带跳地跑着，像只欢快的小兔子。</p><p> 可她的开心，并未持续多久，正巧碰上了从霜月楼急匆匆赶回来报信的樊思远。</p><p> “二姐姐，大事不好了！”见樊思远慌张且急促的样子，樊玉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p><p>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般莽撞。”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试图在他混乱喘息中抓住一丝平静。</p><p> “素澜姑娘…没了。”樊思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p><p> 樊玉清的心猛地一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官籍，声音虽稳，却难掩颤抖：“说清楚，到底怎么了？”</p><p> 昨日人还好好，怎么就会……她不相信，难以相信！</p><p> “夜里，我不好与素澜姑娘独处，便将房间留给了她，出门前，素澜姑娘问我是不是润玉表哥让我来的，我说了声不是……可她好像没听进去，还说没有在陆家见过我，我说是樊家人，</p> ', ' ')('\n <p>她好像知道二姐姐你，还说润玉表哥幼时经常跟她提起过你。”</p><p> 樊思远咽了下唾液，难过道：“我见她累了，就没再与她说下去，早上我醒来便听到老鸨吵吵囔囔地喊人，我就去看了个热闹，没想到看到的竟是素澜姑娘……上吊了。”</p><p> 樊玉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强撑着身子，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p><p>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中闪烁着闪熠的泪光：“为什么，她为什么不再等等，明明官籍已经拿回来了，她归良以后会幸福的，可现在她让我们怎么跟表哥说呢，表哥那么喜欢她，可会承受得住？”</p><p> 手中的官籍也在她落泪那一瞬间，从手中脱落在地。</p><p> 樊思远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到她跟前将官籍捡起，而后将怀中的信封取出：“这是素澜姑娘留下来的信。”</p><p> 她颤着手将面前的信接过，眼眶通红，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去告诉表哥吧，他该见素澜姑娘最后一面。”</p><p> 镜喧苑。</p><p> 陆源今用膳后，一如既往地要往霜月楼去，可今日，他却被岳灵芸留了下来。</p><p> “我不准你去那种腌臜的地方！”</p><p> “母亲，您就让儿子去吧，素澜昨日险些受辱，儿子怕她想不开，就一眼，一眼我便回来，可好？”</p><p> 陆源今苦苦相求，可丝毫激不起母亲心中的一分涟漪。</p><p> 他了解素澜，她傲雪凌霜，刚烈不屈，面对羞辱即便以死明志，也要守住清白。</p><p> 若是他不现身，她还可能为了家族苟活着，可他出手相救，让她自尊心受挫，就是加速了她的死亡啊，她真的会做傻事！</p><p>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瞥见她的不幸呢。</p><p> 他一定要去阻止她！</p><p> “你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便不再是我岳灵芸的儿子。”岳灵芸依旧不肯松口。</p><p> “母亲，儿子求您了！”陆源今‘咚’的一声跪地，磕头的声响混着青砖震颤的嗡鸣，在房间内回荡。</p><p> 他越是这样，岳灵芸越是憎恨虞素澜，她勾走了她儿子的魂儿，现在连母亲的命令都要忤逆了。</p><p> “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岳灵芸当真不知，虞素澜有这么好吗？比她还要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女子比比皆是，非是她不可吗？</p><p> 她也曾喜欢过虞家这丫头，可惜，现在她是罪臣的女儿，为了整个陆家，甚至是岳家，她不得不斩断他们的情缘，看到儿子这样，她也不好受啊。</p><p> 但他们的结合是世俗门阀所不容的，她不能看着他们一错再错。</p><p> 青石板砖被他磕得微微震颤，血珠从额角迸溅而出，在青石板上晕染开来，可他依旧不停下来，嘴上一直喊着：“儿子求您了。”</p><p> 樊玉清与樊思远奔波而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她好心疼表哥啊。</p><p> 她迅速来到陆源今的身边，将他拉起，阻止他接连伤害自己，随后狠厉地眼神看向岳灵芸：“你想要了表哥的命吗？”</p><p> 所谓的知礼，此刻也被樊玉清抛在了脑后。</p><p> “你非要将人逼死吗？”樊玉清泣不成声，彷佛在声讨岳灵芸似的，而岳灵芸也没有想到家中的孩子竟然为了个罪臣之女，一个接着一个的对她无礼。</p><p> “小裳你让开，今日我非要求母亲让我去救素澜！”陆源今的力气早已用在方才磕头上了，他并没有将樊玉清推开。</p><p> “救什么救，人都死了，你还怎么救！”</p><p> “你说什么！小裳你再说一遍！”</p><p> 陆源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p><p> “表哥，素澜姑娘自尽身亡了。”樊玉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大哭起来：“是妹妹错了，我不该让四弟弟去帮她挡住色令智昏之人，我们要是不去，她就不会死。”</p><p> 此时，樊玉清心中充满了愧疚与后悔，她该与陆源今商量后再行事的，可她也是一片好心啊，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