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穆真：“咱们男女混住不方便，要不这样，我出钱给你另外租一个房子呢。”</p><p> 穆理依然摇头，“你给我买车，又给我租房，我不是真成窝囊废了么，不行不行，我要靠自己，在你这里就是临时住一下，等我找到工作，立马搬出去。”</p><p> 穆真：“那你什么</p><p> 时候找到工作？”</p><p> 穆理：“很快！马上！我一定会努力找到工作，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为咱妈遮风挡雨，姐你等着瞧！”</p><p> 穆理突然励志，固然叫人欣慰，但现实也很残酷，金融学本科，还是勉强毕业的那种，如果想在现今社会，纯靠自己找工作，实在有点为难了。</p><p> 穆理四处求职，四处碰壁，他急不急不知道，穆真先着急了。</p><p> 可能是血缘祛魅。</p><p> 薄肌窄腰的穆理，每次不穿上衣走出卧室的时候，穆真都觉得辣眼睛，仿佛一只黑皮大猩猩从眼前跑过去。</p><p> 她实在受不了，于是想到韩亦。</p><p> 在穆真认识的同学朋友里，韩奕就是做资产托管的，和穆理的专业最接近。</p><p> 她打电话想把人约出来，咨询一下就业的事，哪知道韩亦十分爽快，直接在电话抛出橄榄枝。</p><p> “你叫穆理来我这里上班吧，我手里的项目对接a大，薪资比不上做私募基金，但工作环境相对单纯一点，人肯定能帮你看住，怎么样，你要放心，就把他交给我。”</p><p> 穆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有些不好意思。</p><p> “韩亦，我们其实只是同学，你这样——”</p><p> “欸欸欸。”韩亦叫她打住，“咱们是同学没错，我喜欢你也不假，但这跟穆理的事都没关系。”</p><p> “单从利益交换的角度来讲，我做一件小事，就可以在一位极有前途的女科学家面前刷到人情分，我绝对不亏本。”</p><p> 穆真笑：“好吧，不愧是搞金融的，你算的这笔账，叫我没话说。”</p><p> 总算解决一件大事，回到家，穆真把去韩奕那里上班的事，通知到穆理，不想穆理不仅不领情，还说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p><p> 穆真惊奇：“你找了什么工作？”</p><p> “私募基金经理，我们专业的天花板。”穆理二郎腿一翘，颇为得意：“怎么样，我也算出道即巅了吧。”</p><p> 穆真更加疑惑了，“你从哪找的工作？”</p><p> “姐，你别太小看我了，我也是有人脉的，朋友圈一发帖，马上有人找到我……有一家私募公司，最近接待了一个高净值客户，他想做二级市场的对冲基金，正缺人手。”</p><p> 朋友圈，高净值客户，对冲基金。</p><p> 听听凑一起的这三个词，接下来，穆真怀疑穆理是不是该说“听懂掌声”了。</p><p> “穆理，其实……怎么说呢，也不是非要你马上找到工作……”</p><p> 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对弟弟一脸钢铁般自信，她真的不想打击他好不容易燃起的斗志。</p><p> “姐，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事听起来很扯，但现实是，很靠谱，十分靠谱。”</p><p> 穆里再次确定，“给我介绍工作的这个朋友，真挺有门道儿的。”</p><p> 穆真：“朋友？你哪个朋友？”</p><p> 穆理：“你还见过呢，就是陈凯。”</p><p> 春熙路车库,一直以来的工作氛围，都比较自由散漫。</p><p> 从它改建到投入使用，正式成为李哲南的训练场后,还没有哪一天，像此刻严阵以待。</p><p> 人人贴墙而立,噤声不语。</p><p> 铁质楼梯上,一连串噔噔噔的脚步声，从一楼传导至三楼。</p><p> 陈凯如临大敌般通知李哲南。</p><p> “穆教授来了。”</p><p> “哦。”李哲南胡乱应了一句。</p><p> 彼时，他正在玩赛车模拟器,一整套的f1套件，外接在ps主机上，他扶着方向盘，正在弯道超车。</p><p> “我说穆教授来找你,你就这个反应？！”</p><p> “那我应该什么反应。”李哲南目不斜视。</p><p> “你给穆理找工作的事，穆真肯定知道了,你说她找你做什么？难不成来感谢你？！”</p><p> 陈凯的话,阴阳怪气,但一点不耽误李哲南将电视里的车泊在路边，且不紧不慢。</p><p> “我知道了。你叫她上来吧。”他说。</p><p> 陈凯服气了。</p><p> “我靠,你架子能不能别摆那么大啊,你这次算计人家弟弟,还敢叫她来见你,你自己下去不行么？！”</p><p> 李哲南慢慢腾腾起身,没什么表情，“我下去干什么，请她去装配车间参观吗，顺便告诉告诉她,哪些是算计她的成果？”</p><p> 一番话，叫陈凯成功闭嘴。</p><p> 他转身下去请人上来。</p><p> 夏日气息已经十分浓烈，楼前有一棵树，枝桠伸了出来，几乎快要抵到玻璃上。</p><p> 李哲南扫了一眼，去冰箱里取了瓶矿泉水，喝一口，瓶子捏在手里，瞬间裹了一层朦胧雾气。</p><p> 没过一会儿，穆真就出现在他的游戏</p> ', ' ')('\n <p>室里，自带一种自动令空气降温的秩序感。</p><p> “穆理的工作是怎么回事？”她问，语气不重，但就是听不出一点亲昵的意思。</p><p> 李哲南抿唇。</p><p> 这些天她一定没想过他，他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焦灼，这份情绪完全冲散了再见到她的喜悦。</p><p> 穆真最在意的人，永远都是穆理，对吧。</p><p> 李哲南自己捡了张沙发坐下来，大咧咧地伸直腿，对穆真的问题，不承认也不否认。</p><p>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穆理需要一份工作，我有一笔闲钱想投资，大家一拍即合，有什么问题么。”</p><p> 穆真：“几个亿是闲钱？”</p><p> 李哲南耸耸肩。</p><p> 私募基金，是典型先有萝卜后有坑的工作，先有资金进场，才有资金管理者，再牛的基金经理，都要靠客户赏饭吃。</p><p> 李哲南的意图太明显，就差直接把钱砸在穆理身上了。</p><p> 穆真：“你以为扮家家酒么，穆理没有任何从业经验，你就敢拿一大笔钱出来给他炒股票，你是疯了么，还是嫌钱多？”</p><p> “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为什么要听你的……”李哲南直勾勾看着她，“你是我什么人。”</p><p> 穆真一顿，几乎是下意识错开目光。</p><p> “我是穆理的姐姐，阻止他给别人制造麻烦，也是为了保护他。”</p><p> 李哲南薄唇紧抿。</p><p> 内心反复咀嚼“别人”两个字，眼眶再度有痛感烧灼。</p><p> “你觉得我会害他？”他执着于穆真怎么看他。</p><p> “我没有这个意思。”穆真只是就事论事。</p><p> “这次涉及金额太大了，即便这是你的好意，我或者穆理，都接不住这份人情，所以请你收回这份工作。”</p><p> “我要是不呢？”他故意唱反调。</p><p> 穆真：“你为穆理做这些，是没意义的，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感谢你——”</p><p> “那你呢？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会感谢我么？”</p><p> 李哲南脸色冷极了，傲然的姿态，和他的语气极不相配，他的话听来带有微微的局促感。</p><p> 穆真骤然一顿，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我也不会感谢你。”</p><p> 穆理不知道李哲南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凭实力”找到的工作，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骗局。</p><p> 当晚，穆理以最快速度，把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了沈惠珍，母子两个喜极而涕高兴了一晚上，弟弟终于当上能为母亲遮风挡雨的儿子。</p><p> 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被人骗了”这种话。</p><p> 层层谎言套叠，穆真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一个骗子产生好感。</p><p> 穆真：“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有一件事我要再说一遍，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做任何事都是徒劳，改变不了结果的。”</p><p> 李哲南神情淡漠，瞥了她一眼，懒淡地低头。</p><p> 矿泉水的瓶盖，往左拧，再往右拧，闲极无聊的动作之下，掩盖的是慢慢渗出的鲜血。</p><p> “你就当我欠穆理的吧，我们毕竟朋友一场，我骗他那么久，送他一份工作，就算我付出的代价……就像我骗你，不是一样受到惩罚么。”</p><p> 穆真侧目：“你骗我，赢了比赛，达成梦想，每一件事都那么完美，这算惩罚？”</p><p> 失去你，难道不是最严酷的惩罚？</p><p> 只是，这话说出来太轻浮，太做作，穆真不会喜欢听。</p><p> 李哲南把话又咽回去，最后什么都没说。</p><p> 时间陷入空白。</p><p> 穆真也看明白了，游说李哲南完全是浪费力气，反正他不会改变主意。</p><p> 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停留，转身离开。</p><p> 铁梯传来一阵脚步激荡，片刻后，又归于平静。</p><p> 李哲南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午后日光下，沉默如影随形。</p><p> ——</p><p> 沈慧珍住进女儿家，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作息。</p><p> 早起，买菜，煮饭，晚上等穆真下班。</p><p> 母女两个很多年没有住在一起，穆真早出晚归，倒不觉有什么。</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