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怜爱去吧，也不知道这个气度怎么当作家的。】</p><p> 【真以为这位营销出来的作家是真材实料啊，告诉你们这大小姐的背景，有些人要吓死咯。】</p><p> 【？楼上有料，细说。】</p><p> ……直播断了几秒。</p><p> 等信号再切回来时，关于钟思情一些负面的弹幕已经不见踪影了。</p><p> 反倒是对温言的夸赞，甚嚣尘上。</p><p> 她略扫了一眼面前的屏幕，心中对此稍有不安。</p><p> 后半场，也许是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不好交差，钟思情终于没再弄出什么幺蛾子。</p><p> 温言提问，她答，两人有来有回，都是些简单又能凸显出钟思情美女作家人设的问题。譬如创作动机、想给年轻人传递一些怎样的观念一类的。</p><p> 弹幕重心终于又渐渐回到钟思情身上。</p><p> 温言松了口气。</p><p> 只是因为现场直播，担心观众会对钟思情提出什么不客气的问题。</p><p> 导演组临时安插了几个工作人员到观众席里，让温言点自己人提问。</p><p> 后半场不痛不痒地收尾了。</p><p> 耳麦里已经听得见后台工作人员哭爹喊娘的庆贺声。</p><p> 温言大方地笑开，仪态得体地站起来和钟思情握手，做最后的结词。</p><p> 终于要结束了，她想。</p><p> 然而恰在此时，耳麦里的欢庆声骤然变了。</p><p> “弹幕怎么回事？？”</p><p> “怎么突然都骂起来人来了？”</p><p> “td最后几秒了出事，快快快，进音乐，切信号，把直播断了，直接让直播结束！”</p><p> 投弹幕那块屏幕一下黑了。</p><p> 温言笑容略显僵硬地站在舞台中央。</p><p>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飘过去那几条弹幕……</p><p> 全都在骂她？</p><p> “砰！”一个矿泉水瓶被用力砸到台上。</p><p> 擦着温言脸颊堪堪飞过去。</p><p> 那矿泉水瓶是被拧开的。</p><p> 温言被兜头淋了满身。</p><p> 湿漉漉的发贴在脸颊上，狼狈而透心沁寒。</p><p> 钟思情第一个反应过来骂了句：“草，节目组人呢？有神经病不管吗？”</p><p> “td最烦你们这种学术姬！简直就是侮辱大学殿堂！”愤怒的男声从观众席上破空，带起一片愤慨。</p><p> “长得漂亮就是好啊，长得漂亮能出书，能进大学当老师，我怎么不是个女的。”</p><p> 钟思情怒目：“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p><p> 有女声对骂回去：“女的怎么你了，温言她一个女的傍院长，所有女的都傍啊？你妈也傍啊？”</p><p> ……什么傍院长？温言看着台下，轻声问：“你们在说什么？”</p><p> “还装，自己看热搜去吧！你手上那块表都被扒出来了！一个大学老师，带一百多万的表？不是傍上了院长谁信啊！”</p><p> “院长的儿子都生出来了，不要脸的小三。”</p><p> “难怪这么年轻就可以进京大，我还当是什么学术天才呢，啧啧啧……”</p><p> 工作人员冲了出来，开始往外疏散人群。</p><p> 狄陈带着毛毯过来把温言裹住，一脸郁色地看着钟思情：“都是女性，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社会，名声能毁掉一个人的前途。为什么要这么做？”</p><p> 钟思情不屑冷哼：“搞不懂你们突然都在发什么疯？”</p><p> 狄陈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扬起手就想揪住钟思情衣领，被温言拉扯住。</p><p> “师兄，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p><p> 温言的声音很平静，全然没有慌乱。</p><p> 狄陈一滞，心口微微发涩，拿起毛毯盖住温言的脑袋，有些粗鲁而笨拙地，用力给她擦着湿发。</p><p> “热搜第一，长达25页的pdf，说你学术造假，靠睡文学院院长混进的京大，提前转正。”</p><p> “还有你在英国那些年，未婚先育，带着温衡读了硕博，这些事都被扒出来了。”</p><p> “大家都在质疑，一个单身妈妈怎么能一边带孩子，一边硕博连读。”</p><p> “英区的留子叫得最凶，td自己没能耐就见不到别人好。师妹你别管那些人……”</p><p> 温言的眼睛被藏在毛毯下，狄陈看不见那双眼。</p><p> 于是也就不晓得那双眼里此刻涛涌似的……悲伤。</p><p> 只听见她很轻很轻地问：“所以，所有人都信了，是吗？”</p><p> 狄陈答不出话来。</p><p> 他将矛头又对准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思情，恶狠狠地：“不过就是因为嫉妒我师妹优秀，至于毁人至此？！这下你满意了？！”</p><p> “不是她。”温言轻声地，坚定地，又说了一遍，“师兄，不是她。”</p><p> 有时过泥潭 我一手养大的小姑娘，不会……</p><p> 一场秋雨落下来。</p><p> 气温在一日之间骤降许多。</p><p> 穿着短袖的下班人行色匆匆, 搓着手臂抱怨这场临时的雨带来了麻烦和挡不住的寒</p> ', ' ')('\n <p>意。</p><p> 才过去几个小时，所有事情好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p> 上午温言还倚在陆知序的怀里，幸福地想自己好幸运, 轻而易举拥有了全世界的爱。</p><p> 只不过录个节目出来, 她就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学术姬。</p><p> 这一幕幕何其像当年她在英国。</p><p> 温言抬头, 雨幕从檐角滴落, 溅起的水花弄污她的高跟鞋，她只觉得一切荒唐得像大梦一场。</p><p> -</p><p> 天色越来越暗, 雨势倾盆。</p><p> 电视台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紧绷着脸齐刷刷站在监控后头。</p><p> 温衡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与陆知序如出一辙的薄唇紧抿成线, 一言不发。</p><p> 狄陈以为师妹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儿子害怕这样的变故，想安慰几句，却被温衡反过来宽慰：“谢谢叔叔好意, 我没关系。你也不要太担心，妈妈会没事的。”</p><p> 温衡看到了。</p><p> 这个自称是妈妈师兄的叔叔, 从刚才就拿着手机在网上举报那些乱说话的人。</p><p> 是个好叔叔。</p><p> “找到了。”监控员擦了擦额上的汗，指指屏幕，“温小姐是二十分钟前，大家都忙着处理舆论和善后的时候，从后门离开的，瞧这方向……那边似乎是地铁的方向？”</p><p> 从方才起 ，那道矜贵身影就一直站在他身后散发着压人的气场。</p><p> 黑云压城般倾泻过来, 让他有点儿受不住。</p><p> 起初这人进来时，其实没说话。</p><p> 他拿了把黑伞，手里牵着个和他几乎等比例缩小的娃娃, 金尊玉贵的模样不像是会进后台的人，倒像是常在台前见到的访客，那种功成名就的企业家。</p><p> 因着这周身的气度，有人没忍住多瞧了几眼。</p><p> 没多大会儿，台长便亲自出来接了。</p><p> 面对台长的恭敬，这人也只略点了点头致意，说了几个字儿：“看看监控。”</p><p> 于是平日里鲜少有人到访的监控室，此刻挤满了人。</p><p> 连那位美女作家山茶都来了。</p><p> 钟思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撑着精致的下巴，视线一直跟着陆知序。</p><p> 他话不多，偶尔指指屏幕，让监控员调一下进度。</p><p> 侧脸线条漂亮得像神祇杰作。</p><p> 声音还算平静，但那冷峻的面庞上神色是全然的不可测，表情强烈，眼神却不集中，深潭似的沉。</p><p> 连钟思情都看得出陆知序已经有些暴躁了。</p><p>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这个她曾经以为很温和的人身上，让她觉得很新鲜。</p><p> 他和温言，这俩人都挺有意思。</p><p> 从监控上找到温言身影后，陆知序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p><p>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管什么钟家”他顿了顿，“包括林氏，十分钟以后，热搜第一如果还在，你可以从陆氏滚了。”平静眉目，寡淡地扫了钟思情一眼。</p><p> 钟思情一愣，嘟囔一句：“又不是我干的，冲我干什么。”</p><p> 是和她没关系。</p><p> 但要不是钟家搭好这个台，舆论不会散得这样快。</p><p> 背后的人，早有所谋，不过是借了这股东风。</p><p> 他叫人去查，撤热搜的，和转移公众视线，同步进行。</p><p> 陆知序没空理钟思情，蹲下来看温衡：“让一白叔叔送你回家等妈咪，可以吗？”</p><p> 温衡拳头握了又握：“是妈咪电话打不通吗？”</p><p> “嗯，关机了，应该是录节目没电了。”</p><p> “爸爸会找到妈咪的，对不对？”</p><p> “会的。”陆知序把手放到温衡头上，揉了揉，“爸爸从不骗你。本来可以带着你，但万一妈咪回家了，先见到你，我想她会很高兴。”</p><p> “那我听爸爸的。”</p><p> 陆知序牵着温衡走到外面，弯腰单手抱上他，举起伞没入雨中。</p><p> 黑伞黑衣黑车，在滂沱的大雨中，划出一条凌厉动线。</p><p> -</p><p> 李一白送温衡回家。</p><p> 陆知序孤身回了集团。</p><p> 他叫来品牌总监和市场部的负责人陆丰。</p><p> 品牌舆情和危机公关处理一向是陆氏品牌二组负责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