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可恨老五宁愿便宜外人，也不肯把工作让给他们！<br />\n与他们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田兴。他没了国营饭店的工作，一开始还回去闹过几次。后面店长老郑威胁说要报警，他就不敢再去了，彻底颓废了下来，整天靠打牌度日。<br />\n老田，这么快走了，再玩儿几把啊？<br />\n田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尴尬地道，今天手气不太好，下次吧。<br />\n在家里设赌局的是个诨号黑狗的人，黑狗见田兴要走了，过来对他道，田兴，你上上个月借了三十，上个月又借了二十五，算上利息快七十了，什么时候还啊？<br />\n狗哥，再宽限几天吧，我手头方便了就还田兴搪塞了几句，好歹把黑狗打发了，刚走没多远，就听到黑狗的跟班问黑狗，狗哥，你怎么好像很怕他不还钱似的，以前借一百多都没见你催过？<br />\n黑狗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以前有国营饭店的工作，我当然不担心，现在么，呵呵<br />\n他估计田兴的老本快消耗得差不多了，当然要赶紧把钱要回来。<br />\n田兴听到黑狗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脸颓丧地走回自己家，正好遇到了来找他的侄子田有文，二叔，你猜我在黑市遇到谁了？<br />\n谁？<br />\n石老五的老娘和他侄女！<br />\n田有文不像田兴，他失去工作后心里气愤难消，就琢磨着怎么报复石凌天这个罪魁祸首！为此他还特地跑到桐山村打听过，不过石凌天退伍军人的背景太硬，又没什么要命的嗜好，田有文想对付他太难了，计划就一直搁置了下来。<br />\n不过他今天意外遇到洪桂花和石福鱼，发现那老太婆似乎很迷信她那个福星孙女。于是田有文狠了狠心，上前搭讪说自己有罐卖相不太好的麦乳精，然后贴钱卖给了她们。<br />\n洪桂花占了便宜，觉得石福鱼的好运起了作用，加上他的花言巧语，很快把他当成了所谓的贵人。<br />\n于是田有文顺水推舟，表示自己有门路高价卖粮食，但是苦于没有本钱和货源，问洪桂花有没有门路收粮食？他可以帮忙带路，收点介绍费就行。<br />\n洪桂花一听大喜过望，不但一点怀疑没有，还一再表示秋收交完公粮以后，她可以在村子里收到粮食，本钱她自己有！<br />\n田有文都惊了，没想到这么容易？<br />\n其实洪桂花也是习惯了白捡，觉得有石福鱼在，人家给她送钱都是应该的。加上田有文没说他自己收，只是个中间人，能骗她什么？<br />\n洪桂花都想好了，收粮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她就找她那几个亲家私下借，卖出去就还钱，卖不出去就把粮食退回去，左右就是浪费点时间的事。<br />\n可比起小文口中那惊人的差价，耽误的工分根本不值一提！<br />\n洪桂花回去把事情跟老伴和石老三一商量，石老三也觉得可行，就是这买卖有点冒险，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br />\n洪桂花撇了撇嘴，那就找老大和老二，不过事先说好，这桩好事是靠福鱼的运气得来的，我们老屋拿六成，他们两家一家只能拿两成。<br />\n老三心里一阵窃喜，好，我去找大哥二哥他们。<br />\n石老大和石老二听完虽然不大乐意，可是他们又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于是考虑了一晚，终究还是同意了。<br />\n这天凌天下班早，和崔墨白一起翻完院子里的菜地，又种下了秋菜，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br />\n两人点了煤油灯，正吃着呢，大军摸黑过来了，凌天哥。<br />\n因为凌天对外说自己请了崔墨白帮忙，大军看见他也不奇怪，小崔同志也在啊。<br />\n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饭没有？一起坐下吃点儿凌天说着，起身准备去拿碗筷。<br />\n凌天哥，不用了，我吃过了。大军连忙拒绝。<br />\n他跟凌天一样，都是把员工餐带回家吃的，这样还能改善家里人的伙食。<br />\n凌天听完也不勉强，抬抬下巴问，什么事？<br />\n有事白天一起工作的事就该说了，怎么大晚上来找他？<br />\n大军犹豫着看向崔墨白，崔墨白心知他的事可能不方便让自己知道，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就要走，那我先回去了。<br />\n凌天伸手拦住了他，没事，你说吧，墨白是自己人。<br />\n一句自己人，在崔墨白和大军听来完全是两个意思。<br />\n崔墨白脸颊有点发热，尽管不太好意思，但想了想还是坐回去了。煤油灯昏暗，大军一点没看出来，他表情尴尬，凌天哥，刚才桂花婶到我们家借粮去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你们去年分家的时候，不是还有钱吗，而且今年粮食刚分完<br />\n崔墨白倏地扬了下眉，心道石母还真是不拘小节，去年还跟石三婶打架呢，今年就到人家家里借粮了？<br />\n大军也是这么想的，石家在桐山村是大姓，与石老根关系近的亲戚还有好几家，怎么借也轮不到他们家啊？他妈和桂花婶至今见面还吵嘴，都没和解呢！<br />\n三婶借了？凌天问。<br />\n没呢，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大军老实地道，他妈也真是的，非要他现在就来，明明明天上班就可以说的。<br />\n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三婶。三婶果然是个明白人。<br />\n不过三婶有一点失算了，她借大军的口告诉他，应该是想让他回老屋问问情况。如果有事，凌天也不至于怪上他们。但凌天是不会理的，只要他们不带着所谓的福星来吸他的血，他管他们怎么作死呢！<br />\n但凌天没想到，石老根最终还是找上了他，不过不是来借粮或者借钱的，而是派建国来找他回去救命的。<br />\n什么，石福鱼被人绑票了？<br />\n凌天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年代绑架勒索听起来跟天方夜谭差不多，但石老根手里的信又写的真真的，就是要钱。<br />\n是啊，今天要吃午饭了，左等右等都不见福鱼回来，还是建军在门口的墙缝里发现这张纸。他们老两口都不识字，幸好几个孙子学过的，磕磕绊绊好歹认了出来。<br />\n找我干什么，三哥呢，让他去报警啊！<br />\n凌天这么问，但心里已经笃定老两口不会报警了，他们愿意报警的话，建国去镇上就不是找他，而是直接去派出所了。<br />\n果然，洪桂花先尖叫起来，不能报警！你没看信里说报警就撕票吗，你想害死福鱼？！<br />\n石老根也绝口不提石老三，而是祈求凌天道，老五，你是当兵的，他们只要一百块钱，这钱我们有，给他们就是了，主要是把福鱼安全带回来。<br />\n他这次学聪明了，怕凌天拒绝，直接把钱都准备好了。<br />\n凌天没接，而是盯着石老根，爸，我先告诉我，三哥去哪儿了？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呢，都不在？<br />\n石老根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洪桂花担心石福鱼，不情不愿地道，他们卖粮去了。<br />\n谁知道那么巧，三兄弟一走，福鱼就不见了。<br />\n卖粮，卖什么粮？<br />\n还能卖什么粮？洪桂花这时候还不肯放下架子，凶巴巴地瞪着凌天，当然是借的！<br />\n凌天还要细问，洪桂花急得跺脚，三言两语怎么遇上小文，怎么高价卖粮的事说了，好了，我们卖粮又不关你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救福鱼！<br />\n凌天还是觉得这事不简单，石福鱼再傻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村子外面去，而在村子里，大白天绑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br />\n而且绑匪怎么那么巧，恰恰在石家三兄弟不在的当天出手呢？<br />\n第92章 被福星吸干血的小叔<br />\n凌天想看看写纸条的人究竟搞什么鬼, 找了个借口回家一趟，就带着建国出门找人去了。<br />\n到了纸条指明的西山村曲水桥，周遭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六七岁小孩，蹲在桥头的一颗大树下不知道干什么。<br />\n小孩看到他们来, 擦了一把鼻涕, 主动站起身问, 你们俩谁是石老五吗？<br />\n凌天挑了下眉，我是。<br />\n小孩高兴起来, 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好久了！有人托我告诉你，你找的人在上面那个有红院墙的房子里，你们爬上去就能看见了。<br />\n他用手指指着一条泥土和石板铺成的蜿蜒小路，顺着小路往上，只能看见一角青色的屋瓦和着树梢露在外面。<br />\n小孩说完就蹬蹬蹬跑走了，那个让他来的人说交代完口信就给他糖吃, 他要赶紧回去找他！<br />\n等等, 别走建国想追, 可是晚了一步, 小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br />\n算了。这小孩明显就是被骗来的, 追上也问不出什么。<br />\n凌天没有傻得马上上去，而是在村里找人打听了下。不过提到半山腰的青瓦房, 那些人一看他是生面孔，全都一脸讳莫如深，怎么都不愿意开口。<br />\n凌天多追问几句，那些人表情就变得警惕起来，本来悠闲地俱在一起说话的村民很快一哄而散, 走了个干净。<br />\n建国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脑袋，那个房子里有什么，为什么他们全都跑了？<br />\n凌天差不多心里有数了，这个年代让村民们讳莫如深的，除了私下交易物资，就是干着违法乱纪的勾当。<br />\n走，上去看看。<br />\n他们顺着小路爬上山，发现原来所谓的红墙青瓦房是个破庙。不过除四旧的时候被砸了，后来被人草草修缮了一番，大门还歪歪斜斜的。凌天走近一点，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嘈杂不清的说话声，听起来人数不少，像是在赌钱<br />\n庙门口有人坐着乘凉，见凌天和建国上来，马上问他们是干什么的。<br />\n凌天刚要说话，福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小叔，建国哥。<br />\n建国惊了，福贵，你怎么在这里？！<br />\n他们光顾着福鱼不见了，连福贵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br />\n福贵不肯说，只道，妹妹在里面跟人赌钱。<br />\n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福鱼才九岁，怎么可能会会赌钱建国说着，声音变得不自信起来。因为他隔着大门，好像真的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夹杂在一群大人的嗓门里，稚嫩的尖锐的童音听起来特别明显。<br />\n建国瞠目结舌，她、她哪儿来的钱？<br />\n不知道。福贵低头看着地面，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他奶对妹妹那么好，藏钱的地方妹妹肯定知道<br />\n守门的人笑了，原来找她的啊，进去吧。<br />\n年纪这么小的丫头带这么多钱他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当老田的侄子领着人来的时候，他们狗哥才破例让她进去了。<br />\n凌天顺着声音进去，就看到石福鱼站在一张到她胸口的长桌前，双眼紧紧盯着桌上的三颗木头骰子，连他们到来都没发现。<br />\n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两桌打牌的，斗石子儿的，这年代穷是穷，玩的花样可是不少。<br />\n福鱼！建国都快疯了，他妹妹才九岁啊，虽然里面赌钱的有别的大娘、婶子，可那都是结了婚的，年纪都不小了。<br />\n建国哥，你怎么来了？石福鱼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建国，但是听到庄家甩骰子的声音，注意力很快又转了回去。<br />\n快跟我回去！建国伸手把石福鱼抓出来，拉着她就要走。<br />\n石福鱼挣扎着不肯，建国哥，你干什么啊？我这把马上就要赢了！我今天赢了好多钱呢，一会儿分你一半！<br />\n说着又要往人群里钻。<br />\n其实石福鱼也是被田桂花宠坏了，当田有文问她愿不愿意挣钱，说她的运气大有用处的时候，她马上想到了她那个翻脸无情的五叔。等她挣了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大伯、二伯和五叔他们总不会再小看自己了；大伯娘和二伯娘也不会见她就翻白眼，或者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了！<br />\n跟着田有文离开村子以后，石福鱼也是害怕的，并且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可是在田有文的耐心哄劝和一再保证之下，石福鱼终究没有转身回去。<br />\n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上当受骗，没有到揭穿的那一刻，都会盲目地信任唯一认识的人，何况石福鱼还是个半大孩子。<br />\n好在田有文真的没有骗她，不仅没抢她的钱，还把她带到了这个好地方。<br />\n深陷赌博的赌徒运势都是很低的，石福鱼虽然被凌天的气运压制得很厉害，可是怎么都比这些赌徒强。她在里面学会怎么下注之后，很快赢得盆满钵满，连田有文什么时候溜了都不知道。<br />\n现在建国找上门来了，她还不肯走呢！<br />\n哥，你让我再玩儿几把，再玩几把就走<br />\n两兄妹正在争执，突然破庙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所有人都不准动，你们聚众赌博，已经被捕了！<br />\n黑狗等人见势不对想跑，可是他们准备的后门早有民警蹲守，黑狗暗道一声倒霉，只能低头认栽。<br />\n等等，我们不是来赌钱的，我妹妹不见了，我和小叔是过来找她的！有民警过来押人，建国连忙大声喊冤。<br />\n少废话，跟我们回派出所再说！民警不肯听他解释，坚持要扣押建国和凌天两个。<br />\n反倒是石福鱼和石福贵，因为年纪太小，被民警忽略了。<br />\n同志，我和我大侄子真的没有赌钱，我们是来找人的眼看要被抓走，凌天也赶紧开口解释。<br />\n你说找人就找人？拿个纸条就想蒙混过关，你们这些坏分子就是喜欢偷奸耍滑，谎话连篇！再废话我让你进去多改造几年，你信不信！民警队长夏爱国一脸不屑，抽过凌天手里的纸条，揉捏成团就要扔掉。<br />\n那是证据，别扔<br />\n好在关键时刻，崔墨白总算带着红星镇的民警赶来了，这位民警同志，都是误会，石凌天确实没有参与赌博，他是来救他侄女的，我受他所托先去镇上报警了<br />\n两边一交涉，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夏队长考虑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带回去调查清楚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