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打破沉默的，是一通电话。<br />\n孟春只看了眼来电人，便把手机丢给了张今樾，示意他来接。<br />\n十几秒的通话很快结束。<br />\n“买了什么？”张今樾把手机还给她，随口问了句。<br />\n孟春低头喝着粥，似是不怎么在意：“记不清了。”<br />\n东西已经送到了楼下，张今樾很快回来。<br />\n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纸袋。<br />\n听到声音，孟春指了指那个小纸袋，“打开看看。”<br />\n张今樾终于意识到什么，“送我的？”<br />\n孟春没说是或不是，像是默认。<br />\n张今樾突然记起，昨晚他做饭那会儿，她好像一直在看手机。<br />\n手里的纸袋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分量。<br />\n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礼盒，拆开。<br />\n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两管护手霜。<br />\n张今樾喉结滚了滚。<br />\n外婆还在时，也曾给他买过同样的东西。<br />\n毕竟是在医院工作，一天下来，洗手的时间不计其数。<br />\n孟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出其中一管打开，空气中登时弥漫起了熟悉的味道。<br />\n柑橘香，隐隐带着几分柠檬气。<br />\n“同品牌没有护手霜，但网上说这款的香型很像，我就想着买来试试。”<br />\n说到这儿，孟春偏头问他：“像吗？”<br />\n“……像。”<br />\n“那就好。”孟春玩笑似的说着，“就当助力张医生，重新出山。”<br />\n闻言，张今樾笑了一下，仍然低着头没敢看她，很配合的应了一句：“鄙人的荣幸，多谢孟小姐。”<br />\n一阵插科打诨后，张今樾开始联系北岩那边，先是老徐，然后是渠老头。<br />\n老徐那边比较好说，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做校医了。渠老头那边稍微麻烦一点，他一走，人手就不够了。<br />\n但渠老头明显很高兴，嗓门大得孟春在沙发上都听得到。<br />\n收尾工作做完以后，张今樾坐在窗边，半晌没有动作。<br />\n孟春挪到了他旁边，也没出声。<br />\n“遇到老徐那会儿，我刚把账号锁了。”<br />\n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br />\n孟春顿了顿，朝他旁边又挪了挪。<br />\n“那一阵子挺浑浑噩噩的，每天也不知道干什么，一打开手机全是陌生消息，我连着换了好几张卡才算消停。”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不出意料的，我的硕导申请被驳回了。那一年新增的硕导，是和我同一批进医院的另一个学长。”<br />\n孟春一愣，“他……”<br />\n张今樾直接接过话来：“是他。”<br />\n他们这一批人最开始做自媒体账号，也是这位学长的建议。<br />\n只是网络时代，流量不确定性太大，最后只有他们俩的账号还算稍有起色。<br />\n两人赛道不同，刚开始的时候还算和谐。<br />\n只是慢慢的，他们的账号也进入了流量疲软期。学长使劲浑身解数，换回了一段时间的流量繁荣。<br />\n但张今樾对数据不怎么在意，依然按照原有的方式上传着科普贴。<br />\n后来，他的账号积累了一定的粉丝数量，流量渐渐稳定。<br />\n而学长，却因为发布违规内容，被人举报封号。<br />\n再后来，他的账号下面开始出现水军。<br />\n然后，他就被医院放了长假。<br />\n张今樾没再继续说，只是很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br />\n在她出声前，他叫她的名字：“孟春。”<br />\n“我没想到医院的通知会来得这么快，之前那些话也没有要骗你的意思。”<br />\n“无论是北岩，还是北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愿意去。”<br />\n“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你一起回北城。”<br />\n……<br />\n回北岩那天，是张今樾开的车。<br />\n他拒绝了孟春乘坐公共交通的提议，坚持要送她回来。<br />\n同一天，他们先后拜访了老徐和渠老头。<br />\n渠老头对于他们同时出现毫不意外，甚至笑眯眯地掏出了一个红包。<br />\n孟春还在推辞，一旁的张今樾却直接伸手接了过来。<br />\n直到回去的路上，孟春还有些不自在。<br />\n张今樾解释：“你不收他这几天都睡不好，收了他才开心。”<br />\n同样的话在徐主任的身上再次出现。<br />\n幸好，徐主任递过来的并不是红包，他特意叮嘱，回去以后再看。<br />\n“……因学校特殊安排，提前一年返校？”<br />\n孟春捏着那张通知，忽然拿出了手机。<br />\n点开某个对话框，点进了朋友圈。<br />\n没有三天可见，最近的一条在一个月前。<br />\n【曹一行：余生有你。】<br />\n配图是一张牵手照。<br />\n沉默半晌。<br />\n她返回积攒了众多未读信息的消息列表，找到卢岱。<br />\n最新一条在一小时前：【春姐！我们能提前回去了！】<br />\n孟春低头回了一句。<br />\n手中的纸猝不及防被人抽走，她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听着张今樾说：“距离同居生活还有半年。”<br />\n回了信息，孟春收起手机：“但是现在，你该走了。”<br />\n张今樾轻啧一声，嘀咕了一句什么。<br />\n孟春被说不清的情绪压着，没听清，也没问。<br />\n她只能把他送到车站。<br />\n这是在张今樾绕路走的情况下，她能陪他走得最远的距离。\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