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 />\n第三十六章<br />\n风旋天气到来后, 荒野中的天色很长时间都是昏暗混沌的。<br />\n光线黯淡不清，如今又有沙狼群成为新的威胁，北部的族民们再不敢随意走出门去。<br />\n大家安分缩守在大沙屋里，还有的沙民索性腾出家中闲置的缸罐作为一家人排泄用的粪桶, 省得总要往驻地中的厕棚里去上, 再成为外面沙狼偷袭进攻的活靶子。<br />\n这样干的人越来越多, 陶水和顾漠所在的大沙屋自然也是如此。<br />\n好在他们屋总共只有五户沙民，摆放起来的粪缸并不多，味道也不算太大。<br />\n顾家用的粪罐就安置在野骆驼所在的里间一侧, 有遮帘虚掩着, 不像其他人家因受沙榻位置和家中材料的影响, 就那样大剌剌敞在过道里, 有碍观瞻。<br />\n陶水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差的生活条件，都不能说是生活，准确来讲应该是生存。<br />\n她努力克服心理障碍上了几次, 习惯下来倒也还好。<br />\n毕竟顾家算得上讲究，用来装粪的缸罐挺大, 旁边还堆着两大筐细沙可以拿来掩盖, 因为沙砾松软的缘故，更不会出现什么令人尴尬的声音或溅射情况。<br />\n陶水每次解决生理问题, 就当作自己是外边在上旱厕。<br />\n何况为了照顾她和顾井两个女性, 顾漠同顾山包括已经能自己扶着墙走上两步的骆宽都极度自觉, 等她们一进里间就离得远远的, 而每回自己用过后，也会拿沙子填平到一点都看不出来。<br />\n但像顾家男人们这样自律认真的没有几个。<br />\n别的沙户家人数多, 又不想经常出去倒粪缸费水清洗, 于是每回撒盖的沙子也少, 就指望着能多上几回。<br />\n陶水有次无意间瞥见了一眼，难受得好半天吃不下饭，便再也不到沙梯屋口那去了，只肯老实地留在顾家通铺上，要么和顾井一起聚聚水，要么就同大家聊天烤火。<br />\n眼下骆宽已然大好，因此顾家除了晚上还需要两只火盆保暖过夜外，白天的时候基本只燃着一只火盆。<br />\n这只火盆被安放到了通铺的最中央，几个人围着坐在盆旁烘手取暖，或是烤制一些新鲜的米花肉条作为沙地冬日里鲜见的零嘴吃食。<br />\n顾家沙榻旁有长帘布做遮挡，开起小灶来就不必顾忌同住的沙户们太多。<br />\n陶水牙齿软嫩，啃不动咸硬的狼肉干，只好坐在顾漠身旁，靠他撕成碎丝，再趁热喂给她吃。<br />\n男人撕一点，她吃一点这样。<br />\n由于陶水嚼得慢，顾漠也不敢喂太快，怕会呛到她。<br />\n他把没撕碎的肉干再放到火盆上暖着，确保陶水入口时还是热的，哪怕期间会被烫到手也甘之如饴，一点都不急着忙活自己进食。<br />\n另一头，顾山和骆宽都各自拿了一条肉块径直大口啃吃起来。<br />\n而顾井不光吃肉，还兴冲冲地挑着合适的杂粮闷锅爆成米花，随后一口肉一口米吃得痛快。<br />\n她的那些盆麦前些天彻底枯败了，穗房都是空的，没给她留下一粒麦粮。<br />\n但是顾井不肯死心，现下又播种下一轮新的麦籽。<br />\n冬季并非是种植季，她也担心会再浪费掉来自中部的昂贵麦种，于是索性种了几粒陶水养的麦草结出的麦穗试试看。<br />\n陶水知道顾井栽种了那些金黄麦粒，因为对方帮她空置的沙盆里也栽下一颗。<br />\n出于内心的好奇，陶水并没有阻止对方，同时也想看看吸收了灵乳的植物结出的种子会再生长成什么样。<br />\n酷寒低温的当下，有口热食进肚格外惬意。<br />\n正当陶水和顾漠四人吃着午后点心，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光时，不远处却清晰传来了其他沙民尿溺的声响。<br />\n有深重的帘布遮着，陶水看不见，但并不妨碍她听到。<br />\n陶水心里顿时泛起了些微不适，生怕自己会掉了胃口，连嘴边叼着的细碎肉丝也来不及咽下，匆匆埋头往顾漠的怀里躲去藏耳朵。<br />\n顾漠心中有数，忙敞开胸前的冬袄衣襟，顺势将她整个儿拢了进去严实包裹着。<br />\n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br />\n等人家完事后，才把陶水放出来，温声哄她：“好了，没声音了。”<br />\n有男人当自己的耳眼，陶水这才安心直起身。<br />\n小嘴还一动一动吃嚼着塞在里面的食物，配上一双雾蒙蒙的水眸，与那精致苍白小脸上浮现出的自然红靥，显得娇怯乖俏无比。<br />\n也没人觉得她这副浑然天成的娇憨举止是在故作矫情。<br />\n毕竟陶水生得这般温软莹润的漂亮样貌，想也知道以前过的该是怎样的好日子，流落到他们北部族地跟着南迁实属是委屈了。<br />\n顾井作为同样年轻珍贵的聚水女性，很能理解她心里以为的陶水的处境。<br />\n径直往陶水手中塞了好大一把新出的米花，好似叫陶水多吃一点，委屈就能少一点。<br />\n陶水实则脑袋瓜里什么也没想，她正为自己躲避及时，没有因听到不和谐的响声而失去胃口的事情沾沾自喜，小手里头就被放进来一大把热腾腾的咸杂粮米花。<br />\n抬眼看去，满嘴油光的顾井说不出话来，对着她微微颔了颔首，似在喊她快趁热吃。<br />\n陶水当即眉眼弯弯，一点也没多想，学着顾井的吃相，同样也小口米小口肉地继续吃着。<br />\n也不知是不是跟着顾家胡吃海塞了几天糙食，陶水破天荒觉得自己竟胖了些。\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