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酌讲话永远不急不缓：“当宇宙中心不好吗？”<br />\n云礼认真地揪着草莓叶子：“我只是一颗普通的小星星。”<br />\n程酌轻笑：“我的工作不是多花时间就能有成果的，而且最近比较轻松。”<br />\n“所以哥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云礼特别想了解他，靠近追问，“姐姐说你在很大的公司呢。”<br />\n不料程酌含糊其辞：“给产品一些艺术性的指导。”<br />\n云礼不明白。<br />\n程酌转移话题：“那边有两个你的快递。”<br />\n“好像是奶奶邮的。”<br />\n云礼忙把刚洗好的草莓塞进他嘴里，转身就便去检查。<br />\n小包裹是偷买的指甲油，幸好卖家没在外包装乱写。另一个超大的箱子，则是蒋青过度泛滥的关心。<br />\n云礼从里面翻出不少手作食物，以及……崭新的笔墨纸砚。<br />\n正头痛时，视频电话就追了过来。<br />\n云礼硬着头皮接通：“我收到啦，有些东西直接买就好。”<br />\n“我不准备，你肯定继续偷懒。”蒋青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去东港就没再练字练画吧？每天一篇，拍照给我发过来。”<br />\n云礼哦了声。<br />\n蒋青又观察他身后环境：“小程在吗？”<br />\n“嗯嗯，哥哥很忙。”<br />\n云礼试图结束盘问，生怕给房东先生惹麻烦。<br />\n但蒋青不容商量：“你把电话给他。”<br />\n……<br />\n云礼为难地回身望向程酌，没想到他已伸手。<br />\n电话递过去，果然是没完没了的寒暄与嘱咐，就像把自家娇气的小宠物交给别人，连喝什么水都不放心。<br />\n程酌脾气是真的好，事无巨细地回答，把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br />\n蒋青难得和颜悦色起来：“小程可真是一表人才啊，有女朋友了没？其实如意那丫头……”<br />\n程酌很淡定地阻住她的话：“奶奶，我有喜欢的人了。”<br />\n云礼张大眼睛。<br />\n蒋青笑说：“那我就不添乱了，你们快做饭吃饭吧，挂了啊。”<br />\n程酌礼貌应声，将电话还给云礼时，发现他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疑惑挑眉。<br />\n云礼尴尬回神，拿住手机勉强微笑。<br />\n* <br>\n\t\t\t', '\t')('\n就说嘛，哥哥那么优秀还单身，果然是心有所属。<br />\n到底谁会这么幸运……比我好很多吗？<br />\n尽管云礼没有陷得很深，但忽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免不了受了打击，写作业时心思沉重，练起画来也心不在焉。<br />\n轻轻地端着毛笔，脑子里又浮现起程酌的脸。<br />\n与此同时，他身边还出现了婀娜又模糊的身影，让少年鼻尖发酸。<br />\n蘸了太多颜料的毛笔不堪重负，忽有抹粉色滴下，颜色瞬间晕开，毁了一纸桃花。<br />\n啊啊啊！本想拿来交差的，又要重新画了。<br />\n云礼揉揉眼睛，郁闷到无精打采。<br />\n“喵~”<br />\n汤圆软绵绵的叫声打破了房间的沉寂。<br />\n它毫不见外地爬上云礼的腿，身后果然跟着送晚安牛奶的程酌。<br />\n时间已过十二点，程酌担心：“还不睡？”<br />\n云礼可爱的眼眸边缘泛红，声音也带了点鼻音：“答应奶奶的练习都要做，不然又该生气了。”<br />\n说着他又挤出新的颜料，毫无热情地调啊调。<br />\n程酌拿起桌边的书法和国画看过之后，微笑称赞：“还不错。”<br />\n“奶奶肯定看不上，她就这点爱好。”<br />\n云礼言语上虽在抱怨，身子却坐得端端正正，几笔就勾勒出优雅的桃枝，而后又换了只笔，犹犹豫豫地重新开始画桃花。<br />\n蒋青在古镇小有名气，江朔以桃花闻名，她画的桃花亦是一绝。<br />\n可惜云礼没有学到精髓，每次都要被老太太批评。<br />\n正心不在焉时，他的手忽然被程酌的大手握住，过度鲜明的热意甚至有些烫人。<br />\n云礼惊讶。<br />\n程酌淡声吩咐：“你别用力。”<br />\n云礼放松下手腕，被他带着在宣纸上轻柔辗转，只半分钟，便有鲜活嫣然的桃花绽放于其上，实在精妙。<br />\n他不由张圆眼睛：“哥哥，你会画画呀？”<br />\n问完就后悔了，艺术总监肯定是懂美术的，不然还监个什么？<br />\n程酌语气平淡：“国画差一些。”<br />\n云礼的手依然被轻握着，柔软透明的粉红和翠色欲滴的薄绿反复替换，清新的作品逐渐在两人的手下诞生。<br />\n这分明是帮忙作弊……<br />\n云礼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鼻息间全是属于程酌的古龙水味。<br />\n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短刹那。 <br>\n\t\t\t', '\t')('\n程酌扶着他的手重新蘸了墨汁，在画作边缘写下两列行书。<br />\n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br />\n笔迹竟然和云礼的书法练习有七八分像，但更舒展、也更成熟。<br />\n手终于被松开。<br />\n程酌摸了下他的头：“好了，睡觉吧。”<br />\n云礼端起宣纸，欣赏半晌才开心：“明天奶奶肯定不会骂我了，她最喜欢桃花的。”<br />\n程酌的语气似是回忆：“看得出来，你家的院子里就有几棵桃树。”<br />\n他当然不可能忘记，记忆中对少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看见他睡在花树下的竹椅上。美好的身体落满了片片花瓣，就连白皙的脚尖都停了一朵，无比可爱动人。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