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楚，藕断丝连。<br/> 不知道未来如何，却依旧难以自控地沉溺。<br/> -<br/> 晚上闹得太困，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br/> 陈言肆离开得早，醒来时枕边没人。<br/>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正好收到消息。<br/> [陈言肆：醒了？]<br/> 她神情一怔。<br/> 真这么巧合吗？不会吧。<br/> 意识到不对劲，她慌忙扫视一圈，茫然顿了顿，快速打字：[你在卧室安监控了？]<br/> 他回得很闲适，也不说有没有，反而借此逗她：[自己找找看。]<br/> “......？”找他个头。<br/> 好变态，难道真想把她关在这儿。<br/> 为了试探，她重新躺了下去，闷进被子里。<br/> 新消息跟着弹出来：[我看得见。]<br/> 温书晗猛地起身，噼啪打字：[你变态吗？！把监控关掉！]<br/> 他回：[逗你的，哪儿来的监控]<br/> 温书晗看着这行字，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句才是真的气人：<br/> [你不如找找你护照去哪了。]<br/> 她神情凝滞。<br/> 果然，证件又被他扣了。<br/> 他不允许她说走就走。<br/> 不过，跟他斗智斗勇久了，她竟然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br/> 回复他：[不找了，你拿去吃了吧（猫猫无语.jpg）]<br/> 他似乎在忙，隔了许久发来三条语音。<br/> [先下楼吃饭]<br/> [厨师到了，想吃什么就让他给你做]<br/> [叫他大锤就行]<br/> “......”在他手下干事儿的人，中文名都好奇怪。<br/> 温书晗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隐约闻见一阵食材香料味。<br/> 厨师是位土耳其大胡子，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备餐。<br/> 看见她下来了，他微笑着跟她问好，一边忙活，一边跟她闲聊，说陈先生是位特别好的老板，性子干脆利落，从不对员工发脾气。<br/> 总之一顿夸赞，吹得天花乱坠。<br/> 温书晗岁月静好地喝了一口热茶，心想，重要的是陈言肆非常舍得给钱吧。<br/> 人好不好那就另说了，毕竟在她眼里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坏。<br/> 她不怎么饿，简单吃了一份沙拉。<br/> 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饭桌上，她戳着碗里的小块牛油果，分神看了看手机。<br/> 想起要给沈文芸打个电话。<br/> 其实她一直期待对方会打过来，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接到电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br/> 片刻，电话接通。<br/> “妈。”<br/> “诶，怎么啦书晗？”<br/> 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温书晗心想，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像往年那样，到纽约过圣诞来了。<br/> 她好奇一问：“妈，你们在哪儿呀？”<br/> 沈文芸说他们刚到曼城，准备到餐厅吃饭，晚上要带安安到广场玩玩，听说今年的圣诞季灯光秀很热闹。<br/> 温书晗攥了攥手机，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你们玩吧，我没什么事。”<br/> 原本想就此含糊过去，但毕竟是亲生的，沈文芸听得出她话里的犹豫，主动问她：“你在纽约吗？”<br/> 她安静片刻，“嗯”一声。<br/> 沈文芸语气和缓，关心道：“一个人吗？还是跟朋友一起？”<br/> “我......目前是一个人，朋友还在忙，我们现在不在一块儿。”<br/> “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是在曼城吗？”<br/> 温书晗心下微动，考虑几秒说：“不了，还是你们去吧，我待会儿——”<br/> “一起来吧。”沈文芸打断她的迟疑，柔声说，“好不容易过节，正好聚一聚，妈妈也想你了。”<br/> 她捏紧餐叉手柄，无意识将碗里的东西戳了戳。<br/> “嗯......那我现在过去，很快的。”<br/> 挂完电话，院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她。<br/> 铁牛降下车窗，乐观开朗地跟她say hi，说陈先生已经安排了，让他带她去玩儿，她想去哪儿都行。<br/> 温书晗点点头，心想，这么一个猛汉，中文名字居然叫作铁牛。<br/> 不太可能吧。<br/> 她一上车就有点怀疑。<br/> 车子离开别墅区，她坐在后座，礼貌出声问起他的名字，对方说自己本名有点绕口，叫他约翰就行。<br/> 温书晗点点头。<br/> 保险起见，她还是叫他约翰吧，“大锤”和“铁牛”都太不靠谱了，回想起来总觉得是陈言肆在诓她。<br/> 铁牛是个话痨，知道她英语不是特别好，聊天时特意降低语速。<br/> “您知道吗？陈先生说您是他的——”<br/> “sweet heart.”<br/> “......”小甜心。<br/> 好腻歪，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看向车窗外。<br/> 陈言肆似乎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发挥那些腻歪哄人的闲工夫。<br/> 想起昨晚，她掉在床边被陈言肆捞起来，又被他欺负了一阵，最后他终于舍得放过她。<br/> “睡觉了。”他捏捏她后颈，勉强做了个人，“不弄你了，免得又栽到地上。”<br/> “摔了我心疼。”<br/> 那一秒，她心跳微滞。<br/> 被他深邃眼眸牵引着，她攥紧他肩上的深色软绸衣料，慢慢靠近他面颊，轻轻吻了下。<br/> 陈言肆眉心微动。<br/> “晚安。”她快速说完，欲盖弥彰地别开脸，补一句，“祝你......工作顺利。”<br/> 陈言肆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忽而笑了下：“就没了？”<br/> 她思索片刻，认真道：“那......祝你一切顺利？”<br/> 陈言肆看她几秒，一时间哭笑不得。<br/> “完了，真被嗑傻了。”他在她脑袋上搓搓揉揉，轻啧一声。<br/> “我家乖宝，怎么不开窍啊。”<br/> 她神情空茫，小小声问：“那你想听什么？”<br/> 他眼底欲念流淌，指间缠着她柔软的发，声音染着事后餍足的倦哑。<br/> “想听你说，喜欢我。”<br/> ...<br/> 半晌，车辆到达目的地。<br/> 温书晗下车，关车门时回身，看见约翰正在敲打手机屏幕回消息。<br/> 她想了想，绕到驾驶座车窗，弯腰歪着脑袋问：“你今天有朋友需要陪吗？”<br/> 约翰腼腆而坦诚：“是的，您猜对了，是我的女朋友。”<br/> 温书晗说那就去陪她吧，她大概认识路，一会儿可以自己回去。<br/> 约翰挠了挠头。<br/> 她心想陈言肆应该不会这么黑吧，连人家过圣诞的时间都要克扣。<br/> 约翰纠结片刻，既然她都发话了，他也不好拒绝，尽职尽责说：“ok，您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赶到！”<br/> “嗯，去吧。”<br/> 这次跟沈文芸约在一家法国餐厅，在布莱恩公园附近。<br/> 到了才发现，沈文芸丈夫不在。<br/> 她解释说：“你们不熟，怕你觉得尴尬，我让他先回酒店了，现在就我们三人，感觉是不是好一些？”<br/> 温书晗诧异于这份细心，轻轻点头。<br/> 三人站在街边说话，安安长高了些，但这孩子似乎没有想起她，依旧躲在母亲身后，怯怯望着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