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原本在撸猫，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看见林上清表情变了的时候，高梨也停下动作，小声问：“怎么了？”<br/> 林上清挂断电话，还在发愣：“公司那边说……我可能不能就任了。”<br/> “为什么？”高梨十分意外。<br/> 林上清：“因为……公司行政部门收到了针对我的举报，把我当时在阿姆斯特丹跟性工作者的照片交给了委员会，还声称，那个男孩实际年龄小于21岁，所以完全不合法……虽然委员会会对此事的真伪展开调查，但仍然建议我停职调任。”<br/> “谁干的？不是我！”高梨连忙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怕他误会自己。<br/>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高梨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时跟林上清开玩笑，说可以改年龄，这会儿他在林上清这儿还处于信用破产的状态，真说不清了。<br/> 高梨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指，说：“我去帮你查，真的不是我干的，虽然我确实想把你留在自己身边，但绝对不会危害你的职业生涯……”<br/> 林上清低头，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表情有几分麻木。<br/> 过了许久，他才说：“不用查，我好像知道是谁。”<br/> “谁？”<br/> 林上清叹气：“张天川。”<br/> 高梨愤愤不平：“混蛋，居然敢对你下手，我去教训他……”<br/> “没事，不用。”林上清把他拦下来，摇摇头：“原本也是我做的不对。”<br/> 站在张天川的立场上，希望破灭的感觉一定也不好受。<br/> 夜深露重，林上清坐在消防楼梯上抽烟。<br/> 高梨翻窗过去找他，抱着他美其名曰取暖。<br/> “把窗户关上，别让橙子跑出来。”林上清手肘推了他一下。<br/> “喔。”高梨乖乖应了，而后低头问：“你真要把它留下吗？”<br/> “怎么了？”林上清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br/> 高梨说：“有了它你都不看我了，我不高兴。”<br/> 林上清笑了：“你怎么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吃醋。”<br/> 前几天高梨把他的打火机藏起来了，说林上清总捏着它玩儿，他嫉妒了。<br/> 跟死物也能吃醋，活物更是。<br/> 但林上清真的想过这件事，甚至想好了等橙子身体再好一点，给找个主人去。<br/> 本来他也没什么执念非要养宠物，要不是橙子跟着他回家，他也不会接手。<br/> 高梨下巴搁在他肩上，嗫嚅道：“我就知道，死缠烂打真能把你谈到手。”<br/> 林上清笑了笑没说话。<br/> 高梨问他：“那你现在什么打算？”<br/> 林上清沉默了，而后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先回国，林方海那事儿，我也必须回去一趟，否则难说……之后，我也不知道了。”<br/> 原本是打算在这边工作，顺利的话，定居。<br/> 可现在，高梨追着他过来，工作也不顺利，林上清的未来忽然变得很茫然。<br/> 高梨看着他的侧脸，眼里都是心疼。<br/>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陪你。”<br/> 林上清无力轻笑：“都陪我？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说。”<br/> 高梨犹豫片刻，而后更坚决地说：“我能做到。”<br/> 情话说出口，都知道是虚无缥缈的，但林上清承认，听见的时候，确实很开心。<br/> 高梨能一口答应下来，是他没想到的。<br/> 林上清望着他，迟疑着：“小梨……”<br/> 话没说出口，就被电话打断。<br/> 是林上清的律师朋友。<br/> “有个不好的消息。”对面话音很低沉，“林方海在警方取证期间被保释了，现在找不到人，你小心一点，我怕他会去找你的麻烦。”<br/> 高梨凑过来跟他一起听的，也变了脸色。<br/> 林上清：“嗯，知道了，谢谢。”<br/> 挂断电话，林上清朝着高梨苦笑了下：“现在看来，必须得回去了。”<br/> “可是，你朋友说林方海不见了，待在这儿不是更安全么？”高梨担忧道。<br/> 林上清摇头：“不行，如果林方海真要找我报复，那我回去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找不到我，天知道他会不会牵连无辜。”<br/> 高梨停顿了一会儿，而后说：“天呢，我们真是天生一对，都有人要追杀我们，回去露头就秒。”<br/> 莫名其妙的抽象笑话，林上清忍俊不禁。<br/> “哎，宝贝，我有个主意。”高梨突发奇想。<br/> “什么？”<br/> 高梨握住他的手，“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结婚吧？”<br/> 林上清：？<br/> 高梨思绪怎么跑的林上清到现在也没有搞懂。<br/> “我知道你现在还需要时间，我没有忘记，”高梨话语轻快又柔软，勾了勾他的掌心：“但能不能有一次约会？就当是我追你。”<br/> 有点动心。<br/> 林上清想了想，还是点头：“行，等事情解决了，就一起约会。”<br/> 虽然听上去并不是什么顺利的话，本来不想说的，想着怎么也要避谶，但对上他火热视线，就不忍心再拒绝一次。<br/> 林上清的签证问题，工作突发变故，他也没有意愿再留下。<br/> 杨陈过来的那几天，两个人都尽心作陪，玩得很开心。<br/> 迟钝如杨陈，果然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样也好，免得他为这件事瞻前顾后，平添一个顾虑的人。<br/> 玩得开心时，林上清一个走神，想起曾经和高梨的约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