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将近十一点，明娇过来找孟蕾，笑容可掬，“昨天我找过你们主任，他说今天找你就行。”<br />\n“稍等。”孟蕾示意她坐，迅速查阅资料，“如果住单人宿舍，今天就可以落实；如果需要分配住房，最早也要等到五月份，才有人腾出来。”<br />\n“什么房？”<br />\n“单身人员只分配筒子楼。”<br />\n明娇摇头，“那可不行，筒子楼条件很一般，单人宿舍的条件更差，我想租房住。对了，我听说你的四合院空下来了，我能不能租正房住？”<br />\n孟蕾失笑，“不往外租。”<br />\n明娇睁大眼睛，“为什么？房子空久了不好，哪怕只把厢房租给我呢。”<br />\n“我们没熟到聊这些的程度。”孟蕾转一下手里的圆珠笔，“单人宿舍一直很紧张，你今天就要决定住不住，来申请的人不少。”<br />\n明娇有些犯难，“你那边不行，那我租楼房住。苏衡买的房子那边，有不少出租的，你认识房东么？”<br />\n孟蕾神色淡然，静静地凝视着她。<br />\n明娇被看得有些不安，笑一笑，“怎么了？我住房有了着落，你们就不用给我留宿舍了，对谁都有好处。”<br />\n刘姐听得没好气了，“小孟已经说了，你今天就得给准话。谁要给你留房子？有资格住宿舍的人一抓一把，我们主任再三强调过，不用管职位高低，一概照规矩处理。”<br />\n“刘姐，你误会了。”明娇很礼貌地一笑，“我不想总为了住处的问题来找你们，这才请孟蕾帮忙。”<br />\n刘姐讽刺地一笑。<br />\n孟蕾看了看工作笔记，打电话到食堂，寒暄两句，说：“你们那边新来的两个人，目前只能住上下铺的宿舍，有个六人间空着两个床位，他们住不住？麻烦您现在问一下。”<br />\n明娇一愣。孟蕾这是把她晾起来了？<br />\n通电话的孟蕾笑盈盈的，“晚上入住没问题，您让他们下午过来找我一趟。回见。”<br />\n明娇咳了一声，“我的事——”<br />\n“到底住不住宿舍，需不需要等筒子楼分配，下班前通知我们。”孟蕾拿起两份单据，起身问刘姐，“有没有要主任一道签字的？”<br />\n“有有有。”刘姐递给她几张票。<br />\n孟蕾踩着优雅的步子，去了主任办公室。<br />\n明娇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语气冷淡地对刘姐说：“我不住宿舍，不要筒子楼，在附近租房。”<br />\n“有准话就成。”刘姐说，“租房有补贴，我马上打电话给财务，说明你的情况，你去那边填一份表格。”<br />\n“你们还挺体贴的。”<br />\n“话得两面说，回头你冤枉我们不给你安排房子怎么办？”<br />\n明娇离开时，满心火气。两个小办事员，居然给她脸色看，也忒把自己当盘儿菜了。<br />\n忙完租房补贴的事，到了午休时间。<br />\n明娇脚步匆匆地走到大门外，等在路边。<br />\n没多久，她看到苏衡骑车带着孟蕾过来。<br />\n她压下意外，扬声唤住苏衡。<br />\n苏衡一脚撑地，孟蕾坐着没动。<br />\n“什么事儿？”他问。<br />\n“没想到你骑车过来的。”明娇说，“我想在你们小区租套房，伯母说过，你认识常年出租房子的人，能不能介绍给我？”<br />\n“不认识。别老这事儿那事儿的找我。”苏衡转头嘱咐孟蕾，语气转为温和，“坐稳了。”<br />\n孟蕾嗯了一声。<br />\n看着两个人扬长而去，明娇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齐友兰说，只要她没改主意，就能很快等到苏衡离婚的消息，难道是自说自话，甚至是骗她的？<br />\n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离他近一些。<br />\n明娇深吸一口气，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br />\n她租房的事很顺利，下午上班前，和房东签了合同，与苏衡隔着一栋楼。<br />\n下班后，回到小区，孟蕾望见雇车搬东西进小区的明娇，心里一乐。<br />\n回到家里，换衣服的时候，她跟苏衡提了一嘴，打趣他：“这一朵桃花，可不是一般的痴情。”<br />\n苏衡却说：“有病似的，估计让妈传染了。”<br />\n孟蕾笑了，又很认真地对他说：“这种事，你从没让我上过火，谢谢。”在单位，追求他的有过好几个，他都很直接地让人死了心。<br />\n苏衡转到她面前，“我怎么觉得，你要对我来甜言蜜语那一套？”<br />\n“这就算甜言蜜语？”孟蕾反问。<br />\n“还有更好听的？”苏衡拥住她，“来，说一句听听。”<br />\n“你先说喜欢我，我才会说喜欢你。”<br />\n“鬼才信你喜欢我。”<br />\n“……我总算知道，追求你的人有多难过了。”孟蕾问他，“那你以为我对你是什么感情？”<br />\n“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可以放心地依赖任性，别的还需要时间。”<br />\n孟蕾笑笑地问：“这么简单？你怎么能确定，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br />\n“我早就铁了心，要跟你耗一辈子。”苏衡低头亲她一下，“再给我一些时间，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好么蕾蕾？”<br />\n清越的语声宛若春风，温柔又动听之至。<br />\n“好。”孟蕾用力点头。<br />\n转过天来，上午，传达室打电话给孟蕾：“杨清竹女士是不是你妈妈？快过来一趟，她找你。”<br />\n“谢谢，我马上出去。”孟蕾喜出望外，跟主任请了假，快步去往传达室。<br />\n远远地，她望见母亲优雅的身影，穿着深灰色大衣，头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绕着手臂，来回踱步。<br />\n孟蕾扬一扬手，小跑过去。<br />\n杨清竹看到女儿，如画的眉眼立时盈满温暖的笑意，快步迎上去。<br />\n“妈。”孟蕾扑进母亲怀里，红了眼眶，“什么时候到的？”<br />\n“刚到。”杨清竹捧住女儿的面颊，“气色真好，也真不跟我生分了。蕾蕾，我太高兴了。”<br />\n孟蕾竭力逼退泪意，轻声说：“跟聪明人结了婚，慢慢开窍了，以后不会再跟您犯浑。”<br />\n“跟我犯浑也是应该的，我没尽力照顾过你。”<br />\n传达室里的年轻人推开窗户，探出头来，“小孟，要不要我通知苏主任？”<br />\n“好啊，麻烦你。”<br />\n“不客气。”<br />\n“苏衡已经是主任级别了？”杨清竹扬了扬眉。<br />\n“是啊，”孟蕾小声说，“在单位是头号牛人。”<br />\n杨清竹莞尔而笑，“人家牛的年月可不短了。”<br />\n母女两个说笑间，苏衡大步流星赶过来，到了近前，笑微微地说：“妈，刚刚怎么不一起叫我出来？”<br />\n“怕耽误你工作。”杨清竹对自己的女婿，从来没有不满意的时候，“长得更好看了。”<br />\n苏衡一乐，“见我一次说一次，我又不是女孩子。”<br />\n杨清竹也笑。<br />\n“我请好假了，先帮您搬进四合院，然后一起吃饭。”苏衡说。<br />\n“好啊。”杨清竹握着女儿的手，“时间很宽裕，中午做饭给我吃吧？”<br />\n“没问题。”孟蕾爽快应下，又问，“不过，真不打算下馆子宰我们俩一顿？”<br />\n“外头的东西哪儿有家里的饭菜好吃。”<br />\n“成，我给您做。”<br />\n杨清竹的行李是两个大旅行箱，还有一同回来的朋友几个箱子，一并放在朋友家。<br />\n三个人打了两辆面的，只一趟就全搬进四合院。<br />\n孟蕾把院中所有钥匙交给杨清竹，“往后全归您管，这件事得听我的。”<br />\n“行啊。”<br />\n略略收拾之后，杨清竹带上一个箱子，随夫妻两个到他们的小家。<br />\n箱子里全是她给女儿女婿添置的衣物和家用品。<br />\n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做的。杨清竹见女儿做饭菜有模有样的，欣喜与伤感并存。<br />\n苏衡说：“不是我让她学的。起初她做饭，我也吓了一跳。”<br />\n孟蕾睇他一眼，“我可没看出来。”<br />\n苏衡一笑。<br />\n杨清竹见他们相处和睦，一颗心完全落了地。<br />\n席间，聊过孟连江那边接二连三的事情，话题转移到杨清竹今后的打算。<br />\n苏衡问：“在南方一直开餐馆？”<br />\n“对。”杨清竹说，“分工明确之后，也不算辛苦。回来我还想做这行，你们有没有建议？”<br />\n“我有。”孟蕾说。她可没少琢磨这件事。<br />\n“快跟我说说。”<br />\n第21章 诛人心<br />\n孟蕾先问母亲：“高中低档，您想选择哪种？”<br />\n“中档。”杨清竹毫不犹豫地回答，并坦诚地给出解释，“最早赚的是辛苦钱，早点、小吃之类，体力消耗大也算了，生闲气的时候还多。最关键的是，没有最拿手的食物，也就等于没有发展的前景，随时可以被取代。\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