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有很了解。”<br/> 段知淮的安排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不需要把消息传到国内来。<br/> “他知道吗？”<br/> “……不知道。”<br/> 苍老的手上蔓延开皱皱巴巴的纹路，但落子的动作依旧干脆：“瞒着也好，省得你左右为难。”<br/> 屋内茶香氤氲，混着甜点清香的热气飘在鼻腔中，吴织已经将炉子里的小柿子烤得发焦，很快漫出几分烟火气。<br/> “你一向都是有打算的人，我也管不了你几年了。”<br/> “别这么说，你身体好着呢。”吴织在一旁插嘴道，“段知淮这小子现在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决断，家里还得靠你给他把着方向。”<br/> “那也要他听啊。”<br/> 一句敲打落在段知淮眉心，他却是展颜轻笑，不吭声。<br/> 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眸已经变得浑浊，依旧能快速精准地抓到段知淮的视线：“就非得是他了？”<br/> 段知淮点头，神色认真。<br/> “非得是他。”<br/> 段知淮一直没来，沈叙接下了这个替他哄失恋的好朋友的任务，彭鹏已经在沙发上住了两天了，一开始还算正常，到了第三晚，终于后知后觉到了被甩的痛苦，拽着沈叙喝酒，哭得稀里哗啦。<br/> 段知淮下午到家，开门后进屋，入目便是乱七八糟的客厅，和在沙发上睡姿别扭且难受的两个人。<br/> 把彭鹏给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段知淮把一身酒气的沈叙打横抱起，放到床上。<br/> 宿醉后的彭鹏吐得昏天黑地，段知淮任劳任怨地把客厅处理好，还给他煮了个有点难喝的醒酒汤。<br/> “沈叙还醉着呢？”<br/> “应该没醉，只是贪睡而已。”<br/> 彭鹏懊恼地挠了挠头：“我太上头了，拉着他喝了一整晚。”<br/> 段知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br/> “实在难受，多喝了顿自然就忘了。”<br/> “那下一顿你陪我。”彭鹏说。<br/> “可以是可以，但得先把堆起来的实验数据看了。”<br/> 眼看着又要被派活，彭鹏赶紧跑路，走之前还拜托段知淮替他向沈叙转达感谢。<br/> 可惜感谢没能转告成功，沈叙估计是真困极了，夜里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把一身酒味冲了去，又在段知淮怀里昏昏沉沉睡着了。<br/> 直到第二天清晨，沈叙才慢悠悠地醒过来。<br/> 熟悉的气味在鼻腔中弥漫，腰间的手臂结实有力，他回忆了一会，没有找到关于段知淮到家的任何记忆。<br/>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叙问他。<br/> 这可和他设想的一段时间的分开后的重逢不太一样，睁眼就是床上，还紧紧抱在一起，好像把以往流程里的互诉想念给忽略了。<br/> 这更像是沈叙和段知淮曾经度过的，以后将会度过的，无数个清晨里的某一个。<br/> 再寻常不过。<br/> 段知淮眼睛都没睁，顾着把人抱进怀里，用下巴贴着他的额头蹭。<br/> “好想你。”<br/> 想念没有被忽略，反而更热烈，更灼热，贴在心口，叫人幸福到泛酸。<br/> 段知淮睁开眼，两人凑得极近，他那双透亮的黑眸里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此刻已经盛满了沈叙。<br/> “明年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过年。”<br/> “只是明年而已吗？”<br/> “每一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