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没事儿。”梁晋燕说，“都会过去的。”<br />\n甘斓看着他的眼睛问：“这些事情在你这里过去了吗？”<br />\n她停顿了一两秒，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弄垮梁家，就是为了报仇吧？”<br />\n梁晋燕不置可否，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还有什么东西要收？”<br />\n这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了，甘斓听出来他不想聊，便也不追着他问了。<br />\n其实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也有数的。<br />\n梁晋燕这些年在梁家受过的磨难和屈辱，甘斓从梁卿嘉口中听过一些，再加上今天他说的这两件……这些恐怕都只是一小部分。<br />\n甘斓很难想象梁晋燕这些年是靠什么支撑过来的。<br />\n如今梁家彻底覆灭，他整个人似乎都松弛了很多，身上的锋芒都消失了大半——<br />\n“我要拿这个。”甘斓深吸了一口气，把床头柜上的干花标本拿了起来。<br />\n梁晋燕的目光在甘斓手上的那样东西上停留了几秒：“这是什么？”<br />\n“鸢尾花的标本啊。”甘斓将八寸大小的相框捧在手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表情和神态里都是藏不住的偏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br />\n很重要的人。<br />\n听见这个形容，梁晋燕的眉心跳了两下，心跳速度也变得有些快。<br />\n之前辛满提醒过他，催眠不仅会导致性格变化，还有可能让她原本拥有的一些记忆产生错乱，比如想起来一些原本已经忘记的人或事。<br />\n甘斓以前根本没有记得这个东西，如今却捧着它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br />\n“嗯，那你拿着吧。”梁晋燕拿了个空袋子，“放这里。”<br />\n甘斓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进去，“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谁送的。”<br />\n梁晋燕：“如果你想说，不需要我问。”<br />\n甘斓：“非要说的话，好像还能和你扯上些关系。”<br />\n梁晋燕目光一沉，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br />\n“外婆叫你小北，你记得吧？”甘斓揉了揉眼睛，“这个东西就是他送我的。”<br />\n梁晋燕“嗯”了一声，原本悬起来的心缓缓回到了原位，之后又忍不住一阵自嘲——<br />\n以前甘斓没被催眠过都想不起来他的身份，如今就更不可能了。<br />\n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够清醒了，然而还是会不自觉地抱这些不切实际的期待。<br />\n她可能想起了小北，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但不会把他和记忆里那个人联系到一起的。<br />\n这点是一直都没有变的。<br />\n“他走了好多年了，都不来找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甘斓小声呢喃着，听起来声音有些失落，“外婆也总惦记着他，都把你认成他了。”<br />\n梁晋燕：“他是什么人？”<br />\n甘斓：“是我捡回家的，小可怜。”<br />\n梁晋燕：“……”<br />\n甘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br />\n梁晋燕：“哦。”<br />\n甘斓：“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我告别，希望他现在过得好吧。”<br />\n梁晋燕没有接话，视线盯着手里的袋子看了很久。<br />\n……<br />\n收东西花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是梁晋燕帮忙拎了比较重的几个袋子，甘斓手里拎着比较轻的。<br />\n两个人来到路口拦了出租车，甘斓报了酒店的地址。<br />\n路上，梁晋燕问甘斓：“都联系好了么？”<br />\n甘斓愣了一下，没听明白他问的是什么。<br />\n梁晋燕跟在后面解释了一句：“老人家的后事。”<br />\n疗养院那边明确说过老人家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几天看她的状态，梁晋燕心里也有数。<br />\n这个年纪的人，吃不下东西就很危险了——半年前她就吃不下东西了，基本上都靠营养针，日常就只喝得下几口粥。<br />\n如果不是疗养院条件好，她大概都坚持不了半年。<br />\n她们姐妹两个人回来就是为了陪老人家走完最后一程、处理后事的。<br />\n不过看甘斓这么懵的反应，就知道她们都没准备。<br />\n“还没有联系过。”甘斓的回答也跟梁晋燕想的差不多，“我和我姐商量一下。”<br />\n梁晋燕“嗯”了一声，“这种事情最好提前准备。”<br />\n甘斓听他的说辞，感觉他很有经验的样子。<br />\n出租车不久后便停在了酒店楼下，车上东西多，甘斓一个人不可能搬上去，梁晋燕便帮着她一并将东西搬到了楼上。<br />\n梁晋燕将一排袋子放下之后，甘斓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今天谢谢你了。”<br />\n梁晋燕走到茶几一旁的沙发前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才回她：“没事。”<br />\n甘斓动了动嘴唇，刚想继续说话，忽然被一阵震动声打断了。<br />\n是梁晋燕的手机响了。<br />\n甘斓这次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梁晋燕接得很快，是当着她的面儿接的。<br />\n电话接通，甘斓马上听见了那头女人的声音：“北哥，你快回来一趟，杨老师发高烧了。”<br />\n第192回 宛娴<br />\n甘斓看到梁晋燕的脸色蓦地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发紧：“什么时候的事儿？”<br />\n“昨天晚上就开始了，她不让我告诉你，但今天太严重了。”宛娴说，“我刚才给阿泽打了电话，他在来的路上了。”<br />\n“我晚上到。”梁晋燕听完后，用最快的速度得做出了决定，“等我吧。”\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