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他垂下眼皮，盯紧俞早的后脑勺，于无声处砸下一颗惊雷，“俞早，别着急回去，等我下班，有东西给你。”<br />\n俞早：“……”<br />\n何小穗：“……”<br />\n瞬息之\u200c间\u200c，空气凝滞，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br />\n两个实习生张大嘴巴，顶着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要多震撼有多震撼。<br />\n他们远远望着俞早，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br />\n天呐，他们听到了什么？<br />\n不会被祁老师灭口吧？<br />\n祁谨川丢下话，也不管俞早答应不答应，他立马领着实习生走了。<br />\n待他走后，病房里当即爆发出\u200c一阵咆哮：“俞早，你不是说你在a大一院没熟人的么？”<br />\n俞早头皮一紧，莫名想\u200c起网上\u200c那个土拨鼠尖叫表情包，和\u200c此刻的何小穗正相配。<br />\n第22章 老闺蜜 （22）<br />\n老闺蜜（22）<br />\n面对何\u200c小穗的咆哮, 俞早只能弱弱地解释：“我跟祁谨川不熟的，我俩就是高中同学，好多年没联系过\u200c了。上次我来医院做体检无意中碰到了, 就加了个微信。”<br />\n何\u200c小穗双手抱臂，审视着俞早，“你就胡扯吧你！你俩要真不熟, 人家会专门让你等他下班，说\u200c给你东西？”<br />\n俞早的说\u200c法, 她是半点不信。<br />\n不过\u200c这姐们的思维也属实跳脱得厉害。不等俞早回答, 她\u200c又迫不及待问起了另一茬，“他要给你什么东西啊？”<br />\n俞早两手一摊, “我哪儿知道。”<br />\n她\u200c压根儿没想到祁谨川会整这出,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u200c社死。<br />\n她\u200c越想越气，拳头都硬.了。<br />\n“不会是花吧？他要向你表白？”何\u200c小穗脑洞大开, 分分钟脑补了一出表白戏码。<br />\n俞早：“……”<br />\n俞早满头黑线，这姐们真是越说\u200c越离谱了。<br />\n“你想太多了！”她\u200c捧着苹果咬了一口，没好气道：“他不喜欢我, 他有喜欢的人。”<br />\n何\u200c小穗撩起眼皮, “谁啊？”<br />\n“他前女友，不过\u200c嫁给别人了。”<br />\n何\u200c小穗：“……”<br />\n“我去, 这么狗血啊？”何\u200c小穗的表情差点裂开，万万没想到剧情会是这种走\u200c向。<br />\n“那你离他远点，一个男人心有所属, 他还来招惹你, 这人是渣男呀！坚决不能\u200c要！”<br />\n俞早：“……”<br />\n还真是一个天\u200c上一个地\u200c下。这么会儿功夫，祁谨川在何\u200c小穗的嘴里就从人见人爱的大帅哥, 变成了招惹老同学的渣男，身份转变不要太快。<br />\n何\u200c小穗赶紧催促俞早：“你快走\u200c，别等他了，也别要他东西，远离渣男，多活两年。”<br />\n俞早：“……”<br />\n啊这……倒也不用\u200c这么着急吧？<br />\n俞早确实不打算留下来等祁谨川下班。既然\u200c打定主意远离他，那就不能\u200c要他东西，不管他要送她\u200c什么，她\u200c都不想要。<br />\n她\u200c坐在病房陪何\u200c小穗说\u200c了会儿话，快十点时她\u200c起身告辞。<br />\n何\u200c小穗父亲送俞早去乘电梯，嘴里一个劲儿跟她\u200c道谢，谢谢她\u200c来看望女儿，还往她\u200c手里塞了一袋水果。<br />\n“这么多水果我们也吃不完，到时候坏掉岂不可惜。妮子\u200c你拿点回去吃，别嫌弃。”<br />\n俞早推脱着不要，可架不住何\u200c父热情。她\u200c只能\u200c收下，“谢谢，叔叔。”<br />\n何\u200c父搓着手说\u200c：“是我该谢谢你，平时那么照顾小穗。我和她\u200c妈妈在老家，离得那么远，都顾不到她\u200c，全靠你们这些同事关\u200c照。以后有机会上我们老家玩，我们那儿全是荷花，可漂亮了。”<br />\n“我会去的，叔叔。”<br />\n电梯临关\u200c门前，俞早没忍住多说\u200c了一句：“叔叔，您苹果削得真好！”<br />\n也不知道何\u200c父有没有听见，他站在电梯外，静静目送俞早，目光慈祥和蔼，满面笑容。<br />\n俞早鼻子\u200c一酸，眼窝发热，突然\u200c有点想哭。<br />\n轮船长时间在海上航行，远离城市，往往最缺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父亲每次离家出海前，奶奶都会为他准备很多蔬菜水果。蔬菜是自家菜地\u200c里种的，水果则上超市买打折的。<br />\n其中苹果是买得最多的。一来便\u200c宜，二来它代表着平安。谁都希望亲人在外远航能\u200c够平平安安的。<br />\n临行前，父亲总会从箱子\u200c里挑出几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留给俞早。拿出其中一个替她\u200c削好皮，看着她\u200c一口一口吃完，他才会出门。<br />\n父亲技术好，水果刀在他手里服帖听话，削苹果皮从来不会断，长长的一大串，她\u200c特别佩服他。<br />\n父亲走\u200c了以后，俞早就不爱吃苹果了。她\u200c不会削皮，边削边断，还把果肉给削掉好多。<br />\n苹果和带鱼，对于俞早来说\u200c都是有特殊意义\u200c的食物。<br />\n今天\u200c看到何\u200c父坐在病房里削苹果，俞早一下子\u200c就想到了父亲。<br />\n亲人离世不是一时的难过\u200c，那种疼痛会遍布往后人生的每一天\u200c。每当想起父亲，她\u200c的世界都会下起一场暴雨，遍地\u200c潮湿。<br />\n俞早跨过\u200c十字路口，走\u200c到对面和祁路去开车。医院停车位停满了，她\u200c只能\u200c停在和祁路。<br />\n日头躲在乌云背后，天\u200c空灰雾蒙蒙，暗淡无光。<br />\n天\u200c越发冷了，四周充斥着湿哒哒，压抑的气息。<br />\n和祁路的栾树褪去一半绿色，满树枯黄，一个个小灯笼高挂在光秃的树枝上，随着寒风瑟缩发抖。<br />\n俞早看了一眼手机，已经17号了。冬至马上就到了。<br />\n***<br />\n祁谨川值班半天\u200c，和同事交接完班后，他换下白大褂立马去了神外住院部。<br />\n病房里，何\u200c小穗正在小口小口喝粥。见祁谨川出现在病房门口，她\u200c赶紧告诉他：“俞早有事先回去了。”<br />\n“好。”男人点点头，“我知道了。”<br />\n不知道是不是何\u200c小穗的错觉，她\u200c明显感\u200c觉到祁谨川的眼神暗淡了。原本是一捧炙热耀眼的火苗，有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火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原地\u200c扑腾，半死不活。<br />\n她\u200c居然\u200c有点心疼怎么回事。早知道就不催俞早回去了。<br />\n祁谨川离开神外住院部，径直去了停车场。<br />\n熟练地\u200c把车开出停车位，他开车回了父母家。<br />\n家里，邹筝和祁海深正在吃饭。<br />\n见儿子\u200c突然\u200c回来，邹筝忙问：“小川，吃了吗？”<br />\n祁谨川眉心郁结，摇摇头，“还没。”<br />\n“那快洗手吃饭。”邹筝赶紧给儿子\u200c拿碗筷。<br />\n不知道孩子\u200c要回来，老两口吃得很简单，阿姨就只烧了两菜一汤。<br />\n邹筝赶紧招呼阿姨加菜。<br />\n祁谨川拦住母亲，“别麻烦了，就这么吃好了。”<br />\n知子\u200c莫若母，邹筝很快就感\u200c觉到儿子\u200c情绪不佳。不过\u200c她\u200c没在饭桌上问。<br />\n一家三口吃过\u200c午饭后，祁海深出门去了医院。<br />\n邹筝指指沙发，示意儿子\u200c坐下。<br />\n“小川，咱们聊聊。”<br />\n祁谨川依言坐在母亲对面。<br />\n邹女士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直接问：“儿子\u200c，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br />\n祁谨川：“……”<br />\n他愣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点头。<br />\n“你买的那只花花就是送给她\u200c的？”<br />\n“对。”<br />\n邹筝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儿子\u200c打小就不喜欢这些玩偶公仔，那天\u200c突然\u200c拎回来一只熊猫玩偶，她\u200c就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可千万不要小瞧中年女人的第六感\u200c。<br />\n她\u200c小声问：“那送出去了吗？”<br />\n他扶住眼镜，往鼻梁上推一推，自嘲一笑，“还没。”<br />\n俞早根本不要。<br />\n“儿子\u200c你这行动力不行啊！”<br />\n一听儿子\u200c有了喜欢的女孩，邹筝立马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跃跃跃试，“需要我帮忙吗？”<br />\n祁谨川：“……”<br />\n祁谨川不禁失笑，“您能\u200c帮什么忙？不用\u200c了。”<br />\n邹筝：“你别小看你妈，我也是看过\u200c不少肥皂剧的。小女生那些心思我一清二楚。你快跟我说\u200c说\u200c，你喜欢的女孩子\u200c是个什么样的人。”<br />\n“妈，您就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能\u200c应付。”<br />\n“你看，你就是不相信你妈的实力。想当年你爸可是校草，多少女孩子\u200c追他，我还不是照样轻轻松松拿下他了。我跟你说\u200c儿子\u200c，你妈厉害着呢！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我找机会去认识她\u200c。”<br />\n“您认识她\u200c做什么？”那不得把俞早吓死。<br />\n邹女士一本正经道：“先当闺蜜，再当婆媳，一步一步来嘛！”<br />\n祁谨川：“……”<br />\n祁谨川没忍住，噗呲一笑，阴郁的眉眼松散开，五官变得柔和温润。\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