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他也是那个村子的人。”<br />
小林默默闭了嘴。<br />
越来越亮，将天幕的深蓝稀释，再混入火焰的色彩，站在粗树枝上的哑巴少年白色的土布衣袍垂下树枝，在风里飘飘荡荡，一如初遇时的模样。<br />
似乎是确定他们没有危险后，哑巴少年没再管他们，衔着那片翠色的树叶，继续在树干上刻着什么。这时他们才发现，哑巴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巴掌大的小匕首。<br />
没有人知道他刻的是什么图案，只能看见他神情专注，认真到近乎虔诚。<br />
没过多久，他停了下来，将小匕首挂回腰间，就着唇间衔着的那片树叶，吹起了山间的小调。<br />
小林压低声音：“这首小调我听过！就村子里，哄孩子睡觉唱的，那时你们不也都听见了吗？那个词儿好像是——”<br />
一旁的杜虞接话：“月儿弯弯挂树梢，叶上露水摇晃晃，星儿闪，虫儿叫，小溪哗啦鱼儿跳，娘的宝宝最乖巧。风儿起，云儿飘，小鸟喳喳飞回巢，娘的宝宝要睡觉。”<br />
“对对对，就是这首，”小林奇怪，“他吹这首曲子干什么？天都亮了，这儿又没孩子需要哄睡觉。”<br />
“但他有妈妈，在他小时候，他妈妈可能唱过很多次这首小调哄他睡觉。”杜虞想起哑巴少年家院子里那些干枯了的野花，用干树枝在泥地上画的母亲的肖像，还有缺笔少划的那句“我在等，我很想她们。”<br />
她有了某种不太好的猜测。<br />
曲子的尾音被晨风吹散，哑巴少年在古树的粗树枝上站直，朝阳在他身后泄露出一缕阳光，他朝他们比划手语——“谢谢你们。”<br />
这个手语是路上杜虞教他的。<br />
他又认真比划道——“我要去找我的妈妈和妹妹了。”<br />
目光温软带笑。<br />
古树后就是悬崖，杜虞倏然间意识到什么，往前跑了几步，提高声音，朝着站在树上的哑巴少年大声喊道：“不要！”<br />
“停，”万导盯着监视器，揉了揉自己干涩发红的眼角，“可以了，就到这里吧，收工！”<br />
片场安静几秒，骤然响起一阵欢呼，但熬夜太耗人，欢呼声也显得稀稀拉拉。<br />
下班的速度是最迅猛的，等沈西辞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片场已经找不到几个人影了。<br />
摘下耳坠放好，沈西辞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br />
直到他听见盛绍延在叫他。<br />
“心情不好？你从拍完到现在，都没笑过。”<br />
“是吗？”沈西辞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晶石手链。<br />
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沈西辞挺直的背往前佝了佝，嗓音有点低落和茫然，“哑巴少年一直都在等她们回来，等了很久，我给她们一人做了一个花环，还没来得及给她们，可她们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们死在哪一天，是晴朗还是下雨，冷不冷，痛不痛……”<br />
有人托起他的下巴，指腹擦过他脸上湿漉漉的眼泪，他才发现自己哭了。<br />
可眼泪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根本不属于他，即使抬起头，仰起脸，依然源源不断地从眼尾溢出来，流进耳边发间，怎么也擦不完。<br />
沈西辞徒劳地解释：“我不想哭的……”<br />
鼻音极重。<br />
“我知道，”盛绍延嗓音像提琴，低而温柔，“哭也没关系，我挡着，不会有别的人看见。”<br />
是他没有见过的沈西辞。<br />
眸子像淋过雨一样干净漂亮，眼尾洇红湿润，连鼻尖也是红红的。<br />
脆弱又可怜。<br />
像碎开的琉璃盏。<br />
此刻，他的想法远不如嗓音那么温柔，心底某种并不算善良的情绪被激发、引动。<br />
让他忍不住在把沈西辞抱进怀里时，嘴唇不经意般擦过那片润湿，仔细尝了尝他眼泪的滋味。<br />
甚至像渴了一般，还想再多尝一点。<br />
第30章<br />
盛绍延尝到了。<br />
他终于毫无克制, 顺从自己的心意和欲望，吻上了沈西辞的眼睛。<br />
湿淋淋的眼泪被他尽数掠去，咸味在舌尖弥漫开, 他恶劣又放肆地想, 希望沈西辞哭得更厉害。<br />
嘴唇往下, 磨蹭着脸颊吻到嘴唇，他最开始只想贴着唇轻吻, 但嘴唇的触感太过柔软了, 只要他含着他的嘴唇, 沈西辞就像喘不上气一般，隐忍的呼吸声令他不自主地加重了力道。<br />
他衔着对方的唇, 用力含咬, 沈西辞在哭, 睫毛像被春雨沾湿了的蝴蝶翅膀, 不止鼻尖、眼尾, 因为是跪在床上跟他接吻，连膝盖也红了。<br />
即使这样，沈西辞依然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喘息着叫“阿绍……”<br />
一声尖锐的鸣笛从窗外传进来, 盛绍延倏地睁开眼，湿热的气息和眼泪都像镜花水月，立刻变成涟漪散开了。<br />
安静的卧室里，窗帘拉起，依然挡不住下午刺眼的阳光, 缝隙间有光照进来，在墙面投下摇晃的亮斑。<br />
他躺在床上, 离他不远的位置，沈西辞呼吸声平稳，睡得很沉。<br />
没有转头去看，盛绍延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等着情绪平息。<br />
他竟然做了……这样的梦。<br />
喉口干燥，舌尖仿佛还残留着眼泪的咸味。<br />
这时，躺在旁边的沈西辞翻了身，薄被“窸窣”的声音被放大，再放大。<br />
盛绍延侧过头，目光落在了沈西辞的嘴唇上，良久，他什么都没有做，起身离开了卧室。<br />
这一刻，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一旦放任，到什么地步他才会停。<br />
从片场回来，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沈西辞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错乱感，打开手机，首页给他推送了关注人的视频更新，一看，又是东遇？<br />
沈西辞觉得很神奇，虽然剧组宣传每天都在往外发各种拍摄花絮和幕后故事，除了钟岳和温雅歌的以外，数他的花絮最多，但就算数量上排到了第三，实际加起来也没多少。<br />
就这么点素材，这个叫“东遇”的大佬，是怎么做到高产，还能每个视频都剪出花来的？<br />
点开链接，几分钟把视频看完，沈西辞心里感叹，竟然真的又剪出花了！<br />
弹幕和评论也炸了。<br />
“——发出尖锐爆鸣！竟然剪出了男朋友视角！我不管，叶子是吹给我听的，笑是对着我笑的！”<br />
“——男朋友是一个长在山野的少数民族美少年，因为在部落的祭祀大典上吹曲子被发掘，进入娱乐圈拍戏，最后成了大明星！这剧情太上头了吧！”<br />
“——沈西辞穿私服太好看了吧！大佬摩多摩多，多多产粮，我已经看不进别的混剪了，吃了顿好的，再去吃别的就索然无味了！”<br />
趿着拖鞋走出卧室，见阳台外面铺着一片落日的金红，沈西辞问：“阿绍，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多睡会儿？”<br />
说着，不经意间，余光瞥见电脑屏幕，嗯？一闪而过的画面，怎么和他刚在看的东遇做的混剪视频很像？<br />
想到就直接问了：“你也在看那个混剪视频？”<br />
睡着的沈西辞不敢多看，干脆来剪视频的盛绍延面不改色，镇定地关掉视频剪辑软件：“嗯，你觉得怎么样？”<br />
沈西辞在他旁边坐下：“大佬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仅是大佬，还是一个成长型大佬！还没多久吧，剪辑技术就比之前更厉害了，处理细节和转场越来越丝滑，卡点舒爽度极高。”<br />
盛绍延懒散靠着沙发，假装心不在焉地听着这段夸奖，唇边无意识地露出了一点笑意，但一想到在沈西辞的想法里，说的这么多个字，都是在夸别人，那股愉悦又大打折扣。<br />
第二天又是拍日出的戏，凌晨四点起床，沈西辞以前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直接被干得稀碎。<br />
因为前一天睡到了傍晚，导致晚上根本睡不着，凌晨四点又起不来，站在夜风里打哈欠，沈西辞眼泪跟着就冒了出来。<br />
盛绍延长腿跨上车，握着车把偏头看他：“靠我背上睡会儿觉。”<br />
沈西辞觉得不太好，想在行驶的摩托车上，靠着人睡觉还不被甩下去，他需要跟树袋熊一样抱着盛绍延才行吧？但一想到能补觉，又很心动：“可以吗？”<br />
只是这种程度，沈西辞都踌躇不敢，怕他不高兴。<br />
他失忆前对沈西辞到底是有多差？<br />
腿支在地上，盛绍延手臂一伸，把沈西辞拽过来：“上车，想怎么靠怎么靠。”<br />
不得不说，盛绍延肩宽背直，看起来很好看，靠起来也是真的很好靠，沈西辞一路上睡得迷迷瞪瞪，魂都飘然了。到了片场停车的位置，他揉揉眼睛，还有点回不过神。<br />
“要不要抱你下来？”<br />
抱什么？抱下来？<br />
他是二十一岁，又不是一岁，沈西辞连忙下车，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把困意搓散：“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醒了！”<br />
盛绍延抓着他手腕把他手拉开：“不疼？脸都搓红了。”<br />
又顺势握着沈西辞的手腕，牵着人往前走了几步，盛绍延才自然地松开手，插回自己的衣兜里。
小林默默闭了嘴。<br />
越来越亮，将天幕的深蓝稀释，再混入火焰的色彩，站在粗树枝上的哑巴少年白色的土布衣袍垂下树枝，在风里飘飘荡荡，一如初遇时的模样。<br />
似乎是确定他们没有危险后，哑巴少年没再管他们，衔着那片翠色的树叶，继续在树干上刻着什么。这时他们才发现，哑巴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巴掌大的小匕首。<br />
没有人知道他刻的是什么图案，只能看见他神情专注，认真到近乎虔诚。<br />
没过多久，他停了下来，将小匕首挂回腰间，就着唇间衔着的那片树叶，吹起了山间的小调。<br />
小林压低声音：“这首小调我听过！就村子里，哄孩子睡觉唱的，那时你们不也都听见了吗？那个词儿好像是——”<br />
一旁的杜虞接话：“月儿弯弯挂树梢，叶上露水摇晃晃，星儿闪，虫儿叫，小溪哗啦鱼儿跳，娘的宝宝最乖巧。风儿起，云儿飘，小鸟喳喳飞回巢，娘的宝宝要睡觉。”<br />
“对对对，就是这首，”小林奇怪，“他吹这首曲子干什么？天都亮了，这儿又没孩子需要哄睡觉。”<br />
“但他有妈妈，在他小时候，他妈妈可能唱过很多次这首小调哄他睡觉。”杜虞想起哑巴少年家院子里那些干枯了的野花，用干树枝在泥地上画的母亲的肖像，还有缺笔少划的那句“我在等，我很想她们。”<br />
她有了某种不太好的猜测。<br />
曲子的尾音被晨风吹散，哑巴少年在古树的粗树枝上站直，朝阳在他身后泄露出一缕阳光，他朝他们比划手语——“谢谢你们。”<br />
这个手语是路上杜虞教他的。<br />
他又认真比划道——“我要去找我的妈妈和妹妹了。”<br />
目光温软带笑。<br />
古树后就是悬崖，杜虞倏然间意识到什么，往前跑了几步，提高声音，朝着站在树上的哑巴少年大声喊道：“不要！”<br />
“停，”万导盯着监视器，揉了揉自己干涩发红的眼角，“可以了，就到这里吧，收工！”<br />
片场安静几秒，骤然响起一阵欢呼，但熬夜太耗人，欢呼声也显得稀稀拉拉。<br />
下班的速度是最迅猛的，等沈西辞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片场已经找不到几个人影了。<br />
摘下耳坠放好，沈西辞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就出了神。<br />
直到他听见盛绍延在叫他。<br />
“心情不好？你从拍完到现在，都没笑过。”<br />
“是吗？”沈西辞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晶石手链。<br />
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沈西辞挺直的背往前佝了佝，嗓音有点低落和茫然，“哑巴少年一直都在等她们回来，等了很久，我给她们一人做了一个花环，还没来得及给她们，可她们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们死在哪一天，是晴朗还是下雨，冷不冷，痛不痛……”<br />
有人托起他的下巴，指腹擦过他脸上湿漉漉的眼泪，他才发现自己哭了。<br />
可眼泪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根本不属于他，即使抬起头，仰起脸，依然源源不断地从眼尾溢出来，流进耳边发间，怎么也擦不完。<br />
沈西辞徒劳地解释：“我不想哭的……”<br />
鼻音极重。<br />
“我知道，”盛绍延嗓音像提琴，低而温柔，“哭也没关系，我挡着，不会有别的人看见。”<br />
是他没有见过的沈西辞。<br />
眸子像淋过雨一样干净漂亮，眼尾洇红湿润，连鼻尖也是红红的。<br />
脆弱又可怜。<br />
像碎开的琉璃盏。<br />
此刻，他的想法远不如嗓音那么温柔，心底某种并不算善良的情绪被激发、引动。<br />
让他忍不住在把沈西辞抱进怀里时，嘴唇不经意般擦过那片润湿，仔细尝了尝他眼泪的滋味。<br />
甚至像渴了一般，还想再多尝一点。<br />
第30章<br />
盛绍延尝到了。<br />
他终于毫无克制, 顺从自己的心意和欲望，吻上了沈西辞的眼睛。<br />
湿淋淋的眼泪被他尽数掠去，咸味在舌尖弥漫开, 他恶劣又放肆地想, 希望沈西辞哭得更厉害。<br />
嘴唇往下, 磨蹭着脸颊吻到嘴唇，他最开始只想贴着唇轻吻, 但嘴唇的触感太过柔软了, 只要他含着他的嘴唇, 沈西辞就像喘不上气一般，隐忍的呼吸声令他不自主地加重了力道。<br />
他衔着对方的唇, 用力含咬, 沈西辞在哭, 睫毛像被春雨沾湿了的蝴蝶翅膀, 不止鼻尖、眼尾, 因为是跪在床上跟他接吻，连膝盖也红了。<br />
即使这样，沈西辞依然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喘息着叫“阿绍……”<br />
一声尖锐的鸣笛从窗外传进来, 盛绍延倏地睁开眼，湿热的气息和眼泪都像镜花水月，立刻变成涟漪散开了。<br />
安静的卧室里，窗帘拉起，依然挡不住下午刺眼的阳光, 缝隙间有光照进来，在墙面投下摇晃的亮斑。<br />
他躺在床上, 离他不远的位置，沈西辞呼吸声平稳，睡得很沉。<br />
没有转头去看，盛绍延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等着情绪平息。<br />
他竟然做了……这样的梦。<br />
喉口干燥，舌尖仿佛还残留着眼泪的咸味。<br />
这时，躺在旁边的沈西辞翻了身，薄被“窸窣”的声音被放大，再放大。<br />
盛绍延侧过头，目光落在了沈西辞的嘴唇上，良久，他什么都没有做，起身离开了卧室。<br />
这一刻，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一旦放任，到什么地步他才会停。<br />
从片场回来，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沈西辞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错乱感，打开手机，首页给他推送了关注人的视频更新，一看，又是东遇？<br />
沈西辞觉得很神奇，虽然剧组宣传每天都在往外发各种拍摄花絮和幕后故事，除了钟岳和温雅歌的以外，数他的花絮最多，但就算数量上排到了第三，实际加起来也没多少。<br />
就这么点素材，这个叫“东遇”的大佬，是怎么做到高产，还能每个视频都剪出花来的？<br />
点开链接，几分钟把视频看完，沈西辞心里感叹，竟然真的又剪出花了！<br />
弹幕和评论也炸了。<br />
“——发出尖锐爆鸣！竟然剪出了男朋友视角！我不管，叶子是吹给我听的，笑是对着我笑的！”<br />
“——男朋友是一个长在山野的少数民族美少年，因为在部落的祭祀大典上吹曲子被发掘，进入娱乐圈拍戏，最后成了大明星！这剧情太上头了吧！”<br />
“——沈西辞穿私服太好看了吧！大佬摩多摩多，多多产粮，我已经看不进别的混剪了，吃了顿好的，再去吃别的就索然无味了！”<br />
趿着拖鞋走出卧室，见阳台外面铺着一片落日的金红，沈西辞问：“阿绍，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多睡会儿？”<br />
说着，不经意间，余光瞥见电脑屏幕，嗯？一闪而过的画面，怎么和他刚在看的东遇做的混剪视频很像？<br />
想到就直接问了：“你也在看那个混剪视频？”<br />
睡着的沈西辞不敢多看，干脆来剪视频的盛绍延面不改色，镇定地关掉视频剪辑软件：“嗯，你觉得怎么样？”<br />
沈西辞在他旁边坐下：“大佬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仅是大佬，还是一个成长型大佬！还没多久吧，剪辑技术就比之前更厉害了，处理细节和转场越来越丝滑，卡点舒爽度极高。”<br />
盛绍延懒散靠着沙发，假装心不在焉地听着这段夸奖，唇边无意识地露出了一点笑意，但一想到在沈西辞的想法里，说的这么多个字，都是在夸别人，那股愉悦又大打折扣。<br />
第二天又是拍日出的戏，凌晨四点起床，沈西辞以前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直接被干得稀碎。<br />
因为前一天睡到了傍晚，导致晚上根本睡不着，凌晨四点又起不来，站在夜风里打哈欠，沈西辞眼泪跟着就冒了出来。<br />
盛绍延长腿跨上车，握着车把偏头看他：“靠我背上睡会儿觉。”<br />
沈西辞觉得不太好，想在行驶的摩托车上，靠着人睡觉还不被甩下去，他需要跟树袋熊一样抱着盛绍延才行吧？但一想到能补觉，又很心动：“可以吗？”<br />
只是这种程度，沈西辞都踌躇不敢，怕他不高兴。<br />
他失忆前对沈西辞到底是有多差？<br />
腿支在地上，盛绍延手臂一伸，把沈西辞拽过来：“上车，想怎么靠怎么靠。”<br />
不得不说，盛绍延肩宽背直，看起来很好看，靠起来也是真的很好靠，沈西辞一路上睡得迷迷瞪瞪，魂都飘然了。到了片场停车的位置，他揉揉眼睛，还有点回不过神。<br />
“要不要抱你下来？”<br />
抱什么？抱下来？<br />
他是二十一岁，又不是一岁，沈西辞连忙下车，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把困意搓散：“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醒了！”<br />
盛绍延抓着他手腕把他手拉开：“不疼？脸都搓红了。”<br />
又顺势握着沈西辞的手腕，牵着人往前走了几步，盛绍延才自然地松开手，插回自己的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