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    这声音是周挽尘从未听过的温柔。<br />\n    宣病也一怔，但他没有相信，而是看着师无治。<br />\n    “那你把周挽尘给我呀，”他语气很轻，抬起眼眸，漂亮锐利的眼睛里满是杀气，“我要杀了他。”<br />\n    师无治一顿：“不行。”<br />\n    宣病早有预料，闭了闭眼，抬起手，掌心出现一团血红魔息，直接将周挽尘从地上拖拽了过来——<br />\n    可师无治却身形一闪，蓦然凑近他，抓紧了宣病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你非要杀了他，你的因果就错了。”<br />\n    宣病气笑了，他想推开师无治，可师无治抓他手腕的力度很大，他一时没能挣开——<br />\n    “因果？”宣病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眸，又笑了，神色中带了偏执，瞪着师无治，“什么是因果？他欺负我就是我活该吗？！他非要把我不想给人看的东西扒出来，也是我的错吗？是我想成为乞丐的吗？！”<br />\n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br />\n    师无治忽地意识到，他的小宣现在很委屈。<br />\n    “不是你的错，”他拽过宣病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眼眸一动，扫过宣病的脸，“宣儿，我替你杀。”<br />\n    屋内另外的两人都怔住了。<br />\n    宣病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眸闪了一下，“什么？”<br />\n    “我替你杀了他。”师无治低声说，“你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怕，我会为你解决那些事，流言而已，一个证据不足的理由，便能被推翻——谁都无法证明人是你杀的。”<br />\n    “……师无治！！”周挽尘愕然了，“你是立法者！你怎么能如此？！你是要毁了你自己吗？！”<br />\n    一道飞光掠过。<br />\n    师无治却直接禁了周挽尘的声音，他看着宣病，神色中带着不安，“宣儿……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说过，我在哪里，你都会在的。”<br />\n    宣病回过神，手还被师无治抓着，摸着那张俊美无双的脸。<br />\n    “……那是哄你的。”他垂眸，不敢看师无治的眼睛。<br />\n    周挽尘提醒他了——他怎么能毁了师无治？<br />\n    师无治是立法者，如何能包庇一个犯了错的囚徒？<br />\n    “……宣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无治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不爱我，你不喜欢我，你再说一遍！”<br />\n    宣病心脏骤痛，他几乎要窒息了。<br />\n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师无治？<br />\n    “你讨厌周挽尘，我杀了就可以……”师无治喃喃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成为你的刀，”<br />\n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br />\n    因为有滚烫的泪珠落到了师无治的手上。<br />\n    宣病抬起眼睛，眼眶通红，“……我不要。”<br />\n    师无治忽地有些惶恐。<br />\n    他想起前世最后一面——宣病也是这样，而后，再见面便是在悬崖。<br />\n    人的心绪大概真的是会变的。<br />\n    以前他想着两败俱伤也没有关系，一起死也没有关系。<br />\n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br />\n    信里的一字一句都在诛他的心——他并不在意宣病是否纯白无辜，但他看到了蜷缩在雪地里的孩子。<br />\n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么努力的活着，为了活着费尽了力气。<br />\n    他还没有听过草原上牧人的长歌，没有意气风发的骑过猎马，没有见过雪山之巅的风景……<br />\n    没有见过大漠里夜晚的星，那么明亮，和他的眼睛一样。<br />\n    他为何要剥夺他的生命？<br />\n    他才二十岁。<br />\n    前世他陪了宣病二十多年——他亲手把他从少年养到青年，喜怒哀乐全在他身。<br />\n    他在宣病身上灌输了多少的爱，为何要顾忌什么隐私，不去查他的过往？<br />\n    如果早点查了——从一开始就查了，他们之间不会是这个结果。<br />\n    师无治后悔极了。<br />\n    “……为什么不要？”他贴近宣病的脸，吻去他的泪水，嗓音有些哑了：“师尊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刀，不好吗？”<br />\n    宣病咬紧嘴唇，唇里很快有了血腥气。<br />\n    他抬起朦胧的泪眼，“我又毁了你……”<br />\n    师无治一怔。<br />\n    “我不想再毁了你，”宣病声音还是有点颤，看着他，“你让我自己做个选择，我不是孩子了——师无治，你创立监察司的本心难道是包庇一个错的人吗？”<br />\n    ——当然不是。<br />\n    宣病起初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错的。<br />\n    直到，他发现师无治是立法者。<br />\n    “……我不要你来，”宣病声音变得坚定，他看着师无治，“我自己动手。”<br />\n    一把仙剑出现在了空中——<br />\n    是师无治送给他的那把剑。<br />\n    “……用魔息，”师无治忍不住开口，“仙剑上有追踪咒。”<br />\n    宣病一怔，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他——<br />\n    “也是我亲手定下的法条，”师无治喃喃，“仙剑认主，沾染血气，被监察司用咒法可以查出死者。”<br />\n    师无治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奇特咒法？宣病脑子里又一次出现这个想法。<br />\n    他推开师无治，红色的雾气瞬间席卷了周挽尘的身躯。<br />\n    “宣儿……”师无治忽然说，“今天是你生辰，我们回去过生辰吧。”<br />\n    宣病嘴唇一动，心里又是一疼。<br />\n    ——但不行。<br />\n    他已认了魔尊，外面他姐甚至还在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