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如果我当时稍微犹豫、稍微不愿签，它就肯定不会签我、直接把我赶出公司啦。”<br />\n 方凝芝：“老板好相处吗？”<br />\n 小绒毛整张脸都写上嫌弃：“嘁。”<br />\n 方凝芝低声笑起来。<br />\n 颇为开心的样子。<br />\n 因为一提到仇人以及最憎恨的那件事，方凝芝就仿佛要变身成没理智厉鬼的模样，于是一鬼一猫便跳过了这个话题、跳过了讲那个时间段。<br />\n 方凝芝给小绒毛讲她报仇完毕后的事情。<br />\n 方凝芝：<br />\n “本来我以为，报仇完毕后我的鬼核就应该因为消除了执念而破碎。”<br />\n “接着我整个魂体也该破碎。”<br />\n “鬼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嘛，帮鬼消除执念是超度鬼的重要方法。”<br />\n “实际上，这些年来我也遇到过其他一些鬼，他们中真的有一部分是在执念被解决后立刻完全消散成灵魂因子、进入能量循环的。”<br />\n “但我自己，没了执念后我发现，我鬼核中的恨已经不需要依托事实了。”<br />\n “无论现实如何变化发展，化鬼时的那份恨意都牢牢地刻在我的魂体中，彻底固化。”<br />\n 第852章<br />\n 方凝芝：<br />\n “我的魂体已经成为了那份恨意、这个鬼核的附属品。”<br />\n “更直白地说, 我已经不是我。”<br />\n “我拥有我还是活人时一生的记忆，但作为鬼的我只是拥有那份记忆而已。”<br />\n “本质上，从鬼核出现的那一刻起, 我的魂体结构便已与活人时的灵魂结构不同。”<br />\n “也就是, 成为了另一个人。”<br />\n 方凝芝本说着说着有些放空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小绒毛身上，继续说：<br />\n “能明白吗？”<br />\n “所有灵魂因子本质上都是差不多的能量。”<br />\n “灵魂与灵魂的不同主要在于灵魂因子们组成的结构不同。”<br />\n “所以一旦结构变了，灵魂也就换了。”<br />\n “死者灵魂显露出与生前相似的模样，不过是一种拟态。”<br />\n 小绒毛：<br />\n “我的灵魂结构……”<br />\n “啊, 也变了的。”<br />\n “加入了负司合同，还加入了邢异的一小点灵魂碎片。”<br />\n “不过更重要的是, 在我一次次制造能量、使用能量技能的过程中, 那些情绪能量在强化我魂体的同时……”<br />\n “应该说, ‘强化’本身就意味着结构优化、改造。”<br />\n “但我不讨厌这些改变。”<br />\n “我喜欢邢异死后依然留下一部分陪着我。”<br />\n “也不讨厌在负司工作。”<br />\n “还享受慢慢变强的感觉。”<br />\n “哪怕我已经变得与最初的我差别极大, 我也依然觉得不坏、很好。”<br />\n “一直维持原形态没有意思嘛。”<br />\n 方凝芝：<br />\n “其实我也觉得靠着化鬼而获得报仇力量不坏。”<br />\n “哪怕我因此不再是我。”<br />\n “但只要新的我能给旧的我报仇，旧的我便不介意献祭自己。”<br />\n “毕竟旧的我当时是那么地无力, 又那么地渴望报仇。”<br />\n 说到“献祭”这个词时, 方凝芝眼睛的岩浆又流动了一下。<br />\n 但这次她很快自己控制住, 继续说有关灵魂的学术研究成果。<br />\n 方凝芝：<br />\n “有一个关键问题。”<br />\n “生物的灵魂结构与生物的肉身一样，是进化数十万、数十亿年的成果。”<br />\n “是淘汰了无数残次品后，才留下了我们现在使用的人魂结构、猫魂结构。”<br />\n “而我们死后用来改造我们魂体结构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十、几百年。”<br />\n “且亲身参与改造者只有我们自己。”<br />\n “于是, 新结构稳定、好用的几率有多大？”<br />\n “如果改着改着突然彻底崩掉倒还好, 只是回归死后正常的能量循环而已。”<br />\n “偏偏因为鬼核的存在，再怎么崩也会被束缚住，达不到‘彻底’。”<br />\n “最终, 便形成一个难以言喻的怪物。”<br />\n 小绒毛跟上了方凝芝的思路, 严肃接话：<br />\n “但在我们肉身死亡的那一刻，只要我们想作为魂体存在下去, 我们便必然需要改造我们的魂体结构。”<br />\n 方凝芝：<br />\n “是的。”<br />\n “因为在自然界的设计中，灵魂与肉身是配对存在的。”<br />\n “其中任何一个死，另一个都应该死。”<br />\n “如果某一个想抛弃搭档独自存在，便必然得付出代价。”<br />\n 小绒毛：“既然我们存在，那就意味着自然界允许我们存在。”<br />\n 方凝芝：<br />\n “但因为我们这类东西存在的数量不够多、诞生过分随机，所以自然筛选优化机制不完善，便导致我们存在于夹缝中。”<br />\n “非生非死。”<br />\n “既结构不稳定，又不是完全的能量。”<br />\n 小绒毛：“我们的存在数量不够多吗？各个世界都有那么多鬼故事。”<br />\n 方凝芝：<br />\n “一所学校的灵异故事如果有十来个，应该就算多了吧？”<br />\n “如果有上百个，简直能震惊全球。”<br />\n “而这往往需要累积十几几十年才能有那么多。”<br />\n “对比起来，学校每年光新生就有多少？”<br />\n 小绒毛：“但鬼起码比珍稀动物多？”<br />\n 方凝芝：“我没研究过，但珍稀动物的灵魂结构足够稳定吗？比蟑螂的灵魂结构更稳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