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也许这是命运给她的答案，在这个将断未断的时刻。</p><p> 只是一直都不敢跟他说。</p><p> 思绪乱糟糟的，又回到那日看见他和商夏相亲的场景，那是他生命里日后可能的另一半。</p><p> 那是现实。</p><p> 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p><p> 其实那天回去后也想要问他，但到嘴的话很快又咽了下去。</p><p> 其实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模糊的符号。只是那之前都是模糊的，那一天，突如其来地在她面前具象化了。</p><p> 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p><p> 终有一天，她会看着他娶妻生子，她又会成为一个人，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成了被放弃的那个。</p><p> 沈琮为了复仇放弃了她，段宏喜欢她但并非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周春芳关心她但她永远也不会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她永远都不会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p><p> 这就像一个魔咒，多年来逃脱不了。</p><p> 一次次地期待又一次次地失望。</p><p> 当然，这段感情也有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与家里决裂、和父母闹翻，被千夫所指名誉扫地成为过街老鼠……</p><p> 那更是她不想看到、害怕看到的。</p><p> 尤其是他在这个事业前路未卜的当口。</p><p> 他破釜沉舟放弃了华瑞，日后如何还未可知。</p><p> 哪种结果她都无法忍受，她只能做一只飞往远方的信鸽。</p><p> 也许，那才是最好的结果。</p><p> 只是，她好像错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p><p> 许栀抬头时才发现他一直都在看她，眼眸黑而沉，就像这头顶化不开的夜色。</p><p> 也是那一刻，许栀明白了。</p><p> 其实他一直都将她这些日子的改变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戳破罢了。</p><p> “决定了？”半晌，费南舟开口。</p><p> 天色太暗了，树影婆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p><p> 那一刻他似是冷漠的，但似乎又是落寞的。</p><p>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细看了，有那么会儿她是说不出话来的，觉得自己很卑劣，但后来还是开口了：“嗯，我打算出国。”</p><p> 他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也和平常一样：“做什么工作？”</p><p> “老样子，不过大概率是管理岗位，老板是我的老同学。虽然是新创企业，很有实力。”说完她就不吭声了，像是犯了错在等待他宣判的小孩子，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边。</p><p> 他定定地看着她，眉眼深得无法窥测，半晌，却突兀地笑了一下：“你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p><p> 许栀却笑不出来：“到了那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p><p> “签证办了吗？”</p><p> “已经办了，还在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p><p> 费南舟没再开口，脸色好像麻木一样平静。他杵在那边半晌都没有动，直到有人散步经过，他将她拉到了一边，让别人先过。</p><p> 两道人影和他们擦肩而过，短暂的喧嚣后四周再次安静下来。</p><p> 风声似乎都在耳边淡了，变成一种遥远而空旷的回音。</p><p> 费南舟这时才说：“所以——你只是来通知我一声？”</p><p> 许栀说不出话，喉咙在那一刻好像被堵住了。</p><p> 她沉默地垂着头，盯着脚下两道纠缠的影子，有种无力辩驳的仓皇。</p><p>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后面的话——</p><p> 他说：“如果我挽留你呢？”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p><p> 她搁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握紧了，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p><p> 老半晌等不到她的回应，他讥诮地笑了笑：“是我强人所难了。”</p><p> “对不起。”她声音嘶哑，但此刻除了这一句似乎也说不出别的话。</p><p> 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软弱娇嫩，脆生生的悦耳，听在他耳中却无比刺耳。他深吸一口气：“是因为我现在前路未卜吗？我不会输的。”</p><p> “我知道。”她摇摇头，停顿了会儿又轻声说，“不是因为这个。”</p><p> 以他的能力和胆魄，去哪儿都能混得很好，无非换个地儿。</p><p> 哪怕从头再来，他也从来不惧。</p><p> 他有不断进取的决心，也有不惧一切的勇气。</p><p> “那是因为什么？”他又问，三十二年来，从未如此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p><p> 也许，他要的也不是答案，他只是寄希望于在无数次的追问中，唤醒她的不舍、不忍、纠结与情感。</p><p> 可他终究是失望。</p><p> “你一定要这样刨根究底吗？”许栀笑了一下。</p><p> 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p><p> 他笑了一下：“我以前也不这样的。”</p><p> 许栀忽然说不出话，嘴唇翕动，话未出口已经被他冷冷打断：“别再说对不起。这世上，最廉价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p><p> 许栀的喉咙里酸涩着，没有办法反驳。</p><p> 半晌，她轻声说：“也许我们都应该冷静地思考一</p> ', ' ')('\n <p>下，这段感情值不值得。其实你值得更好的，不管是对你以后的发展还是人生规划。而我……其实我时常在想，我对你是不是有些过于病态的依赖，你从小就对我好，我习惯了，不愿意放手也害怕失去，我们从小就亲密无间……但其实，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而我，只是误以为把这种感觉当成了爱情。”</p><p> 他没有答，侧脸冷漠又平静。</p><p> 两个人就这样，在无星无月的路灯下站了很久，站得腿脚都有些麻木了。落叶被风卷起，刮过她的小腿，她才如梦惊醒似的抬起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