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作为女人，天生便不会看低女人，她知道埃洛伊斯这样的人，能达成今天的局面，要比那些天才更努力，更明白自己的目标才行。</p><p> 艾琳知道自己的天赋一般，自家的裁缝店，在纽约也算不上无可替代。</p><p> 待未来由她继承，她必须要为自己找出路。</p><p> 既然她庸庸碌碌，那么跟随一个不庸碌的人，便是出路。</p><p> 埃洛伊斯听完，原本的笑意转而无表情了。</p><p> “你不介意我像现在这样争抢订单？把整个行业当做跳板？”</p><p> “人之常情。”唐克斯小姐说道。</p><p> 闻言，埃洛伊斯思索着什么，过后示意旁边的瑞妮拿出名片给她。</p><p> “唐克斯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我想，咱们以后确实会有机会合作的，作为朋友，我很感谢你的话。”</p><p> 埃洛伊斯认真地说。</p><p> 唐克斯小姐知道自己成了事，也拿出名片与她交换，又邀请她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聚餐，才见好就收，带着助手乘车离开这里。</p><p> 等她走了，埃洛伊斯才沉默地与助手往小教堂那儿走。</p><p> 其实，对待自身，埃洛伊斯一直是尽可能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p><p> 尽可能避开缺点，发扬长处，无论遇到什么，都尽量的，再往前走一步，再多坚持一天。</p><p> 经艾琳那么一点破，她忽然好像被人扯下了掩饰，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似乎也确实如她说的一样。</p><p>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是不会一辈子只做个裁缝师的。</p><p>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在乎这个圈子里的人，对她的评价。</p><p> 埃洛伊斯感叹着，与瑞妮黛西走出草地，要往铺着地砖的小教堂边上走去，准备清理鞋上的泥。</p><p> “她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不好？”</p><p> 黛西站的远，只隐约听见几句，她不明所以，跟在埃洛伊斯身旁，问她。</p><p> 埃洛伊斯摇头，她苦笑:“虽然不太中听，但她说的是实话……”</p><p> 话说到一半，埃洛伊斯忽然闭嘴，她看见从小教堂正门里面走出来的夫人，有些眼熟。</p><p> 若有所思，她回过头叫瑞妮和黛西就地等待。</p><p> 转身，拖着被积水打湿的裙子边，丝毫不拖沓，径直朝那儿走去。</p><p> …</p><p> 这里是纽约最优质的社区。</p><p> 丛林里, 每隔一两公里就坐落着庄园建筑，海岸边，有专门设立在这条沿海道路旁的教堂, 警局, 诊所，甚至还有上流子弟们筹建的会所, 各种球类运动场, 帆船俱乐部。</p><p> 从早到晚，都会有骑兵分班次来回巡逻。</p><p> 与那个肮脏冰冷的城内相比这里简直干净的像天堂。</p><p> 埃洛伊斯的裙子曳在地面，除了水渍之外的什么脏污也沾不到。</p><p> 小教堂门口, 一列女仆鱼贯而出，她们的穿着制式埃洛伊斯很熟悉。</p><p> 紧接着, 教堂一侧车夫牵着两匹马和镶着丝绒布的轿厢走出来, 女管事扶着默肯夫人上去坐好。</p><p> 隔着数步远，埃洛伊斯适度停住脚，这是一个殷勤又不窥探的距离, 果然引起了车内默肯夫人与女管事的注意，她们看了过来。</p><p> 埃洛伊斯朝默肯夫人问日安。</p><p> 就在刚刚，夫人的神色还有些滞涩, 可她回过神来, 想了小一会，便“啊”了一声。</p><p> 她对这个漂亮小姑娘有印象。</p><p> “我认识你, 你是在利兹酒店服务过我，后面来送过东西的那个小裁缝？对不对？”</p><p> 这位夫人除了有些神经质之外，为人很和蔼, 所以埃洛伊斯才敢凑上来。</p><p> 她点头，露出标准的微笑:“是啊, 没想到今天能遇到您，所以特意来跟您打招呼。”</p><p> “这是在哪给人做衣服吗？我记得，后面见霍德华裁缝店的人，就没看见你了。”夫人懒懒地问。</p><p> 埃洛伊斯顺势告诉默肯夫人，她现在自己开店，今天是来为夏尔昂夫人服务的，即将要暂住她家庄园，要为她和她的一对女儿制作冬季礼服。</p><p> 闻言，默肯夫人果然提起眉梢，对她发迹的速度感到讶异，她刚想说什么。</p><p> 另一侧，温斯顿从小教堂里走了出来，踏上马车，在对面坐下。</p><p> 他也朝窗外看去。</p><p> 天色阴翳，地砖湿润，埃洛伊斯裙子边全湿了，规矩的站在那里，面不改色。</p><p> 温斯顿麻痹起来的心情，忽然下起一阵雨，没指望会在这里看见她，顿时有些茫然。</p><p> 默肯夫人扯起嘴角，她看向温斯顿，有心想膈应人，又看向埃洛伊斯。</p><p> “那不正好，就请你顺便帮我制作一件丧服礼裙，要设计的漂亮一些，最好能快一点，赶在老默肯咽气之前做出来。”</p><p> “虽然这有些难度。”她忍不住笑道:</p><p> “夏尔昂夫人不敢介意的，温斯顿，你说呢？”</p><p> 温斯顿欲言又止，接近一个月过去，打那天车站过</p> ', ' ')('\n <p>后，就连一封信都没收到过。</p><p> 他还等着被索要人情债，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p><p> 脸颊看起来还圆了一点，恐怕过得好的不能更好了。</p><p> 而他，处理完公事，又叫家务事缠住。</p><p> 默肯夫人发觉他依旧沉默的盯着窗外站立的那个小裁缝，迟迟没有挪开。</p><p> 默肯夫人眯了眯眼。</p><p>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在二人之间穿梭，埃洛伊斯依旧垂眸站定，没等谁开口，当即便称好。</p><p> “好的夫人，我这就回去为您准备，寄账单上门。”</p><p> 想赚钱，帮客人做决定的速度就得快。</p><p> 埃洛伊斯一副不认识温斯顿的样子，又瞥开脸，当即就向默肯夫人告辞。</p><p> “你等等。”默肯夫人察觉到她儿子的怪异表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坏点子。</p><p> 她指了指对面的温斯顿，笑盈盈朝埃洛伊斯说道:“顺便，也给他准备一身祭奠用的套装，记得加急。”</p><p> 之后，没等埃洛伊斯说什么，她便催促马车夫，扬长而去。</p><p> 车内，温斯顿收回目光，他看过时间，打算回家花半个小时用来咨询医生，老默肯到底还能撑几天。</p><p> 人已经开始不吃不喝了，神志不清，皮肤臃肿。</p><p> 接下来，就要准备操办后事，发电报通知各国的亲朋好友，登报纸发讣告，今天已经让教堂准备好了特定的墓地和棺材，以及吊唁时的神父和唱诗班。</p><p> 还要见律师，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处理遗产，纳遗产税，处理他身上还在履行的合约，处理银行工作变动。</p><p> 一点点把一个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抹除掉，以后外界提起默肯先生，再不会有别人。</p><p> 温斯顿回过神来，却发现老母亲正用一种睥睨的态度看着他。</p><p> 他稍微蹙眉，疑惑地问:“您有事吗？”</p><p> “刚刚那个小裁缝，该不会是你情人吧？”</p><p> 车轮发出的噪音不算大，温斯顿知道自己没听错，他抿了抿唇，选择无视老母亲时不时说出来打破安静，无厘头的话。</p><p> “别装了，刚才是谁盯着她瞧，妈妈我呀，都害怕你眼珠子掉地上。”</p><p> “让我猜猜，你们肯定私下认识，还发生过什么，对吧？”</p><p> 伊莎贝莉在她儿子脸上看出一丝被点破的抗拒神色，她乘胜追击:</p><p> “如果她现在不是你的情人，那么就是你喜欢她，想让她做情人，是吧？”</p><p> “细节暴露了一切，甜心，你向来不擅长伪装自己，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噢，她马上就住进夏尔昂庄园给那家做冬装了，这离得也不远，你还有很多机会噢。”</p><p> 温斯顿听了，只感受到了巨大的恶意。</p><p> “人和动物的区别，便是能学会控制欲望，我不会放纵，更不会喜欢任何人。”</p><p> 他立即冷漠否定，又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说道:</p><p> “您管好自己就行。”</p><p> 默肯夫人今天心情好，只耸耸肩答: “开个玩笑而已嘛。”</p><p> …</p><p> 马车上，埃洛伊斯告知瑞妮，要把库存的黑布都掏出来，给默肯夫人制作丧服。</p><p> “这位贵妇人也真是，连装都不装一下，别人死了丈夫，生前怎么不合，好歹也一副哀伤的模样。”</p><p> “她老人家倒好，看样子恨不得开两瓶香槟来庆祝。”瑞妮失笑道。</p><p> “有钱赚就好。”埃洛伊斯拿着日程表，用铅笔给自己划拉出半个月的时间的档期。</p><p> 将安排在这时间段里的工作，分配给了几位助手，她去长岛出差，要带瑞妮和黛西。</p><p> 回到店铺里，已经是下午太阳开始西落的时间，埃洛伊斯没有吃午饭，紧接着便召集员工开会。</p><p> 谁手里要安排什么工作任务，同步限时期限。</p><p> 以及她要带走什么机器，布料，辅料，工具，都要清点出来，又赶往几家银行转移汇款。</p><p> 下午，收拾出来的行李开始打包之前，巴顿说从代理商那里订的布料寄到了，要她挑选，一并带走。</p><p> 埃洛伊斯又指挥他，每天都把店铺里的大小事情写成日志送到庄园里去，以后往返运送布料的任务，就交给他了。</p><p> 行李打包到一半，有安东尼寄来的信件。</p><p> 他信里说，第一批货物全部售空。第二批补货，原本要增加一倍的数量，让埃洛伊斯给劝住了，故而也是八百件。</p><p> 属于她的那两成利润，税后总计为两千九百美元，已经汇进了她的账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