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僵硬地笑，“抽个筋有什么难受的。”<br/> 沈野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br/> 一旁的印晗没有参与这场兄弟对话，她趴在栏杆上，目光定定注视着舞台一角。<br/> 瞿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里帷幕半开，从他们左侧包厢的视角可以看见舞台后的人影，一头微卷的亚麻色头发被穿插着花朵编成发辫垂在耳后，向下是清浅的锁骨，姣好的身躯包裹在垂坠感极佳的墨绿色吊带礼服中。<br/> 是舒辞。<br/> 她回过头，似乎和身边人说了些什么，仰着头大笑起来。<br/> 有人走过来站定在瞿川身侧，他不用看就知道是陆渊澄，两人的目光一起锁定在那个隐在帷幕后的半截人影上。<br/> 陆茂溪似有所觉，抬头看了过来。<br/> 瞿川一把拉住陆渊澄下蹲，一旁的印晗不躲不闪，懒懒地抬起手，跟陆茂溪打了个招呼。<br/> “没看见你们。”她直视前方，“别坐我脚边，像什么样子。”<br/> 沈野走到印晗身后。<br/> 帷幕后，舒辞他们大概要做上台前的准备了，陆茂溪在她腰上扶了一下，随后凑到舒辞耳边说了什么，这才退下去。<br/> 临走前他又一次抬眼，施施然朝着沈野点了点头。<br/> “这小子真是……”他啧了声。<br/> “示威呢，”印晗评价，“一股子鸡犬得道升天的味道。”<br/> 她长叹一声，“陆茂溪要是真赢了，我们也能做‘升天的鸡犬’，但这未免太膈应人了些。”<br/> 踩着婚姻的尸骨上位，第一次见陆茂溪的时候印晗就知道对方是个有野心的，或许也有点手腕，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些手腕会被他用在联姻上。<br/> “我前几天听我爸说了，陆茂溪这几天在舒家进进出出，把小舅子都哄得高高兴兴。”印晗靠坐回位子里，神色恹恹，“哪天拎包入住了都不奇怪。”<br/> 她对于此事的厌烦表现得太直白，瞿川猜测大概是和家庭背景有关。<br/> 细说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他家业兴旺，但真正父母感情稳定的似乎只有他。<br/> 就连沈野家里……<br/> “其实就算结婚了也没什么要紧，可以离。”<br/> 沈野坐过去，自然地在印晗手背上捏了捏，“假离婚的例子就在身边，舒辞未必不清楚陆茂溪是什么打算。”<br/> 他意有所指，沈父早年做生意出了岔子，一时没想开，借了高利。贷。<br/> 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还不清了，沈家变卖了几处家产，焦头烂额，眼看最后的公司都快保不住，瞿爸爸关起家门商量了一晚上，最后决定抵押房产，帮大舅子度过难关。<br/> “我爸一直说他亏欠你，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明白了想弥补，却怎么也找不到时机。”沈野微微阖眼。<br/> 沈父跟瞿爸爸是发小，情同手足，做出这样的决定瞿妈妈哭过，夜不能寐，最后却也在那一纸合同上签了字。<br/> “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哥哥去死。”她说。<br/> 所有当事人都点了头，唯有瞿川，懵懂地结束了自己有着按摩浴缸的童年，住进了两个街区外的住宅。<br/> 而沈母和沈父为了防止牵连到沈野，出于多方考量，办了离婚。<br/> 至此，两个家庭各自有某个角落塌陷。<br/> 瞿川看着他，“什么意思？”<br/> “你是想说舒辞其实也看中了联姻带来的利益，要拿自己的婚姻去换？”<br/> 沈野：“不排除这种可能。”<br/> “不是所有人都把婚姻当儿戏的。”瞿川忍了忍，还是没憋住，“舅舅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最后悔的就是失去出席你家长会资格的那两年。”<br/> 沈野当然闹过。<br/> 可他又偏偏是最没有资格闹的人，父母的眼泪，为了公司不倾覆而奔走的日日夜夜，沈野坐在锦绣堆里，看着自己的父母进进出出，最后只能自以为狠戾地还击：禁止爸爸参加家长会。<br/> 沈野面容有一瞬松动，随即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br/> “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他伸直双腿，冲着台上仰了仰首，“快开始了，坐下。”<br/> 这是他们第一次现场看到舒辞拉琴。<br/> 瞿川和陆渊澄交握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再次明确了心中的念头：不管她知情与否，他们都要再告知一遍。<br/> 她的人与琴声像旷野上的精灵，灵动而有力量。<br/> 散场时几人没急着出去，沈野在手机上和人发了几条消息，抬头道，“走。”<br/> 等在门边的瞿川立刻拉开了门。<br/> 刚一走出去，几人就和陆茂溪打了个照面。<br/> 他原本微侧着身和舒辞说笑，见到率先走出来的陆渊澄时笑容就收住了，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br/> “晚上好啊哥哥。”<br/> 瞿川几步走过去，视线锁定一脸好奇的舒辞，刚要说什么，垂在身侧的手被陆渊澄抓紧了。<br/> 他疑惑地看过去，见到了除乐团其他人以外，唯一没有上过台的人。<br/> 那个男人身材高挑，穿了身黑色皮夹克，刘海遮住漆黑的眼，只露出微抿的唇。<br/> 他就站在陆茂溪和舒辞身后，静静地看着陆茂溪。<br/> 陆渊澄偏头凑近，“是他男朋友。”<br/> 作者有话说：<br/> 又来晚了，浅剁个触手给大家煲汤呜呜<br/> 虽然但是，写这章doi的时候满脑子胖宝宝胖宝宝，哈基米哈基米。<br/> 我也想戳戳胖宝宝的pp（可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