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哦。”陆渊澄敷衍地应，把他拉起来，“我叫了车，这个手机你拿着。”</p><p> 他塞过来一部手机，戚守诚一看，这不是王寰的手机？</p><p> “密码六个八，自己记好。”</p><p> 陆渊澄似乎觉得交代完了，瞥了眼戚守诚躺过的那个角落，撇嘴，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盘腿坐下。</p><p> “你可以走了。”他说，“我都把门打开了，你还哭什么？”</p><p> 湿热的夏风顺着大敞的门不断涌进来，戚守诚胡乱抹着脸，犹豫着道，“那，你怎么办？”</p><p> “王寰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p><p> 陆渊澄仰头，对着照进门缝的夕阳眯起眼，“他想找人发泄，至于到底是谁，这并不重要。”</p><p> 侯雯已经彻底把重心转到国外了，王家想要向外发展反倒要依仗他们，更何况陆渊澄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早就摸清了对方的脾性。</p><p> 戚守诚还是觉得不安，“你跟我一起走吧……”</p><p> 陆渊澄收回视线，好像觉得他很奇怪，“你不会在感谢我吧？”</p><p>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无法捉摸的神情，像嘲讽，似哭似笑，“感谢一个霸凌你的人？小戚同学，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p><p> 戚守诚急急地反驳，“不是的！我看到了，看到……你摔在地上，王寰不许别人来扶你。”</p><p> 他喊：“你肯定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p><p> 陆渊澄一瞬透过他焦急的神色看到了那个午后，滑板场上全是人，有来看热闹的，有想过来扶他的。</p><p> 他趴在地上，手肘和胸骨磕到了障碍，细细密密地疼。</p><p> “站起来！”王寰兴奋的声音越过所有声响来到他耳边，“快，你这个招差点就成了，我要拍视频给我妈看！”</p><p> 妈妈。</p><p> “半路杀出个慕家。”侯雯眉眼间都是忧愁，“听都没听说过，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p><p> 陆渊澄彼时正在厨房热牛奶，锅里白色的液体沸腾了，哧哧作响地溢出来。</p><p> 他不知道侯雯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陆渊澄那段时间确实不太和王寰出去玩，因为他答应了江入松不乱来。</p><p> “没事。”他听到自己说，“我明天要和他去滑板，会去王家吃晚饭的。”</p><p> 站起来。</p><p> “站起来！就刚刚那样，我妈都说你帅！”</p><p> 站起来。</p><p> “操，他要是摔得不巧都戳瞎眼睛了，是初中生吧，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p><p> 站……起来。</p><p> “牛逼！”王寰破了音，“别急着回去啊陆渊澄，走，上我家吃饭。”</p><p> 外界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他捕捉到自己想要的这句，嘴角勾起抹笑，“好。”</p><p> 话落他就咳嗽起来，光影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画上去的。</p><p> “没有办法？”陆渊澄重复，“谁逼我了？”</p><p> 戚守诚愣了愣。</p><p> “我自愿的，我自己凑上去拿了好处，你还要为我打抱不平？”</p><p> “小戚同学，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p><p> 陆渊澄终于不笑了，直直地看着他，“王寰该死，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p><p> “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谢谢，很恶心。”</p><p> 那阵温热的夏风似乎只是在这里逗留了一瞬，现在已经溜走了。</p><p> 戚守诚打了个寒颤，陆渊澄闭上眼，拒绝了和他交流。</p><p> 他突然很想哭，手机震动起来，戚守诚接了电话，司机说他还有十分钟才能到，让他耐心等等。</p><p> “酒店前台有干的衣服。”</p><p> 盘腿坐着的那人突然开口，“把衣服换了再回去，别让父母担心。”</p><p> “对了。”他不等戚守诚回答，又道，“记得把门关好。”</p><p> 雨中提灯者</p><p> 戚守诚花了很久才把门关上。</p><p> 他忍不住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原先他在里面的时候还有哭声，现在里面像是关了个死人。</p><p> 戚守诚隐约觉得陆渊澄不该这样做，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他已经不自觉顺着陆渊澄来时的方向走向那间酒店，从前台姐姐手里接过干爽的衣物。</p><p> 一直到坐上车的那瞬，戚守诚放松下来的神经才捕捉到陆渊澄话里的漏洞——</p><p> 王寰不会对我怎么样。</p><p> 他放跑了戚守诚，拿了王寰的手机，现在独自坐在仓库里等着和王寰碰面，陆渊澄会遭遇什么？</p><p> 王寰果然大发雷霆。</p><p> “操你妈！”门口的铁桶被踹飞，他大步走过来，眼睛通红。</p><p> “现在开始跟我唱反调了是吧。”王寰盯着他，“你牛逼，上次考试害我吃处分的也是你？”</p><p> 他们把戚守诚扔进来那天是周五，现在已经是周六下午。</p><p> 侯雯忙着筹备出国的事宜，只发了信息让他记得按时吃饭，江入松倒是问了他人在哪儿，怎么不来吃她烙的饼。</p><p> 不过手机在早上就没电了，他一条都没能回。</p><p> “</p> ', ' ')('\n <p>行。”</p><p> 陆渊澄一直不说话，只是坐在原地盯着某处。王寰气笑了，耳后新染的纯金色在晚霞照射下格外明亮，“你要做好人，那我成全你。”</p><p> 他没有碰陆渊澄，叫身边的人把他拽起来，一路带到昨天他们跳水的海湾。</p><p> 这里毕竟是要对外开放的海滩，基本没有过高的岩石，就算有也被围了起来等待处理，周边立着警告牌。</p><p> 王寰根本不管，直接叫人把围栏拆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