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女生视线转回游雾这边，温和地笑起来，“我是今年研一的，那天——开学第二天我有问你来不来一起聚餐，这几天我在原导那边上课，就没在实验室。”</p><p> 游雾轻轻“噢”一声。</p><p>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啦，下次也一起吃饭吧。”女生雀跃地发出邀请，眼睛时不时往游雾身后看去。</p><p> 游雾怎么会读不懂她的表情。她不是想和自己吃饭，是想约延伫。</p><p> 出于礼貌，延伫没捣鼓手机叫车，百无聊赖，两手插着裤袋等两个人寒暄完毕，他就可以适时回家了。</p><p> “你是想要他和你吃饭吧。”游雾压低了声音，微微笑着，凭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冷风一吹，柔软的头发轻轻飘动。</p><p> 延伫听见了，瞧他后脑勺一眼，又低头看了那女生一眼，女生和他恰好对上目光，脸和耳朵都红红的，嘴巴紧闭，不说对也不说不对，或许是尴尬，对视一秒就挪开了视线。</p><p> “喂！下雨啦——！快走啦！”</p><p> 人群中一声尖锐的喊声撕破了三个人之间片刻的凝固。</p><p> 雨在这时候不偏不倚下了起来。</p><p> 雨下如山倒，水珠子砸在屋檐，积蓄一池，再从屋檐泼下来，落成瀑布。</p><p> 延伫站在外侧，瀑布飞溅，沾湿了他的衣服裤子。</p><p> “那……你们怎么回去？”小师妹立即转移了话题。</p><p> “打车。”接话的是延伫。</p><p> “打车啊……”小师妹食指搓了搓头发，“要不我送你们？我开了车。”</p><p> “可以啊。”答应的还是延伫。</p><p> “那你们在这等一等，我把车开来。”小师妹一听，撑着伞闯入雨帘，游雾远远望着她脚下绽开的水花，粉粉的袜子，黑色小皮鞋，湿透了，小步子跑起来，百褶裙特有的规则裙摆一飞一飞。</p><p> 直到看不太清师妹，游雾收回视线，发现自己手机震了好一会儿。</p><p> 来电人是妈妈，他每天放学都是回家，乘公交或者走路，不住校，因为学校不批他的换宿舍请求，而宿舍里住着王洛那群人。</p><p> 他瞄延伫一眼，那人神态自若对着雨水放空，等小师妹的车。</p><p> 游雾往延伫身后缩了缩，避开人群和雨水，接起电话。</p><p> “我没在学校，在美食街……”</p><p> “和……朋友吃个晚饭。”</p><p> “没带伞，忘了。”</p><p> “我哪晓得要下雨……”</p><p> “你来接我好不好。”</p><p> “嗯，拜拜。”</p><p> 两个人沉默地等了片刻。来屋檐下躲雨的路人愈发的多，挤的像沙丁鱼罐头，延伫不怕溅，不爱和人挤桑，往外靠了靠，游雾则躲到了里头，两个人直接平白横插了几个撩着老头衫露出肚皮的本地大爷。</p><p> “延伫。”游雾低声喊了喊他的名字，延伫压根没听见，留个干净利落点后脑壳给他看，向来年级第一名的游雾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望其项背。就是看着人脖颈后背，那人怎么都不回头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p><p> 雨声嘈杂声，汽车哔哔乱叫。</p><p> 延伫走了，上了小师妹的车。</p><p> 纹身男人坐上车后排，关上车门，车窗紧闭的狭小空间里，混杂雨水的空气被隔绝在外，比起外头，车内静谧许多，收音机放的当地电台新闻，声音很小，几乎可以忽略。</p><p> 等了几秒也没见游雾上车，后边的轿车鸣笛催促，小师妹踩一脚油门。</p><p> 她忽然变得紧张，看了看后视镜，那人靠着椅子注视窗外人群。</p><p> 小师妹问：“……游雾师兄呢？他不来吗？”</p><p> “有人接了。”延伫回答，语气听起来不太好，掏出手机，“我住的地方有点远，一会儿转路费给你。”</p><p> 女生还没说不用，延伫接着冷冷清清讲了一声“麻烦你”，把自己手机递上去，屏幕上是高德地图软件里的地址定位。</p><p> “好的，没关系，我其实也不住附近，你家离我那儿不远哈哈。”</p><p> 下雨天，塞车是常态，雨水映着车龙长长亮红灯的尾巴。</p><p> 女生不太能忍受这种安静，后视镜看了延伫好几次，延伫一点表情也没有，眯着眼小憩。</p><p>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p><p> “延伫。”他睁开了眼，满面疲态。</p><p> “喔。”女生不敢问细了是哪个字，“你是游雾师兄的朋友吗，感觉你们很不一样哈哈。”</p><p> 是吗？</p><p> 古鹰说他们是，游雾好像也说过。</p><p> 那就是吧，反正是不是也不能改变什么，游雾该对他笑还是会笑，想哭还是会哭，没有他允不允许的机会，是不是朋友都没有区别。</p><p> “算是。”</p><p> 女生讶异片刻，“说实话有点吃惊啊。听说师兄在实验室很沉默……好像你也不太喜欢说话，哈哈，你们怎么认识的。”</p><p> 游雾会很沉默？延伫听了，像听了奇闻趣事，轻轻一笑，总觉得这个词和游雾八竿子打不着。</p><p> 但他想起来，游</p> ', ' ')('\n <p>雾似乎和他同学关系不太好。那沉默也许是合理的。</p><p> 延伫读书时候和同学关系也不好，他走哪儿，那些人躲哪儿，说太子爷来了，太子爷脾气不好，谁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惹火上身。</p><p> 他要是说几句吐槽学校的话，那些人连应和都不敢，畏畏缩缩嗯嗯啊啊就敷衍走了。至于那些小喽啰，延伫和他们没话讲。</p><p> 所以他也沉默；再加上他长得就不讨喜，沉默起来就真成了那恐怖片《沉默的羔羊》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