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这原本是他准备的一个惊喜，可他太紧张了，险些弄巧成拙。</p><p> 乔翌挑起一边眉毛，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接过那本日记：</p><p> “那，我看了哦。”</p><p> 扉页的墨水早已褪色，纸张变脆，乔翌须得小心翼翼地翻着。</p><p> 李好探身，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两只影子顺势躺倒在床单上。</p><p> 他偏过脸，恰好让嘴唇的倒影紧挨着另一人的脸颊。</p><p> 李好专心观察起乔翌的表情，只见乔翌先是一愣，而后咬了咬嘴唇，就像他思考时经常做的那样，到后面脸色越来越凝重，连眉毛也皱起来。</p><p> 就在李好打算将本子夺过来时，乔翌飞速地过完了剩下几页，而后藏到身后，泪水很快砸到膝盖上。</p><p> 李好简直拿乔翌没办法，他抱住乔翌，语气宠溺，“看着我，笑一个？”</p><p> 乔翌仰起头，拼命眨眼睛，他也不想的，毕竟他还不想让李好毁约，只是这薄薄的一册承载了太多太多，那些再三缄之于口的，欲语还休的往事，原来都一一藏身于此，在此时将它们读过，好像跨越了时空，给了彼时过去的自己一个答复。</p><p> 心动的、付出的，并不只有我一个。</p><p> 以他们的分别作为轴线，今日与过往相对称，所有的爱都一一有了回应。</p><p> “本子还是我送你的呢，我现在要收回来了。”</p><p> 李好也不与他争，笑着说：“好，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是我讨巧，用现成的东西当了礼物。”</p><p> 乔翌摇头，不再说话。</p><p> “我还没说完，”李好起身，蹲在地上那团被褥边，仰视乔翌，他昨晚曾在此辗转反侧，细数过乔翌的每一次翻身，每一声呼吸，也曾在此坐立难安，将这一幕演练了数次：</p><p> “原本……我想准备好了再告诉你，但是我发现，我实在见不得你哭，所以我不想再等了。”</p><p> “小翌，和我在一起吧，从今往后，我们都在一起。”</p><p> 乔翌笑了，他的嗓音还有些哽咽，但那都没关系了，因为他回答说：</p><p> “其实在我心里，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从我爱上你之后，从……你第一次写下爱我的那一刻。”</p><p> 李好也跟着笑起来，很轻的一声，“我知道。”</p><p> 他伸出右手，按着乔翌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气息纠缠，直至额头相触，在这方寸大的接触面上，体温源源不断传输，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也跟着一并交换了。</p><p> 李好复又抵着乔翌的鼻尖，用力摩挲，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睡的沙哑，他一字一顿说：</p><p> “我爱你，无论月盈月亏，潮涨潮落，我都爱你。”</p><p> 乔翌退后些许，两人分开，他认真看向李好的眼睛，那里变做了一汪深潭，也是包罗万象的星河，然而从这一秒起，里面装下的只有他一人了。</p><p> 他鼓起勇气，把那句话还给李好，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p><p> “嗯，我知道。”</p><p> 嘴唇相触的时间大约只有短短一秒，可那又如何？一秒足够新燕展翅飞跃天际，一秒足以地球转过数米，见证一朵花开只要一秒，见证生命的凋零也不过一秒，一秒可以很长，长到能够生离死别，一秒也可以很短，眨眼间便就过了。他们不过是在今天，在当下，在这一秒里接吻了。</p><p> 柔嫩的触感一触即分，显然乔翌害羞得厉害，猫抓似的想要推开李好，李好却不依不饶，把他按倒下去。</p><p> “我爱你。”</p><p> ……</p><p> 后来</p><p> 日影向另一侧偏转，李好洗完澡出来，拿着吹风机招呼乔翌往床头坐。</p><p> “不要了吧。”乔翌嘴上拒绝，人却顺从地挪了过去。</p><p> 李好先用手靠近出风口，试了试温度，而后开始给乔翌吹头发，“要的。”</p><p> “我自己也可以。”</p><p> 乔翌打了个哈欠，大腿还在发酸，处于有点难受，但不难接受的程度。他觉得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以至于脑袋到现在还有点晕，兴奋劲过了，幸福与满足参半。</p><p> 人一旦达成了某个目标就会松懈，乔翌对此颇为赞同。</p><p> 李好凑过来，又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p><p> “你不可以。”</p><p> 这时候，李好性格里隐藏的那点掌控欲便无所遁形，他似乎在照顾乔翌这件事上颇为钟情，在日常琐事上亲力亲为能赋予他非凡的成就意义。</p><p> 乔翌又打了个哈欠，心道，那好吧。</p><p> 不得不提的是，被人照顾的感觉确实很好，乔翌少年时借住在李家便深有感触，他透过半干的发丝间隙，发梢欲落不落的水滴珠帘似的，在眉前挂了一层，李好就躲在那层帘后，专心致志为乔翌吹头发。</p><p> 乔翌看他刀削笔刻的眉尾，利落的眼部轮廓，鼻梁根部的骨头有一段凸起，都恰到好处长在自己最喜欢的量度。</p><p> 他后知后觉回味起自今早睁眼之后发生的事情，耳朵率先升温，从现在开始，他们是名正言顺的爱人了。</p><p> 吹风</p> ', ' ')('\n <p>机停，李好仔细收拾了散落在周围的落发，拍拍乔翌：</p><p> “累了就睡吧，我去做饭，做好了再喊你。”</p><p> “你自己也记得吹头发啊，小心头痛。”</p><p> 李好嗯了一下，拉起被子盖在乔翌身上，临走时又被乔翌喊住：</p><p> “哥。”</p><p> “嗯？”</p><p> “过几天抽空，我跟你一起去见见许阿姨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