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怎么可能？”程协剧烈挣扎了一下，“控魂术非百年不可成，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修成控魂术？你当我是傻子么，江公子？”</p><p> 他说得笃定，江荼却能感到掌下，程协的脸颊在不断抽搐，是恐惧到极点的表现。</p><p> 江荼特意亲昵念了他的字：“少辅博学。但控魂术之所以难修，是因修士往往道心坚固，难以动摇。可若是对寻常百姓使用控魂术，或者”</p><p> “对死人的残魂使用控魂术，同样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p><p> 话音刚落，掌下身躯的抽搐停了。</p><p> 程协如释重负地冷笑起来：“看来江公子不擅撒谎。残魂也能用控魂术是不假，但一个金丹俱碎的人，哪里来的道心？哈、哈哈”</p><p> 老掌门的道心早就随着金丹一起灰飞烟灭了！</p><p> 桎梏身体的力甫一撤开，程协还不敢妄动，见江荼真的没有继续动作，才目光闪烁地坐起身子：“怎么，江公子哑口无言”</p><p> 江荼看了他一眼，视线很快越过他，道：“你听到了吧。”</p><p> 谁？！</p><p> 程协猛地回过头去，只见程让站在不远处，肩上扛着一个叶淮。</p><p>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们听到所有的对话。</p><p> 程协的脸上一片空白：“师兄”</p><p> “师尊金丹俱碎，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程让像颓丧的野兽，强忍着不让声音发颤，“小协，你是怎么知道的？”</p><p> 程协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恶狠狠地看向江荼：“你又故意戏弄我？江公子，我从未想到你是如此恶劣之人”</p><p> 江荼无视了他吃人的目光：“程协，你很聪明，所以我根本没打算瞒、也没有必要瞒你。我只是让你说出了真话，怎么称得上恶劣？”</p><p> “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你的师兄交待吧。”</p><p> 说罢，他朝叶淮招了招手。</p><p> 小少年被程让放回地上，见状三步并做一步，越过逃避彼此视线的师兄弟，轻巧又熟练地钻进江荼臂弯下。</p><p> 江荼拍拍他的肩膀，同时施舍给程协一睨：“你真的以为你师尊的遗言，是说给程让一个人听的么？”</p><p> 他没有给程协质问的时间，揽着叶淮，转身离去。</p><p> 程协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良久，看向程让。</p><p> “什么意思？”他狼狈至极，满身血污，瞪着干干净净的程让，“师兄，什么意思？”</p><p> 程让声音苦涩：“你瞒得过所有人，瞒不过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更瞒不过亲手养大我们的师尊。”</p><p> 他的语气悲愤欲绝，眼睛一眨，两行泪就滚落下来，化作咆哮的气音：“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p><p> 程协撑着身子半跪，他本要坐起来的，却突然像脊椎被抽了似的，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脸上写满茫然。</p><p> 他不可思议道：“你都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都在看我的戏？你们把我当猴耍？！”</p><p> “”程让泪流满面，用力双手揪住程协的衣领。</p><p> 重伤的程协一下就被提起，气喘吁吁地冷笑：“师兄，你哭什么？被当成猴耍的人是我！早知道我就直接杀了江荼，将那个小畜生抢回来炼成炉鼎我还没哭呢，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你有什么好哭的？”</p><p> 一提到江荼，程让又是气息急促，忽地掏出什么东西狠狠扔在地上。</p><p> 程协艰难地转动眼珠，旋即一惊。</p><p> 是来去山派的传信符。</p><p> 程让咬牙：“多福村也是你做的？我要听你亲口承认。”</p><p> 程协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不是承认胜似承认：“我说千瓣莲佛怎么突然死了，原来也是江公子江公子，江荼哈哈，真是个妙人——我竟然被他当枪使了”</p><p> 程让猛地举起拳，似乎要揍他又生生忍住，骨节捏得咯吱作响：“你怎么敢用人命培育鬼兽？！”</p><p> 程协却进一步挑衅：“师兄为何不动手？”</p><p> 啪！</p><p> 程协的脸被扇得侧向一边，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呸”地往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一巴掌好像比杀了他还要侮辱似的：“你打我——”</p><p> 啪！</p><p> 程让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声比方才还要清脆，将程协的唇角扇得开裂流血。</p><p> 程让如走投无路的困兽，吼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处心积虑，就真的能瞒天过海？！师尊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想办法为你遮掩”</p><p> ——你要善待你的师弟。</p><p> 金丹碎裂之下，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没能说完遗言。</p><p> 可数十年的朝夕相处，程让却能明白，他未说完的最后一句话。</p><p> 善待你的师弟，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因为他的过错，就断送了你们师兄弟的情分。</p><p> 哪有什么瞒天过海，那只不过是爱你的人在等你回头。</p><p> 哪怕形神俱灭。</p><p> 程让动完手，无力地将额头垂在程协颈侧：“我早就打定主意，明天掌门擢铨，我会</p> ', ' ')('\n <p>把掌门位让给你。是我太蠢了，程协，我竟愿意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愿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p><p> “可你竟然还要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不思悔改，你让我如何容你？！”</p><p> 他松开程协的领子，自己先踉跄了几步，才从地上站起来。</p><p> 程协终于慌了：“你不能杀我！师尊的遗言”</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