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他当时那眼神，半明半昧，怎么看都是个风流君王。</p><p> 高龙启道：“在思考。”</p><p> 他的语气很轻，很淡。</p><p> 以虞楚黛对他的了解，有种不祥的预感。</p><p> 她问道：“……在思考什么？”</p><p> 高龙启拨弄下她手中的珠链，道：“庖丁解牛。”</p><p> 虞楚黛手一抖，掌中珠链落在地上，“你、你把黑白珍珠杀了？”</p><p> 庖丁解牛……他竟是在想这种事。</p><p> 现在看来，高洪对她的意淫真的好正常，好合理。</p><p> 那才是男人看见美女该有的反应。</p><p> 虞楚黛心生愧疚。</p><p> 她居然一整晚还在因为黑白珍珠而闷闷不乐，还担心高龙启宠爱她俩而冷待自己。</p><p> 没想到，最后听到关于这对姐妹的消息，会是凶杀案，而非桃色案。</p><p> 高龙启见虞楚黛一脸悲痛，心生不解，“你这副悲戚表情……是觉得只有一条珠链太少？放心，朕办事向来稳妥。她们从上到下的东西，都被扒了下来，包括那两只蚌壳。”</p><p> 虞楚黛震惊。</p><p> 高龙启以为她不信，道：“真的，就在门外，朕没拿进来。”</p><p> 虞楚黛走出寝宫，果然看到门口放着两只大蚌壳，里头是黑白珍珠的首饰和衣物。</p><p> 或者说，遗物。</p><p> 虞楚黛瘫坐在地。</p><p> 她真该死啊。</p><p> 这辈子她都会对她俩心怀歉意。</p><p> 晋江45</p><p> 高龙启手掌覆在虞楚黛发上，无奈中带点儿怜惜，道：“一点小事罢了，贵妃也用不着感动至此。”</p><p> 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滂沱而下。</p><p> 着实有些夸张。</p><p> 他都没想到，稍稍投其所好，她就能喜极而泣。</p><p> 虞楚黛扭头看一眼高龙启，再度垂首，看着蚌壳，除了伤心，还闹心。</p><p> 她感动个鬼啊。</p><p> 她是哭黑白珍珠命途凄惨。</p><p> 花一般的女子，方才还在大殿上翩翩起舞，现在却已惨遭高龙启毒手，艳骨委地无人收。</p><p> 她物伤其类，可谓，万艳同悲。</p><p> 高龙启看她哭得过于投入，理都不理自己，觉得不对劲，心生不满，“贵妃纵然感动，也该适可而止，朕最烦人哭闹。”</p><p> 尤其是，她还只顾着自己哭。</p><p> 要哭也该对着他哭才是。</p><p> 虞楚黛伤心道：“没哭够。黑白珍珠没招你没惹你，你就随意杀了她们……”</p><p> 好好的女孩子，谁还不是爹妈生养的。</p><p> 高龙启摸发的手一滞，盯着虞楚黛，“谁说朕杀了她们？”</p><p> 虞楚黛哭得正投入，被高龙启的问题打断，眼神里透出迷茫，道：“你自己说的。从上到下扒了个干净，连人家的蚌壳都没放过。”</p><p> 证据遗物都在此，还想抵赖。</p><p> 高龙启明白过来，眼神中带上丝丝蔑笑，“朕现在将你全身衣裳脱光就等于杀了你？朕只是命人扒了她们的东西，又不是扒皮。贵妃，你哭得这般热闹……可惜，你似乎哭错了坟。”</p><p> 转折来得太突然。</p><p> 虞楚黛眼泪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高龙启的话狠狠噎了一把。</p><p> 此时，她泪眼朦胧，但已无任何痛哭的情绪和理由。</p><p> 气氛从悲戚转变为尴尬。</p><p> 虞楚黛嘴硬道：“这只是陛下的一面之词，妾身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杀她们。”</p><p> 高龙启道：“她二人同东沧国秀女们，都被碧芳安排去了歌舞坊，你若不信，明日自行去探探便知。这样的舞女，若是花钱买进宫，贵得很。各国总爱给朕送秀女，大多没什么用。难得遇到些精通才艺的，当然得留着给朕打工。”</p><p> 虞楚黛：“……”</p><p> 心虚。</p><p> 他口中没什么用的秀女……她怕是其中翘首。</p><p> 当时，她去各坊面试，没一处要她，最后沦落到浣衣坊当苦力。</p><p> 恶语伤人六月寒。</p><p> 高龙启继续道：“看来，贵妃对朕误会颇深。外界传闻，朕亦是有所耳闻。但其实，朕向来面慈心善，宽厚待人，才不会闲得没事跟两个女人过不去。”</p><p> 虞楚黛眼神惊异，他居然有脸说这话。</p><p> 面慈心善，宽厚待人……这八个字跟高龙启有半个铜板儿的关系吗？</p><p> 即使他这次没杀黑白珍珠，他闲得没事儿、跟人过不去的先例也多如牛毛。</p><p> 他才是对自己误解颇深。</p><p> 但他敢说明天让她亲自去看，估计哭错坟这件事，大概率没跑。</p><p> 当人过于尴尬时，就喜欢假装忙碌。</p><p> 虞楚黛尤其如此。</p><p> 她默默挪到蚌壳旁，忙碌得翻翻捡捡。</p><p> 她不想面对自己刚才尴尬的哭丧，也不想跟高龙启讨论离谱的仁厚善良。</p><p> 黑白珍珠没死，她心中的愧疚一扫而空，欢欢喜喜看蚌壳里的新奇宝贝们。</p><p> 东沧国的</p> ', ' ')('\n <p>衣裳真好看，绚丽夺目，如自带闪耀的鳞片。</p><p> 高龙启见她一脸欢快，道：“你若喜欢就穿上试试。这些东西现在都是你的。”</p><p> 虞楚黛傲娇拒绝，“别人穿过的，我才不穿。”</p><p> 喜欢归喜欢，但这些衣物颇为暴露，都直接贴身穿，相当于她去穿其他女子的肚兜。</p><p> 太别扭了，想想就浑身不自在。</p><p> 她还是更喜欢那两个大蚌壳。</p><p> 虞楚黛将一个蚌壳里的衣裳首饰全拿出来，塞进另一个蚌壳里。</p><p> 她钻进空蚌壳中，深感稀奇，朝外面的高龙启笑道：“陛下，你看，妾身整个人进来，蚌壳里头还有空余。妾身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蚌壳。”</p><p> 高龙启轻轻踢下蚌壳，道：“河里长不出这种大蚌壳，东沧国临海，定是从海中打捞而来。只是这么大的海蚌也难得一见，故拿来当贡品。”</p><p> 虞楚黛越发觉得这蚌壳是好宝贝，又问道：“那这么大的蚌壳，产出的蚌珠必定也是异常大吧？”</p><p> 高龙启一眼看穿虞楚黛，他脚上用力，将蚌壳踢得转起来。</p><p> 虞楚黛被震得跌坐在里头，头晕目眩。</p><p> 高龙启脚尖点住蚌壳，笑道：“贵妃真贪婪，才得了蚌壳，又记挂上蚌珠。倒是被你猜中，确有其物。听说贡品中有一颗手掌大的蚌珠，夜里会发光。”</p><p> 虞楚黛一听，眼睛发光，“那个叫夜明珠，妾身在书里看到过。陛下，妾身不贪，只想看看，开开眼罢了，没打算据为己有。”</p><p> 寒风吹过，虞楚黛抖两下。</p><p> 她爬出蚌壳，但还没玩够，便想着将蚌壳搬去房中。</p><p> 蚌壳仿若有千斤重，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搬，人家稳如泰山。</p><p> 高龙启叹气，他拿自己这玩心过重的幼稚贵妃毫无办法。</p><p> 他将她扯到身后，双手抓住蚌壳，搬起来。</p><p> “放去哪儿？”</p><p> 虞楚黛殷勤带路，指着梳妆台旁的角落。</p><p> 高龙启放下蚌壳，虞楚黛迫不及待往里钻。</p><p> 他看她兀自玩得热闹，不禁想到，若是她穿上黑白珍珠的舞裙，不知该是何等妩媚模样。</p><p> 他有何欲念，从来不加压制。</p><p> 想看，就必须看。</p><p> 他心中生出盘算。</p><p> 高龙启虽说没杀黑白珍珠，但虞楚黛没亲眼看到，总觉不安心。</p><p> 次日用完早膳，她让结香和小寿子收好黑白珍珠的衣裳首饰，拿去还给二人，她也一起过去，亲自看看她们。</p><p> 黑白珍珠见到虞楚黛时，正在练舞，衣裳也换为北昭宫中的寻常舞衣。</p><p> 昨夜，与她们而言，是一场噩梦。</p><p> 先是被陛下斩杀高洪吓个半死，而后不知陛下发什么疯，让宫女将她们全身上下扒了个干干净净，连她们赖以表演的蚌壳都没收掉。</p><p> 堪称一夜倾家荡产。</p><p> 外界所传非虚，北昭皇帝，果真脑子有病。</p><p> 面对这么个不正常的皇帝，被扒光总好过被扒皮，她们来歌舞坊后，兢兢业业练舞，不敢有丝毫懈怠。</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