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虞楚黛蹙眉，嘴唇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妄图摆脱这股腥咸。</p><p> 摆脱不掉，她开始生气，朝始作俑者追责，“你骗我！一点儿都不好吃。”</p><p> 高龙启看得饶有兴趣。</p><p> 喝醉了，脾气比平时大许多。</p><p>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有道理。</p><p> 高龙启忽悠她，“你说甜，结果却是这样。明明是你骗人。”</p><p> 虞楚黛一脑袋浆糊，被他一句话搅晕，好像是她说很甜，骗人是小狗……</p><p> 她晃晃脑袋，盯着他，倔强道：“不对，我是说我家的樱桃又大又甜。我没骗人。是你骗我，你说你甜。”</p><p> “嗯，是我骗你。又如何？”高龙启唇角压都压不住，这人，傻了但没完全傻。</p><p> 虞楚黛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p><p> 高龙启提醒她，“你要如何罚我？”</p><p> “罚？”她眼神中透出迷茫，她没罚过人，不过罚过宠物。</p><p> 从前她养的小狗偷跑出去，差点被马车撞到，她气得逮住狠狠骂一顿，还饿了它一顿饭。</p><p> 原本她打算想饿它两顿，但小狗嘤嘤嘤哭得很可怜，她扛不住就投降了。</p><p> 眼前这人，要罚他不准吃饭吗？</p><p> 她还没想明白，窗户吹风进来，她连连咳嗽几声。</p><p> 高龙启随手关上窗，再次好心提醒她，“你有风寒。据说，只要将风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p><p> 虞楚黛：“真的吗？”</p><p>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p><p> “真的。骗你是小狗。”他眼眸一暗，眉梢微挑，“你不是正好想罚我吗？将风寒传给我，一举两得。”</p><p> 虞楚黛不知道该怎么做，定定看着他。</p><p> 眼前之人，一身赤红艳色，不像人，倒像只妖。</p><p> 高龙启带上点笑意，“很简单，只需如此……”</p><p> 他缓慢低头，抬手扼住她的后颈，唇再度压上她的唇。</p><p> 他的吻和为人一样霸道，她躲不开。</p><p> 五觉全被他占据。</p><p> 口中不似方才腥咸，而是淡淡的竹盐香气。</p><p> 她并不讨厌。</p><p> 她抬手，轻轻搂住他脖子。</p><p> 她不躲开，他的进攻便不如之前那般激烈，放缓的步调竟显露出几分缠绵意味。</p><p> “咳咳咳——”</p><p> 直到，虞楚黛猛咳几下。</p><p> 高龙启放开她。</p><p> 她晃神片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边咳边骂他道：“你又骗我，我还在咳……风寒根本没好转。”</p><p> 高龙启再是忍不住，大笑不止，她着实好骗，这种随口编的话居然还真敢信。骂他时，口齿含糊不清，声势不足，窝囊有余。</p><p> 他忽然停笑。</p><p> 呼吸急促起来。</p><p> 头痛欲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p><p> 虞楚黛见他神色不对劲，双眼血丝遍布，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痛苦。</p><p> “无碍。”高龙启冷笑，捏住她的下巴，“想玩点有趣的吗？”</p><p> 虞楚黛点点头。</p><p> 高龙启拉住她的手腕，走到血墙边，站在她身后。</p><p> 她抬眼看，满墙血色斑驳，深深浅浅，暗红鲜红。</p><p> 高龙启拿出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p><p> 他走到墙边，抬手，将手腕压在墙面，徐徐而行。</p><p> 随着他走动，红色在墙面洇染扩大，尚且温热的血液成为最鲜亮的新红。</p><p> 虞楚黛望着一大片血红，“你画的什么？”她看不懂。</p><p> 高龙启笑起来，他浑身，血液如沸，每一寸经脉和皮肤都在痛。</p><p> 放血，是为舒缓一二。</p><p> 是他经年累月中寻觅到的良方。</p><p> 她却问他画了什么。</p><p> 高龙启望着自己的作品，道：“你觉得是什么？”</p><p> 虞楚黛看了好一会儿，绽出个笑来，问道：“你画的是我，对不对？”</p><p> 高龙启：“……是吗？”</p><p> 他画了她？</p><p> 他怎么不知道。</p><p> 虞楚黛指着那片鲜红，微微羞涩，“你看，圆圆的，中间是暗色，虞美人花就是这样。”</p><p> 高龙启愣住一秒，继而大笑不断。</p><p> 中间的暗红是从前的旧迹，她倒是会看敢想。</p><p> 高龙启：“答对了。”</p><p> 他抬手，在鲜红血迹下，补上一道茎叶，看上去，还真有点儿花的意味。</p><p> 虞楚黛沉浸在答对题的喜悦中。</p><p> 高龙启目光沉沉，问她：“想试试吗？”</p><p> 虞楚黛看看他，又看看血墙。</p><p>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手上比划，疑惑道：“是要横着划，还是竖着划？”她看着高龙启，“我没有划过。”</p><p> 高龙启两指捻住匕首刀刃，扔去一边，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至她身前，“不用。我的足够。”</p><p> 虞楚黛望着他涓涓流血</p> ', ' ')('\n <p>的伤口，她感觉很疼，但他却那般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痛楚般淡然。</p><p> 她伸出手指，轻轻蘸过，在巨大的血花旁，画上一只小小的蝴蝶。</p><p> 虞楚黛醒来时，寝殿内早已不见高龙启踪影，唯有结香在床边守候。</p><p> 结香见她醒来，笑道：“主子，你可算醒啦。奴婢这就去传宫女们过来伺候梳洗，之后太医还要问诊。”</p><p> 虞楚黛点点头，结香出去。</p><p> 她坐在床上，望见血墙上多出一片醒目猩红。</p><p> 上面添有新的血……发生过什么？</p><p> 她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摸遍自己全身。</p><p>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除了手背的齿痕，也没有其他伤口。</p><p> 不是她的血，她还健全。</p><p> 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按理说，整出这么大片……行为艺术，动静应该很大才是。</p><p> 她就睡在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p><p> 虞楚黛努力回想。</p><p> 昨夜……她喝过姜酒，脑袋晕乎乎。</p><p> 估计，之后她就睡着了吧。</p><p> 难怪什么都想不起来。</p><p> 想必是她入睡后，高龙启又发疯，弄出这么大块红色来，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提供的颜料。</p><p> 她盯着墙上痕迹，细细品。</p><p> 圆圆的，下面一根棍。</p><p> 糖葫芦？</p><p> 糖葫芦只有一个葫芦？</p><p> 看不懂。</p><p> 这绝不能怨她。</p><p> 高龙启这厮的暴力美学，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理解。</p><p> 沉思间，结香带着宫女们进来。</p><p> 她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算有点儿脚踏实地的真实感。</p><p> 宫女们托盘上放置有各色衣物首饰，样样件件，精致华美。</p><p> 虞楚黛看到，不确定道：“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我不记得我有。”</p><p> 结香笑道：“奴婢当然没本事弄来，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眼前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都在甘泉宫中。我只取来这几件供您今日用用。甘泉宫里已收拾好，主子随时可以过去住。甘泉宫离乾华宫很近，您以后再过来，就方便许多。”</p><p> 甘泉宫有温泉，想想就开心，虞楚黛巴不得现在就飞去甘泉宫试试。</p><p> 私家温泉，放心大胆随便泡。</p><p> 泡澡的核心不在于洗干净，而在于放松身心。像她之前那样，偷偷摸摸跑去后山，洗个澡跟做贼似的，滋味并不好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