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你好, ”周秦对着没了皮的女人脸说，“借过。为了表示感谢, 等我们回去了, 给你烧冥币。哪国人啊？人民币要吗？还是美元？津巴布韦币吧, 比较有重量感。”</p><p> 女鬼那双没有眼瞳的大白眼瞪著他。</p><p> 周秦悄声问尤异：“是不是只有鬼？”</p><p> 尤异点点头。</p><p> 周秦一琢磨, 也对, 尤异能怕成这样, 那必然是鬼。</p><p> “走，”周秦趁女鬼没反应，推吴维往前，“咱们过去。”</p><p> 吴维把背包推在前边，周秦拿手电筒在他身后照，三人一挪一挪地往前。</p><p> 说是女鬼，其实只能看到一张脸，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始终离他们不近不远的位置。</p><p> 尤异走中间，跟在吴维身后，半眼都没敢看。</p><p> 周秦望向那女鬼，总感觉不对劲，他冷不丁冒了句：“抠你鸡哇。”</p><p> 吴维举手：“报告老大，它是女的，没有鸡。”</p><p> 要不是离得远，这时候吴小维的屁股已经挨了一记臭脚。</p><p> 说来也怪，女鬼的脸瞬间恢复，周秦竟然从那张枯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十分微妙。</p><p> 它披头散发注视他们，似乎没有发难之意。</p><p> 吴维毕竟是个抓鬼的，一瞬间惊吓过后，恢复镇定，埋头吭哧吭哧往前爬。</p><p> 尤异恨不得赶紧逃出狭窄密闭的盗洞，紧跟吴维。</p><p> 周秦一边支起手电筒给他俩打光，一面盯着女鬼。</p><p> 女鬼忽然扑过来。</p><p> 吴维抱住脑袋，周秦直起上身。</p><p> 那女鬼落到尤异身边，准确地说，是一张脸，落在尤异身边。</p><p> 尤异躲闪不及，被迫和女鬼面对面，当场两眼一翻，向旁边倒去。</p><p> “异崽！”周秦哭笑不得：“醒醒！”</p><p> 好在女鬼没干别的，只是盯着尤异手里的武士刀，流露出一丝怀念。</p><p> “你认识这把刀？”周秦问：“你是谁？当年日本考察队里的人？”</p><p> 女鬼听不懂他说的话，瞥了他一眼。</p><p> “吴维，”周处临时安排工作，“快给我们的霓虹友鬼翻译翻译。”</p><p> “……”吴维干笑两声：“我也不会日语啊，我就会两句。”他清清嗓子：“一酷，卡哇伊。”</p><p> 女鬼满脸嫌弃。</p><p> 周秦皱了下眉毛，思考回去后给吴维同学增加思想教育培训课。</p><p> 最终三人有惊无险地通过盗洞。</p><p> 就是尤异脸色难看得像生吞了三斤臭鸡蛋。</p><p> 女鬼似乎不能离开盗洞，它就在洞口，目送他们。</p><p> 周秦这个人，天生同情心爆棚，瞅那女鬼模样，年纪轻轻，估计生前也就活到十几二十岁，再加上小姑娘眼巴巴盯住他们，一副没见过活人的样子，周秦折返回去，用蹩脚的日语问：“名字？”</p><p> 女鬼张了张嘴，她没有嗓子，说不出话，她尝试了很久，但她周围只有阴冷的风。</p><p> 周秦回头问吴维：“有没有能让鬼说话的方法？”</p><p> “有是有。”吴维说：“但她能直接在墙上写字啊，不是用笔写，用意念…”吴维想了个通俗易懂的词：“法力。”</p><p> 周秦比ok，回头对女鬼说：“魔法，can you？”</p><p> 吴维晕倒，尤异一脸崇拜，周秦竟然敢和鬼对话，还用了中日英三语！</p><p> 女鬼垂低眼皮，好像在思索，没多久，周秦脑子就响起一道清脆女声：“你是谁？你见过藤原小姐和田中先生吗？”她默了默，又问：“你为什么不害怕我？”</p><p> 周秦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胆子比较大。”他盯着女鬼：“你是日本人？为什么留在这里？”</p><p> “我叫佐藤惠子，是山下家臣的女儿…”惠子无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里。我还有绫子小姐，和山下走丢了。”</p><p> 也许是周秦的错觉，当提起山下时，惠子神情中闪过一丝畏惧和厌恶。</p><p> 她回忆道：“我们遇到了怪物，那些浑身长满肉泡的怪物，绫子小姐…她…她为了保护我…”惠子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被怪物吃掉了——”</p><p> 女鬼哭起来声音尖锐，周秦耐着性子忍了一会儿。</p><p> 惠子哭声渐小，抽噎道：“我找不到我的身体了，你们见过我的身体吗？”</p><p> 吴维浑身起鸡皮疙瘩，尤异躲到吴维身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打量。</p><p> 周秦抓住重点：“身体？你的身体为什么没有了？”</p><p> “因为…”惠子满脸恐惧，整张脸扭曲起来，她想到了极度恐怖的事，瞪向周秦身后：“我的身体…山下夺走…啊——”</p><p> 凄厉尖叫骤然响起。</p><p> 周秦离得最近，耳朵直接震聋了，鬼叫堪比超声波攻击，他下意识去捂惠子的嘴。</p><p> 风声在尖叫声掩护下，悍然袭来。</p><p> 尤异扑上前，借用身体的力量撞开周秦，反手挥刀。</p><p> 手电筒掉落在地，滚了两圈，照出了怪物下半</p> ', ' ')('\n <p>身。</p><p> 女人的身体，粗布衣服破烂，枯槁如鬼爪的双手中抓着一柄青铜刀，看上去极度违和。</p><p> 而这种强烈的不和谐感，在周秦看到那张人脸时，到达了巅峰。</p><p> 那是一张男性的脸，女性的身体十分娇小，而男人脸盘大且粗犷，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p><p> 那张脸就像宿醉后在街上撒泼的流氓，通红发涨，凸起的眼睛像青蛙，诡异可怖。</p><p> 惠子说「山下夺走」——这具躯体，难道是惠子的身体和山下的脑袋拼接成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