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又拉着他说了许久的话，说着说着眼睛就红，问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br />
卓情握了下她粗糙的手，哄她说“快了。”<br />
下午三点多才从家里出来，卓情坐公交晃荡回市区已经四点多了。<br />
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想给封重洺重新买一个碗。<br />
封重洺那个样式的碗也不知道是在哪买的，居然连个差不多的都难寻。<br />
眼瞧天就要黑了，卓情逐渐着急起来。<br />
想着再跑最后一家，实在买不到就挑个差不多的。<br />
进去后，果然还是没有。<br />
卓情就问老板拿一个最贵的碗。<br />
结果一问价钱，也就五十。<br />
一只碗能贵到哪里去，但是五十也还是太多了。<br />
卓情表情淡下来，“二十。”<br />
老板眉毛一竖，小伙子年纪不大，说话那么吓人呢。<br />
“不卖！”老板说：“二十上哪去买我这……”<br />
卓情打断他，“天都黑了，老板你也想早点回家吃饭吧，挣了我这最后一单你回去也高兴，做生意不就多赚少赚的事儿。”<br />
老板愣愣地抓着碗，“但年轻人你这也太夸张了……”<br />
“二十八。”卓情拍板，“八八大发，我们都退一步。”<br />
老板瞪着眼。<br />
卓情故意不看他，逡巡一圈，“你这有棉拖吗？我一起带一双。”<br />
……<br />
卓情拎着两个大红塑料袋子，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匆匆赶回去。<br />
到家才六点出头，卓情本以为要在门口等一会封重洺，没想到刚下电梯，房门就从里打开了。<br />
还怪巧的。<br />
卓情防止封重洺又把自己的拖鞋踢给他，一进门就把他刚买的拖鞋拿出来，举起来给他看，“我买了！”<br />
是那种灰色的、比酒店拖鞋都朴素的款。<br />
封重洺没回他这句，卓情也不在意，兴冲冲地穿上了，指着另一个袋子给封重洺说：“我还给你买了碗。”<br />
这下封重洺的表情有了一些波动。<br />
“不过买不到一样的，”卓情后来在车上想了想，封重洺那个碗不像是寻常集市上能买到的，“你的碗是在哪里买的？”<br />
卓情提着塑料袋往厨房走，封重洺跟在他后面，慢声回答他：“小时候封远之买的。”<br />
卓情忽然想到安姨和他说过的事，他打开水龙头，把碗放水下冲，随意地问：“为了哄你吃饭？”<br />
封重洺没问他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可能安姨意识到自己多嘴和封重洺主动报备过了。<br />
“算吧。”他说。<br />
卓情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封远之对封重洺的教育称得上无情，却又不是只有无情。<br />
他洗完碗，把它放到一旁的碗槽晾干。<br />
封重洺的视线停留在那抹翠绿上。<br />
卓情发现了。<br />
他买不到同样花纹的，只能买一样颜色的。<br />
“算我赔你的。”他说。<br />
封重洺缓慢把视线移到他脸上。<br />
他抱着手臂，倚着门框，视线微微下垂，问卓情：“你今天就去买这个了？”<br />
卓情“啊”了一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
他转过身去，故意岔开话题问封重洺想吃什么。<br />
封重洺却不依不饶，“‘啊’是什么意思？”<br />
卓情往冰箱门里缩了下，企图躲避封重洺的视线，“对，买了碗和拖鞋。”<br />
“其他呢？”<br />
“其他没买。”<br />
“其他地方。”<br />
卓情不回。<br />
封重洺低声：“你骗我。”<br />
卓情吸了一口冰箱的冷气，关上门，看他，“我骗你什么了。”<br />
“你回去了。”<br />
卓情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知道。”<br />
封重洺不接这个，而是说：“你一出去就想着他们。”他停了下，语气重新落下来，“你答应过我不见周青的。”<br />
卓情沉默一瞬，道：“首先，我没答应你不见周青，周青和阿嬷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不见她们。其次，我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和她们见一面让她们放心，另一方面是我要拿钱给你买碗。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没见到周青，她上班不在家。”<br />
封重洺不说话，垂着眼，卓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br />
他还想追问封重洺是怎么知道他回去的，看他这样又没心思问了，也不想做菜，下碗面条得了。<br />
两人沉默地吃面。<br />
面吃一半，封重洺手机响了，去书房接电话。<br />
卓情等了他一会，见他没有回来的意思便把桌子收拾了，给他煮两个白水蛋泡热水里。<br />
一直到后半夜，卓情快睡着，封重洺窸窸窣窣进来了。<br />
卓情迷迷糊糊往人怀里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正要入睡，封重洺却突然叼住他的唇。<br />
呼吸渐渐被掠夺干净，卓情被迫清醒，不算太用力地推对方的肩。<br />
片刻后，封重洺放开他，卓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br />
封重洺用唇面温情地贴着他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回事。<br />
“我还是想把你关起来。”他说。<br />
卓情蹙眉，微微偏开头去，封重洺强势地将他掰过来。<br />
他很深地凝视他的眼，“你总是不听话。”<br />
“我是人，不是物体，更不是谁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卓情声音微冷，“你只想要我听你的话，你从来不在意我想要什么。”<br />
“你想要周青。”<br />
“……”卓情心头一梗，“想要你个头。”<br />
“下去。”他真快气死了。<br />
封重洺不答，又把舌尖伸进来了，卓情被迫一边气一边和他纠缠。<br />
好半晌，封重洺退开一点，问他：“那你想要什么。”<br />
卓情正平复着呼吸，闻言一顿，神色变得复杂。<br />
他从前无所事事，高中再次遇到封重洺后的每一天都只想和对方呼吸同一片空气。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认清事实，只想安稳地活下去。<br />
卓情的迟疑对于封重洺来说就是最好的答案，他泄愤地在那人的下颌上重重咬了下。<br />
卓情痛呼出声，“怎么老喜欢咬人。”<br />
“反正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封重洺说。<br />
卓情思索良久，很诚实地告诉他，“我只是不喜欢我们这样。”<br />
封重洺沉默，身体渐渐僵硬，“你还是想离开。”<br />
“你说我不结婚我们就不结束。”他忍不住质问出声。<br />
卓情有些疲惫地推开他，他坐起来，和封重洺隔了一段距离。<br />
“我们都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封重洺，你别再自欺欺人……”<br />
“我们开始了。”封重洺骤然打断他：“一年前，你威胁我和你在一起，我同意了。”<br />
卓情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一个月？那竟然也算？”<br />
“怎么不算？”<br />
“就算算，那现在我们也……”<br />
封重洺似乎预料到他要说哪两个字，抢先道：“谁说‘分手’了吗？”他凶狠地盯住他，“一年前谁说了？没人说。”<br />
封重洺的语气太认真了，以至于让这件事情变得荒谬起来，卓情恍惚闻到了几分疯狂的味道。<br />
“卓情，”封重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贴近了他，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他的后背瞬间麻了，“我们还没分手。”<br />
卓情的心跳停了一瞬。<br />
“你永远是我的。”封重洺衔住他的耳朵，说。<br />
第71章 女性朋友。<br />
封重洺态度不定，卓情便不太敢挑战他的权威。万一对方又把他关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办法。<br />
而且情感上，他也不想和封重洺再次回到之前那种无法沟通的状态。<br />
他们现在的相处就像是埋了雷的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爆炸。<br />
而卓情只想尽力让这假象维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br />
第二天，他乖乖待在房子里哪儿都没去，算着时间做好晚饭，听到门响，主动跑去玄关接人。<br />
封重洺一推开门就看到卓情站在门口。<br />
“你回来啦。”卓情笑着，眼睛都是弯弯的。<br />
屋内空调打得很重，卓情穿着简单的白t运动裤，一瞬间，让封重洺幻视了高中时的卓情。<br />
他呼吸一重。<br />
卓情就见封重洺突然沉了脸，单手扯开领带，向他伸出手。<br />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对方抵到墙上。<br />
灼热的吻压下来。<br />
卓情瞪大眼睛。<br />
封重洺身上沾了一点室外的冷空气，和滚烫的气息一起，淹没他。<br />
他脑袋晕晕的，唇舌被吸到没有知觉。<br />
这晚，封重洺的情绪好像变高一些，卓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重洺看出他没出门，觉得他“听话”了。<br />
不过，只要对方高兴，他的日子就会舒服很多，卓情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br />
他反正也没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后面几天都只待在房间里，等封重洺下班。
卓情握了下她粗糙的手，哄她说“快了。”<br />
下午三点多才从家里出来，卓情坐公交晃荡回市区已经四点多了。<br />
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想给封重洺重新买一个碗。<br />
封重洺那个样式的碗也不知道是在哪买的，居然连个差不多的都难寻。<br />
眼瞧天就要黑了，卓情逐渐着急起来。<br />
想着再跑最后一家，实在买不到就挑个差不多的。<br />
进去后，果然还是没有。<br />
卓情就问老板拿一个最贵的碗。<br />
结果一问价钱，也就五十。<br />
一只碗能贵到哪里去，但是五十也还是太多了。<br />
卓情表情淡下来，“二十。”<br />
老板眉毛一竖，小伙子年纪不大，说话那么吓人呢。<br />
“不卖！”老板说：“二十上哪去买我这……”<br />
卓情打断他，“天都黑了，老板你也想早点回家吃饭吧，挣了我这最后一单你回去也高兴，做生意不就多赚少赚的事儿。”<br />
老板愣愣地抓着碗，“但年轻人你这也太夸张了……”<br />
“二十八。”卓情拍板，“八八大发，我们都退一步。”<br />
老板瞪着眼。<br />
卓情故意不看他，逡巡一圈，“你这有棉拖吗？我一起带一双。”<br />
……<br />
卓情拎着两个大红塑料袋子，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匆匆赶回去。<br />
到家才六点出头，卓情本以为要在门口等一会封重洺，没想到刚下电梯，房门就从里打开了。<br />
还怪巧的。<br />
卓情防止封重洺又把自己的拖鞋踢给他，一进门就把他刚买的拖鞋拿出来，举起来给他看，“我买了！”<br />
是那种灰色的、比酒店拖鞋都朴素的款。<br />
封重洺没回他这句，卓情也不在意，兴冲冲地穿上了，指着另一个袋子给封重洺说：“我还给你买了碗。”<br />
这下封重洺的表情有了一些波动。<br />
“不过买不到一样的，”卓情后来在车上想了想，封重洺那个碗不像是寻常集市上能买到的，“你的碗是在哪里买的？”<br />
卓情提着塑料袋往厨房走，封重洺跟在他后面，慢声回答他：“小时候封远之买的。”<br />
卓情忽然想到安姨和他说过的事，他打开水龙头，把碗放水下冲，随意地问：“为了哄你吃饭？”<br />
封重洺没问他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可能安姨意识到自己多嘴和封重洺主动报备过了。<br />
“算吧。”他说。<br />
卓情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封远之对封重洺的教育称得上无情，却又不是只有无情。<br />
他洗完碗，把它放到一旁的碗槽晾干。<br />
封重洺的视线停留在那抹翠绿上。<br />
卓情发现了。<br />
他买不到同样花纹的，只能买一样颜色的。<br />
“算我赔你的。”他说。<br />
封重洺缓慢把视线移到他脸上。<br />
他抱着手臂，倚着门框，视线微微下垂，问卓情：“你今天就去买这个了？”<br />
卓情“啊”了一声，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
他转过身去，故意岔开话题问封重洺想吃什么。<br />
封重洺却不依不饶，“‘啊’是什么意思？”<br />
卓情往冰箱门里缩了下，企图躲避封重洺的视线，“对，买了碗和拖鞋。”<br />
“其他呢？”<br />
“其他没买。”<br />
“其他地方。”<br />
卓情不回。<br />
封重洺低声：“你骗我。”<br />
卓情吸了一口冰箱的冷气，关上门，看他，“我骗你什么了。”<br />
“你回去了。”<br />
卓情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知道。”<br />
封重洺不接这个，而是说：“你一出去就想着他们。”他停了下，语气重新落下来，“你答应过我不见周青的。”<br />
卓情沉默一瞬，道：“首先，我没答应你不见周青，周青和阿嬷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不见她们。其次，我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和她们见一面让她们放心，另一方面是我要拿钱给你买碗。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没见到周青，她上班不在家。”<br />
封重洺不说话，垂着眼，卓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br />
他还想追问封重洺是怎么知道他回去的，看他这样又没心思问了，也不想做菜，下碗面条得了。<br />
两人沉默地吃面。<br />
面吃一半，封重洺手机响了，去书房接电话。<br />
卓情等了他一会，见他没有回来的意思便把桌子收拾了，给他煮两个白水蛋泡热水里。<br />
一直到后半夜，卓情快睡着，封重洺窸窸窣窣进来了。<br />
卓情迷迷糊糊往人怀里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正要入睡，封重洺却突然叼住他的唇。<br />
呼吸渐渐被掠夺干净，卓情被迫清醒，不算太用力地推对方的肩。<br />
片刻后，封重洺放开他，卓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br />
封重洺用唇面温情地贴着他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回事。<br />
“我还是想把你关起来。”他说。<br />
卓情蹙眉，微微偏开头去，封重洺强势地将他掰过来。<br />
他很深地凝视他的眼，“你总是不听话。”<br />
“我是人，不是物体，更不是谁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卓情声音微冷，“你只想要我听你的话，你从来不在意我想要什么。”<br />
“你想要周青。”<br />
“……”卓情心头一梗，“想要你个头。”<br />
“下去。”他真快气死了。<br />
封重洺不答，又把舌尖伸进来了，卓情被迫一边气一边和他纠缠。<br />
好半晌，封重洺退开一点，问他：“那你想要什么。”<br />
卓情正平复着呼吸，闻言一顿，神色变得复杂。<br />
他从前无所事事，高中再次遇到封重洺后的每一天都只想和对方呼吸同一片空气。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认清事实，只想安稳地活下去。<br />
卓情的迟疑对于封重洺来说就是最好的答案，他泄愤地在那人的下颌上重重咬了下。<br />
卓情痛呼出声，“怎么老喜欢咬人。”<br />
“反正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封重洺说。<br />
卓情思索良久，很诚实地告诉他，“我只是不喜欢我们这样。”<br />
封重洺沉默，身体渐渐僵硬，“你还是想离开。”<br />
“你说我不结婚我们就不结束。”他忍不住质问出声。<br />
卓情有些疲惫地推开他，他坐起来，和封重洺隔了一段距离。<br />
“我们都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封重洺，你别再自欺欺人……”<br />
“我们开始了。”封重洺骤然打断他：“一年前，你威胁我和你在一起，我同意了。”<br />
卓情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一个月？那竟然也算？”<br />
“怎么不算？”<br />
“就算算，那现在我们也……”<br />
封重洺似乎预料到他要说哪两个字，抢先道：“谁说‘分手’了吗？”他凶狠地盯住他，“一年前谁说了？没人说。”<br />
封重洺的语气太认真了，以至于让这件事情变得荒谬起来，卓情恍惚闻到了几分疯狂的味道。<br />
“卓情，”封重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贴近了他，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他的后背瞬间麻了，“我们还没分手。”<br />
卓情的心跳停了一瞬。<br />
“你永远是我的。”封重洺衔住他的耳朵，说。<br />
第71章 女性朋友。<br />
封重洺态度不定，卓情便不太敢挑战他的权威。万一对方又把他关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办法。<br />
而且情感上，他也不想和封重洺再次回到之前那种无法沟通的状态。<br />
他们现在的相处就像是埋了雷的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爆炸。<br />
而卓情只想尽力让这假象维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br />
第二天，他乖乖待在房子里哪儿都没去，算着时间做好晚饭，听到门响，主动跑去玄关接人。<br />
封重洺一推开门就看到卓情站在门口。<br />
“你回来啦。”卓情笑着，眼睛都是弯弯的。<br />
屋内空调打得很重，卓情穿着简单的白t运动裤，一瞬间，让封重洺幻视了高中时的卓情。<br />
他呼吸一重。<br />
卓情就见封重洺突然沉了脸，单手扯开领带，向他伸出手。<br />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对方抵到墙上。<br />
灼热的吻压下来。<br />
卓情瞪大眼睛。<br />
封重洺身上沾了一点室外的冷空气，和滚烫的气息一起，淹没他。<br />
他脑袋晕晕的，唇舌被吸到没有知觉。<br />
这晚，封重洺的情绪好像变高一些，卓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重洺看出他没出门，觉得他“听话”了。<br />
不过，只要对方高兴，他的日子就会舒服很多，卓情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br />
他反正也没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后面几天都只待在房间里，等封重洺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