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自己又中了圈套，温大小姐正要发作，镜头里的男人却挑了眉，沉声叮嘱：“……去把门锁好。”<br />
第22章 022 “是温廉纤的丈夫”<br />
男人以一种很松弛的姿势嵌在沙发里, 许久才睁开眼。<br />
衬衫前襟大敞，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搭在腰间，琴房光线昏暗, 价格不菲的羊绒地毯上散落着揪成团的卫生纸。<br />
视频电话已经挂断, 他却迟迟无法从极致的兴奋中抽离, 脑海中时不时还会浮现出镜头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泛着淡粉色的脸颊, 微微睁大的浅咖色双瞳, 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 还有挪不开的视线。<br />
喉结一滚，韩佑舔了舔干涸的唇。<br />
有点好笑。<br />
用一整个学生时代去保护的女孩子, 现在, 却一心想要把她教坏。<br />
冷却的时间远比预想中更漫长。<br />
韩佑低垂着脸, 从果盘里挑了只橘子捏在手中把玩——冒雨买回这些橘子的第二天, 温廉纤就飞去了别的城市, 剩下这样许多，只能由他解决。<br />
早已习惯了。<br />
他们之间的麻烦事，从来都是由他解决。<br />
指甲盖略微陷入果皮。<br />
顺着那道细缝，韩佑不急不缓剥开了那只橘子，橘子皮一块一块掉落在脚边, 清新的果香瞬间飘散开来。<br />
他掰开一瓣橘子，稍微清理了一下错综的白色经络, 送入口中。<br />
微酸, 多汁。<br />
隐秘地刺激着神经末梢。<br />
记忆恍惚间重回那个夏天, 悠扬的b小调协奏曲被毫无预兆闯入视野的一只橘子打断……<br />
韩佑还记得，自己一抬眼就看见了楼上的温廉纤。<br />
身穿白色法式睡裙的少女压着怒意、立在窗边，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神有些迷糊, 一头长发也显得蓬松零乱，低头与他对视的那一瞬，琥珀般的眸子里又翻涌出一丝赧意，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拉上了窗帘。<br />
徒留他一个人愣在原地。<br />
迟迟没有等来后续，韩佑捡起那只橘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br />
他虔诚又仔细地剥开从天而降的礼物。<br />
橘子瓣柔软细腻，抿在双唇间轻轻地碾，挤出酸酸甜甜的汁水，果肉被舌尖卷走，顺着喉咙咽下去，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那种感觉很微妙，少年暗忖，与喜欢的人接吻大概也是如此了。<br />
青春的懵懂与悸动，最终在想象中具化成烧灼着的火焰。<br />
越来越快，越来越烫。<br />
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如今日这般——满地狼藉。<br />
韩佑后知后觉，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在肖想一场能够淋湿自己的廉纤小雨，多年以后美梦虽成真，回甘过后，仍有酸涩。<br />
雨是握不住的。<br />
但他想握住，哪怕用一点旁人所不耻的、下作的小伎俩。<br />
*<br />
这一年的“冬日音乐会”，爱羽乐团筹备了很久。<br />
周六下午，韩佑提着琴盒，早早来到隆滨大剧院后台休息室。<br />
演出正式开始前还有最后一场彩排，备场区域气氛紧张，工作人员步履匆匆穿梭于乐器箱与道具室之间，管弦乐手们也都在调试各自的乐器，清脆与沉闷的声响交叠着，回响在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里。<br />
韩佑自顾自打理好头发、换上演出服——是那身温廉纤特意为他挑选的高定white tie，抽空拍了张照片发给对方“检阅”，询问她有没有上飞机。<br />
临出门前收到温廉纤的噩耗，说是提前买好的回程航班突然延误三小时。<br />
览星一行还在候机。<br />
带着歉意，温廉纤几乎是秒回消息：我算过时间，不出意外，八点前能赶回隆滨，九点前能到音乐厅。<br />
韩佑宽慰她：赶不上也没关系，明晚还有一场。<br />
温廉纤不乐意：那就得自己花钱买vip席位了。<br />
深谙温大小姐那副精打细算的性子，韩佑还想说点什么，乐团里的几个小提琴手忽然在他身边驻足。<br />
为首的是首席裴杰，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韩佑，冷不丁开腔：“你这身演出服挺气派，哪里买的？”<br />
看得出来，行头和乐器对他们而言，皆是门面。<br />
韩佑客气地笑了笑：“我老婆准备的。”<br />
有人嬉皮笑脸地接过话：“什么牌子，我回家也让老婆准备一身……”<br />
燕尾外套的基本裁剪维持着维多利亚时期的结构，前身衣摆很短，只有六粒装饰扣，于是轻而易举被他翻开查看标签。<br />
继而有人发出轻呼：“靠，moons的？！”<br />
这群小提琴手里也有这方面的行家：“官网没见过这一身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高定款？那不得至少六位数！佑哥，你老婆对你也太好了吧？”<br />
“有钱又舍得给老公花，人间理想小富婆！”<br />
“我说呢，之前在排练厅门口见过一次，当时就觉得那姑娘气质特别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佑哥，怎么追到手的啊，传授一下经验呗？”<br />
惹人厌恶的语气。<br />
惹人厌恶的动机和目的。<br />
他们并不了解温廉纤的家世背景，韩佑也不想多提，借口说要给琴弓上松香，敛笑起身，企图远离是非。<br />
回身之际，却发现那些家伙仍聚在原地窸窸窣窣议论着什么，间或毫不避忌地发出嗤笑声。<br />
＊<br />
即便一下飞机就打车赶往隆滨大剧院，温廉纤还是迟到了。<br />
她发誓，自己从未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韩佑的演出场合——音乐厅vip席第一排，还是在临近演出结束时才匆忙入场。<br />
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猫着腰、踩着《卡门幻想曲》的节拍，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br />
偷感极重。<br />
两人并没有任何视线交集，但温廉纤知道，韩佑一定注意到自己了，说不定还会在心里笑话她的冒失。<br />
只是看到舞台上男人逐渐扬起的唇角，她又觉得，被笑话也没什么大不了……<br />
温廉纤定了定神，放松四肢，正打算好好欣赏交响乐，邻座忽而传来迟疑的呼唤：“……温廉纤？”<br />
她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成熟沉稳的脸。<br />
有点眼熟。<br />
辨认数秒，温廉纤在脑海里精准筛选出一个名字：孟延川。<br />
高一时，她曾经代表文星双语参加过市里举办的辩论赛，学校当时请了两名优秀毕业生校友担任辩论队指导教练，其中就有孟延川。<br />
彼时的孟延川就读于楠丰大学法律专业，连续数年参加“楠丰·新青年”杯辩论赛都取得了优秀的成绩，他阐述论点时逻辑清晰、一针见血，再加上外貌出众、谈吐得当，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br />
温廉纤当初很崇拜这位高材生学长，比赛前，刷了不少他的攻辩视频。<br />
偶尔还拉着韩佑陪她一起看。<br />
只是时隔多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模样，她也不敢轻易相认：“你是孟学长？”<br />
没料到小学妹还记得自己，摘下金丝边眼镜的孟延川欣喜应声：“好久不见。”<br />
叙旧的话近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隆滨？”<br />
温廉纤下意识瞄了眼舞台上动作优雅的指挥家，竖起食指，委婉地做出“噤声”动作，示意他稍后再聊。<br />
孟延川会意地点点头。<br />
然而半首曲子过后，他便将手机递了过来，界面是自己的二维码名片。<br />
温廉纤不好推脱，扫码添加好友。<br />
屏幕上显示成功添加“德胜律所孟延川”之际，涌泉般的交响乐也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音乐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随后，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br />
舞台上下两道视线急迫地交汇、纠缠，擦出无声的火花。<br />
顶部射灯缓缓亮起，指挥家带领爱羽乐团各声部演奏者向观众鞠躬致敬后，孟延川也终于得以解除“禁言令”。<br />
他转过身，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致地望向身边人：“我记得，你从楠丰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阅川任职了，这次是来隆滨……出差？旅行？”<br />
孟延川比温廉纤大三届，两人念大学时也打过几次照面。<br />
收回落在韩佑身上的目光，温廉纤一一解答对方的困惑：“是家里的安排，让我过来负责分公司的事宜，我估摸着得在隆滨待一两年。”<br />
出于礼貌，说罢，她将话题抛回去：“你呢？”<br />
像是在等这句话，孟延川顺势递上自己的名片：“我今年年初在新区开了家律所，打算留在隆滨这边发展了，如果温总需要法律相关的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br />
温廉纤眼睛一亮，说起来，览星文投确实急需法律顾问服务——总不能一直蹭阅川集团总部的法务团队。<br />
她想省钱不假，但也想挣脸。<br />
递名片变成了换名片：“……还是叫我温廉纤吧。”<br />
孟延川也不推脱：“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名字挺有诗情画意的。”<br />
温廉纤小幅度扬了下唇：“我也这么觉得。”<br />
有了合作意向，久别重逢的老校友很快破冰，趁等待其他观众离场之际，聊起各自的近况。<br />
因为过于投入，温廉纤甚至都没注意到走下舞台的丈夫。<br />
韩佑提着小提琴，站在热衷于拓展人脉的妻子身后，轻咳数声示意自己的到来。<br />
温廉纤这才回神，主动为他做介绍：“你还记得孟学长吗？文星双语辩论队的指导教练，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他……”<br />
韩佑打断道：“我记得。”<br />
男人的眉眼在笑，唇角却略微下压：“以前看过那么多遍他的视频，怎么可能忘记。”<br />
瞧出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年长几岁的男人主动伸手向韩佑示好：“你好，我叫孟延川，是温廉纤的学长。”<br />
“韩佑。”<br />
绽出难以称之为友善的笑容，韩佑握紧了孟延川的手，学着他的语气介绍自己：“……是温廉纤的丈夫。”
第22章 022 “是温廉纤的丈夫”<br />
男人以一种很松弛的姿势嵌在沙发里, 许久才睁开眼。<br />
衬衫前襟大敞，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搭在腰间，琴房光线昏暗, 价格不菲的羊绒地毯上散落着揪成团的卫生纸。<br />
视频电话已经挂断, 他却迟迟无法从极致的兴奋中抽离, 脑海中时不时还会浮现出镜头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泛着淡粉色的脸颊, 微微睁大的浅咖色双瞳, 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 还有挪不开的视线。<br />
喉结一滚，韩佑舔了舔干涸的唇。<br />
有点好笑。<br />
用一整个学生时代去保护的女孩子, 现在, 却一心想要把她教坏。<br />
冷却的时间远比预想中更漫长。<br />
韩佑低垂着脸, 从果盘里挑了只橘子捏在手中把玩——冒雨买回这些橘子的第二天, 温廉纤就飞去了别的城市, 剩下这样许多，只能由他解决。<br />
早已习惯了。<br />
他们之间的麻烦事，从来都是由他解决。<br />
指甲盖略微陷入果皮。<br />
顺着那道细缝，韩佑不急不缓剥开了那只橘子，橘子皮一块一块掉落在脚边, 清新的果香瞬间飘散开来。<br />
他掰开一瓣橘子，稍微清理了一下错综的白色经络, 送入口中。<br />
微酸, 多汁。<br />
隐秘地刺激着神经末梢。<br />
记忆恍惚间重回那个夏天, 悠扬的b小调协奏曲被毫无预兆闯入视野的一只橘子打断……<br />
韩佑还记得，自己一抬眼就看见了楼上的温廉纤。<br />
身穿白色法式睡裙的少女压着怒意、立在窗边，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神有些迷糊, 一头长发也显得蓬松零乱，低头与他对视的那一瞬，琥珀般的眸子里又翻涌出一丝赧意，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拉上了窗帘。<br />
徒留他一个人愣在原地。<br />
迟迟没有等来后续，韩佑捡起那只橘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br />
他虔诚又仔细地剥开从天而降的礼物。<br />
橘子瓣柔软细腻，抿在双唇间轻轻地碾，挤出酸酸甜甜的汁水，果肉被舌尖卷走，顺着喉咙咽下去，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那种感觉很微妙，少年暗忖，与喜欢的人接吻大概也是如此了。<br />
青春的懵懂与悸动，最终在想象中具化成烧灼着的火焰。<br />
越来越快，越来越烫。<br />
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如今日这般——满地狼藉。<br />
韩佑后知后觉，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在肖想一场能够淋湿自己的廉纤小雨，多年以后美梦虽成真，回甘过后，仍有酸涩。<br />
雨是握不住的。<br />
但他想握住，哪怕用一点旁人所不耻的、下作的小伎俩。<br />
*<br />
这一年的“冬日音乐会”，爱羽乐团筹备了很久。<br />
周六下午，韩佑提着琴盒，早早来到隆滨大剧院后台休息室。<br />
演出正式开始前还有最后一场彩排，备场区域气氛紧张，工作人员步履匆匆穿梭于乐器箱与道具室之间，管弦乐手们也都在调试各自的乐器，清脆与沉闷的声响交叠着，回响在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里。<br />
韩佑自顾自打理好头发、换上演出服——是那身温廉纤特意为他挑选的高定white tie，抽空拍了张照片发给对方“检阅”，询问她有没有上飞机。<br />
临出门前收到温廉纤的噩耗，说是提前买好的回程航班突然延误三小时。<br />
览星一行还在候机。<br />
带着歉意，温廉纤几乎是秒回消息：我算过时间，不出意外，八点前能赶回隆滨，九点前能到音乐厅。<br />
韩佑宽慰她：赶不上也没关系，明晚还有一场。<br />
温廉纤不乐意：那就得自己花钱买vip席位了。<br />
深谙温大小姐那副精打细算的性子，韩佑还想说点什么，乐团里的几个小提琴手忽然在他身边驻足。<br />
为首的是首席裴杰，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韩佑，冷不丁开腔：“你这身演出服挺气派，哪里买的？”<br />
看得出来，行头和乐器对他们而言，皆是门面。<br />
韩佑客气地笑了笑：“我老婆准备的。”<br />
有人嬉皮笑脸地接过话：“什么牌子，我回家也让老婆准备一身……”<br />
燕尾外套的基本裁剪维持着维多利亚时期的结构，前身衣摆很短，只有六粒装饰扣，于是轻而易举被他翻开查看标签。<br />
继而有人发出轻呼：“靠，moons的？！”<br />
这群小提琴手里也有这方面的行家：“官网没见过这一身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高定款？那不得至少六位数！佑哥，你老婆对你也太好了吧？”<br />
“有钱又舍得给老公花，人间理想小富婆！”<br />
“我说呢，之前在排练厅门口见过一次，当时就觉得那姑娘气质特别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佑哥，怎么追到手的啊，传授一下经验呗？”<br />
惹人厌恶的语气。<br />
惹人厌恶的动机和目的。<br />
他们并不了解温廉纤的家世背景，韩佑也不想多提，借口说要给琴弓上松香，敛笑起身，企图远离是非。<br />
回身之际，却发现那些家伙仍聚在原地窸窸窣窣议论着什么，间或毫不避忌地发出嗤笑声。<br />
＊<br />
即便一下飞机就打车赶往隆滨大剧院，温廉纤还是迟到了。<br />
她发誓，自己从未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韩佑的演出场合——音乐厅vip席第一排，还是在临近演出结束时才匆忙入场。<br />
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猫着腰、踩着《卡门幻想曲》的节拍，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br />
偷感极重。<br />
两人并没有任何视线交集，但温廉纤知道，韩佑一定注意到自己了，说不定还会在心里笑话她的冒失。<br />
只是看到舞台上男人逐渐扬起的唇角，她又觉得，被笑话也没什么大不了……<br />
温廉纤定了定神，放松四肢，正打算好好欣赏交响乐，邻座忽而传来迟疑的呼唤：“……温廉纤？”<br />
她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成熟沉稳的脸。<br />
有点眼熟。<br />
辨认数秒，温廉纤在脑海里精准筛选出一个名字：孟延川。<br />
高一时，她曾经代表文星双语参加过市里举办的辩论赛，学校当时请了两名优秀毕业生校友担任辩论队指导教练，其中就有孟延川。<br />
彼时的孟延川就读于楠丰大学法律专业，连续数年参加“楠丰·新青年”杯辩论赛都取得了优秀的成绩，他阐述论点时逻辑清晰、一针见血，再加上外貌出众、谈吐得当，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br />
温廉纤当初很崇拜这位高材生学长，比赛前，刷了不少他的攻辩视频。<br />
偶尔还拉着韩佑陪她一起看。<br />
只是时隔多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褪去了当初的青涩模样，她也不敢轻易相认：“你是孟学长？”<br />
没料到小学妹还记得自己，摘下金丝边眼镜的孟延川欣喜应声：“好久不见。”<br />
叙旧的话近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隆滨？”<br />
温廉纤下意识瞄了眼舞台上动作优雅的指挥家，竖起食指，委婉地做出“噤声”动作，示意他稍后再聊。<br />
孟延川会意地点点头。<br />
然而半首曲子过后，他便将手机递了过来，界面是自己的二维码名片。<br />
温廉纤不好推脱，扫码添加好友。<br />
屏幕上显示成功添加“德胜律所孟延川”之际，涌泉般的交响乐也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音乐厅陷入了短暂的静默，随后，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br />
舞台上下两道视线急迫地交汇、纠缠，擦出无声的火花。<br />
顶部射灯缓缓亮起，指挥家带领爱羽乐团各声部演奏者向观众鞠躬致敬后，孟延川也终于得以解除“禁言令”。<br />
他转过身，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致地望向身边人：“我记得，你从楠丰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阅川任职了，这次是来隆滨……出差？旅行？”<br />
孟延川比温廉纤大三届，两人念大学时也打过几次照面。<br />
收回落在韩佑身上的目光，温廉纤一一解答对方的困惑：“是家里的安排，让我过来负责分公司的事宜，我估摸着得在隆滨待一两年。”<br />
出于礼貌，说罢，她将话题抛回去：“你呢？”<br />
像是在等这句话，孟延川顺势递上自己的名片：“我今年年初在新区开了家律所，打算留在隆滨这边发展了，如果温总需要法律相关的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br />
温廉纤眼睛一亮，说起来，览星文投确实急需法律顾问服务——总不能一直蹭阅川集团总部的法务团队。<br />
她想省钱不假，但也想挣脸。<br />
递名片变成了换名片：“……还是叫我温廉纤吧。”<br />
孟延川也不推脱：“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名字挺有诗情画意的。”<br />
温廉纤小幅度扬了下唇：“我也这么觉得。”<br />
有了合作意向，久别重逢的老校友很快破冰，趁等待其他观众离场之际，聊起各自的近况。<br />
因为过于投入，温廉纤甚至都没注意到走下舞台的丈夫。<br />
韩佑提着小提琴，站在热衷于拓展人脉的妻子身后，轻咳数声示意自己的到来。<br />
温廉纤这才回神，主动为他做介绍：“你还记得孟学长吗？文星双语辩论队的指导教练，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他……”<br />
韩佑打断道：“我记得。”<br />
男人的眉眼在笑，唇角却略微下压：“以前看过那么多遍他的视频，怎么可能忘记。”<br />
瞧出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年长几岁的男人主动伸手向韩佑示好：“你好，我叫孟延川，是温廉纤的学长。”<br />
“韩佑。”<br />
绽出难以称之为友善的笑容，韩佑握紧了孟延川的手，学着他的语气介绍自己：“……是温廉纤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