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说我不记得引爆那些事件的细枝末节，光是绢索和宿傩两个人身上隐藏的秘密就够我喝一壶。<br />
硝子点起一根烟，淡淡道：“我们也有我们想要的东西。”<br />
“改变不好的走向固然重要，但如果每一次的代价都是你拿命去赌，我们接受不了。”<br />
“小次，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如果那天五条稍微偏了偏手势，埋在这里的就不止甚尔一个人。哪怕反转术式能起效，我也救不了你。”<br />
我将头埋进膝间，哽咽道：“可我终究会死的。我术式的防御能力是很强没错，但我就一定不会死吗？因意外而死，因改变轨道而死，不都一样？”<br />
“起码，在我死前，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br />
硝子的声音传来：“那我们不也是这样？你能保证我们在你改变轨道之后就能平安到老吗？”<br />
“硝子，我不指望你们能平安到老，”我抬起头看向硝子的侧脸，喃喃道：“我只是希望大家少一些遗憾，起码不要那么被动。”<br />
“可你最大的遗憾是甚尔的死亡。在你的设想里，他应该会选择留下来。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也没能接受他的死亡。”<br />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只在心里否定道：不是。<br />
我最大的遗憾与夏油杰有关。遗憾他没有选择的机会，遗憾他一直逼迫自己前进。<br />
“比起夏油，你更喜欢那个叫佳织的人。”<br />
一阵风吹过，吹起硝子耳边的秀发，她将头发绕到耳后继续说道：“你刚刚说不指望我们平安到老点醒了我。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我觉得违和的是什么。”<br />
“你根本不在意五条和夏油的反抗，也不在意他们的冷言冷语。无论怎样，你都不会撤下自己放在赌桌上的砝码。”<br />
“因为你最在意的那一局已经输了。”<br />
沉默了片刻后我点点头：“差不多吧。那一局，我还没有开始赌就输了。”<br />
硝子笑笑，继续道：“从前我一直觉得你喜欢夏油，可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情状况，甚至还能和我们一起调侃。这让我以为你不喜欢他。”<br />
“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喜欢他，所以一直都觉得违和。”<br />
“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确喜欢他，但你对他没有期待。”<br />
“在你的世界里，你唯一会期待的只有佳织。对夏油毫无期待，于是你不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你不在乎他喜欢谁，不好奇他第二颗纽扣去了哪里。”<br />
我偏过头望向硝子带着浅笑的侧脸，怔怔问道：“必须要有期待吗？没有就不行吗？我也喜欢硝子，可我对硝子也没有期待。”<br />
硝子嘴边的笑意消失，像没听到我的回答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你根本看不见他想要的，或者说不在意……”<br />
她沉默了几秒之后看向我，眼神里流露出纠结：“我现在有些糊涂了，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br />
我没回答。<br />
硝子微微皱起了眉，欲言又止地看向我：“小次……”<br />
“嗯。”<br />
硝子摇摇头站起身，朝台阶下走去：“没什么，我们去吃饭。”<br />
…………………………<br />
我不在乎他们的抗议，他们就在乎我的抗议吗？<br />
还说我很恶心。<br />
我自己不知道吗？用他们来告诉我。<br />
好半晌，我才起身关上宿舍的门，将他们俩坐过的椅子归位。<br />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全靠夏油杰帮我打掩护，说我还在外面处理任务。得益于夏油杰的‘人格’，得益于通讯技术的发达，得益于他们从未见过高专宿舍内部的模样，这件事被轻易地瞒住了。<br />
外界的视线也多亏了铃木，他帮我圆了谎，欺骗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夜蛾，包括绢索。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凑巧回高专查资料，倒霉遇上甚尔来刺杀。<br />
但瞒不住的，是我和夏油他们之间的怪异。那天在宿舍撕破脸皮之后，五条悟一直都是“看不见”我存在的模样，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和他交流，他也只挑拣着回应我。<br />
往往是我说三句，他才懒洋洋地回一句，还夹枪带棒。对于其他人来讲，这个比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五条悟从前是话痨，别人说一句他恨不得回五句。<br />
至于夏油杰，只是变得冷漠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会面带笑意跟我交流，不过脸上明晃晃堆砌着目的。三句话里有两句都是在打太极，最后一句升华主题暗示我不要改变轨道。<br />
我不开口，他便不说话，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只要我一开口，永远都试着把我绕进去，不亏是邪/教头子。<br />
在我被他们折磨得快要抓狂的时候，梅雨季节开始了。梅雨季节是咒灵最喜欢的季节，也是它们成熟的高峰，也是咒术师最忙的季节。所有咒术师都忙于处理任务，包括他们在内。<br />
于是甚少有人发现我们吵架了。<br />
但灰原不同，他曾直白地向我发问：“雅次小姐和夏油前辈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吧？但吵架的状态和我与我妹妹的差好多。”<br />
我顿了顿，看向一脸单纯的灰原，反问道：“为什么只有夏油是前辈？我就不是了吗？而且，我们没有吵架；而且，我不是他真的妹妹；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没和你们一样差那么多岁，所以不要随便类比。”<br />
灰原挠了挠头：“那你们不是应该更容易有共同语言吧？我妹妹生气都是因为我没能理解她说的话。”<br />
“你妹妹在说什么？”<br />
灰原眨了下眼睛：“雅次前辈，都说了我不理解啦，所以也记不住。”<br />
老实讲，我很想问灰原为什么这么尊敬夏油杰。我觉得灰原应该能察觉到夏油并不值得他如此崇拜。<br />
夏油吸引人的往往是可靠、外貌和是是而非的温柔。<br />
可靠和外貌显而易见，温柔这个认知才是夏油杰的必杀技。他给人的第一影响可能是偏乖巧的好学生模样，和普通男高没什么不同。一眼望去，除了姿色没什么特别的。<br />
但接触发现他比外表看上去还要恶劣。<br />
臭美，衣着讲究，爱出风头，会暗戳戳地说一些和面部表情完全相反的话。明明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狠狠扎向你弱小的心灵。<br />
于是你彻底将他第一印象重置，将他和五条那种明显的恶劣dk归为一类的时候，他总能踩准你的底线，收起恶劣，展露贴心，让人觉得原来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br />
虽然依旧和五条悟一样恶劣，但总归和五条悟那种天然的恶劣猫猫不一样。<br />
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核心玲珑’的男生很容易得到女生的追捧。现在看来，也得到了灰原的追捧，而灰原大概只看到了他的‘金玉’和‘玲珑’。<br />
梅雨季节还没完的时候，我收到了整理成册的报告，还有一整套康复训练指南。拿到指南的我止不住地乍舌，佩服铃木笼络人心的能力。<br />
所以说啊，要将铃木这种领导大肆推广，让所有人都明白工作里有百分之八十的烦躁都来源于领导的不作为。<br />
所以他不是最强谁是最强。这收买人心的功力，等他当上铃木家家主，没准能和御三家并肩改变现在的局面。
硝子点起一根烟，淡淡道：“我们也有我们想要的东西。”<br />
“改变不好的走向固然重要，但如果每一次的代价都是你拿命去赌，我们接受不了。”<br />
“小次，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如果那天五条稍微偏了偏手势，埋在这里的就不止甚尔一个人。哪怕反转术式能起效，我也救不了你。”<br />
我将头埋进膝间，哽咽道：“可我终究会死的。我术式的防御能力是很强没错，但我就一定不会死吗？因意外而死，因改变轨道而死，不都一样？”<br />
“起码，在我死前，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br />
硝子的声音传来：“那我们不也是这样？你能保证我们在你改变轨道之后就能平安到老吗？”<br />
“硝子，我不指望你们能平安到老，”我抬起头看向硝子的侧脸，喃喃道：“我只是希望大家少一些遗憾，起码不要那么被动。”<br />
“可你最大的遗憾是甚尔的死亡。在你的设想里，他应该会选择留下来。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也没能接受他的死亡。”<br />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只在心里否定道：不是。<br />
我最大的遗憾与夏油杰有关。遗憾他没有选择的机会，遗憾他一直逼迫自己前进。<br />
“比起夏油，你更喜欢那个叫佳织的人。”<br />
一阵风吹过，吹起硝子耳边的秀发，她将头发绕到耳后继续说道：“你刚刚说不指望我们平安到老点醒了我。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我觉得违和的是什么。”<br />
“你根本不在意五条和夏油的反抗，也不在意他们的冷言冷语。无论怎样，你都不会撤下自己放在赌桌上的砝码。”<br />
“因为你最在意的那一局已经输了。”<br />
沉默了片刻后我点点头：“差不多吧。那一局，我还没有开始赌就输了。”<br />
硝子笑笑，继续道：“从前我一直觉得你喜欢夏油，可你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情状况，甚至还能和我们一起调侃。这让我以为你不喜欢他。”<br />
“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喜欢他，所以一直都觉得违和。”<br />
“现在我知道了，你的确喜欢他，但你对他没有期待。”<br />
“在你的世界里，你唯一会期待的只有佳织。对夏油毫无期待，于是你不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你不在乎他喜欢谁，不好奇他第二颗纽扣去了哪里。”<br />
我偏过头望向硝子带着浅笑的侧脸，怔怔问道：“必须要有期待吗？没有就不行吗？我也喜欢硝子，可我对硝子也没有期待。”<br />
硝子嘴边的笑意消失，像没听到我的回答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你根本看不见他想要的，或者说不在意……”<br />
她沉默了几秒之后看向我，眼神里流露出纠结：“我现在有些糊涂了，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br />
我没回答。<br />
硝子微微皱起了眉，欲言又止地看向我：“小次……”<br />
“嗯。”<br />
硝子摇摇头站起身，朝台阶下走去：“没什么，我们去吃饭。”<br />
…………………………<br />
我不在乎他们的抗议，他们就在乎我的抗议吗？<br />
还说我很恶心。<br />
我自己不知道吗？用他们来告诉我。<br />
好半晌，我才起身关上宿舍的门，将他们俩坐过的椅子归位。<br />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全靠夏油杰帮我打掩护，说我还在外面处理任务。得益于夏油杰的‘人格’，得益于通讯技术的发达，得益于他们从未见过高专宿舍内部的模样，这件事被轻易地瞒住了。<br />
外界的视线也多亏了铃木，他帮我圆了谎，欺骗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夜蛾，包括绢索。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凑巧回高专查资料，倒霉遇上甚尔来刺杀。<br />
但瞒不住的，是我和夏油他们之间的怪异。那天在宿舍撕破脸皮之后，五条悟一直都是“看不见”我存在的模样，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和他交流，他也只挑拣着回应我。<br />
往往是我说三句，他才懒洋洋地回一句，还夹枪带棒。对于其他人来讲，这个比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五条悟从前是话痨，别人说一句他恨不得回五句。<br />
至于夏油杰，只是变得冷漠了一些。大多数时候都会面带笑意跟我交流，不过脸上明晃晃堆砌着目的。三句话里有两句都是在打太极，最后一句升华主题暗示我不要改变轨道。<br />
我不开口，他便不说话，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只要我一开口，永远都试着把我绕进去，不亏是邪/教头子。<br />
在我被他们折磨得快要抓狂的时候，梅雨季节开始了。梅雨季节是咒灵最喜欢的季节，也是它们成熟的高峰，也是咒术师最忙的季节。所有咒术师都忙于处理任务，包括他们在内。<br />
于是甚少有人发现我们吵架了。<br />
但灰原不同，他曾直白地向我发问：“雅次小姐和夏油前辈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吧？但吵架的状态和我与我妹妹的差好多。”<br />
我顿了顿，看向一脸单纯的灰原，反问道：“为什么只有夏油是前辈？我就不是了吗？而且，我们没有吵架；而且，我不是他真的妹妹；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没和你们一样差那么多岁，所以不要随便类比。”<br />
灰原挠了挠头：“那你们不是应该更容易有共同语言吧？我妹妹生气都是因为我没能理解她说的话。”<br />
“你妹妹在说什么？”<br />
灰原眨了下眼睛：“雅次前辈，都说了我不理解啦，所以也记不住。”<br />
老实讲，我很想问灰原为什么这么尊敬夏油杰。我觉得灰原应该能察觉到夏油并不值得他如此崇拜。<br />
夏油吸引人的往往是可靠、外貌和是是而非的温柔。<br />
可靠和外貌显而易见，温柔这个认知才是夏油杰的必杀技。他给人的第一影响可能是偏乖巧的好学生模样，和普通男高没什么不同。一眼望去，除了姿色没什么特别的。<br />
但接触发现他比外表看上去还要恶劣。<br />
臭美，衣着讲究，爱出风头，会暗戳戳地说一些和面部表情完全相反的话。明明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狠狠扎向你弱小的心灵。<br />
于是你彻底将他第一印象重置，将他和五条那种明显的恶劣dk归为一类的时候，他总能踩准你的底线，收起恶劣，展露贴心，让人觉得原来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br />
虽然依旧和五条悟一样恶劣，但总归和五条悟那种天然的恶劣猫猫不一样。<br />
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核心玲珑’的男生很容易得到女生的追捧。现在看来，也得到了灰原的追捧，而灰原大概只看到了他的‘金玉’和‘玲珑’。<br />
梅雨季节还没完的时候，我收到了整理成册的报告，还有一整套康复训练指南。拿到指南的我止不住地乍舌，佩服铃木笼络人心的能力。<br />
所以说啊，要将铃木这种领导大肆推广，让所有人都明白工作里有百分之八十的烦躁都来源于领导的不作为。<br />
所以他不是最强谁是最强。这收买人心的功力，等他当上铃木家家主，没准能和御三家并肩改变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