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她也很震惊。<br />
“还能怎么回, 又给人打包送到家门口了呗！”老爸往沙发上一躺，隔空指着她脑袋, 大幅度地上上下下，“你说说你，啊, 每天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问你什么工作你不说，晚上出去喝酒也不报备一声，但凡遇到个居心不良的，你现在早被拐进大山给人生儿子了，忘了许漠他姐怎么没的啊……”<br />
赵雪妮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一瞬，“等等，你说许漠他姐——”<br />
“惠珍，过几天冬至来家吃饺子啊！”家门外传来老妈的大嗓门。<br />
惠珍，是三姑的名字。<br />
赵雪妮没说完的话顿时止住。<br />
门打开，老妈耳边夹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有说有笑，“你问雪妮儿啊，她冬至肯定搁家呆着啊，得全家人一起吃饺子嘛！好，你到时候一定来啊！”<br />
她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挂历，冬至，还有五天。<br />
临出门时，赵雪妮深吸一口气。<br />
不想上班。<br />
非常，非常不想。<br />
即使过了一夜，她最后的记忆还是嘴唇碰到许漠的侧脸。<br />
好软，好凉，好细腻。<br />
然后她就晕了，什么也不记得了。<br />
就连许漠又一次把她扔到家门口，然后敲门离开，她也毫无印象。<br />
强行失忆，强行断片儿，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许漠。<br />
本来说好了，来养殖场专心上班，不问风月。许漠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撩拨她，目的只是让她做主播给自己挣钱。多么互惠互利的单纯关系，怎么她就又一次，越界了呢。<br />
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丢人。<br />
以及，深深的不安。<br />
她和许漠好不容易变得熟悉，他开始把她当成普通朋友，对她敞开心扉说心事，说姐姐。<br />
我拿你当朋友，你他妈却想亲我？<br />
如果性别对调，一个男生这样对自己，她大概会比吃了屎还恶心，直接拉黑删除永世不得相见。<br />
“……厂长好。”赵雪妮一进食堂，许漠迎面走来，她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br />
叫他厂长，以示尊敬。<br />
昨晚真是太僭越您了！<br />
“嗯？”许漠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微挑眉梢，“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br />
“班还是要上的。”赵雪妮扫了眼食堂众人，大家的眼神像蜂群一样嗡嗡围过来。<br />
不过，好在许漠反应还算正常。<br />
她稍稍放了心。<br />
“这个。”许漠从羊羔绒皮衣的口袋掏出一张信纸，展开后递给她，“你昨晚忘了拿。”<br />
“哦……”赵雪妮接过歌词，“昨晚”两个字差点没让她当场打哆嗦，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怎么这么巧，你也来食堂吃早餐？”<br />
许漠垂眸与她眼神一触，双手慢悠悠插进裤兜，身如修竹卓然而立，“不巧，我在等你。”<br />
赵雪妮正要取餐盘的胳膊僵在半空。<br />
“先吃东西。”许漠若无其事接过她手中餐盘，中西餐点各夹了些，最后拿了两瓶酸奶。<br />
她游魂一样愣愣跟着许漠坐到窗边，然后发现事情正在变得不对劲——<br />
两双筷子，两瓶酸奶。<br />
一个餐盘？<br />
“厂长你……”赵雪妮凌乱了。<br />
许漠戳开酸奶盖，推到她面前，“一起吃。”<br />
整个食堂安安静静，所有人的眼神却在来回交汇，心里早已锣鼓喧天：<br />
你看我说什么，就知道他们会搞到一起！！<br />
赵雪妮脑补完这一出，尴尬咳了两声。<br />
“昨晚编的那首歌。”许漠一副对围观群众见惯不惊的样子，“你取个名。”<br />
赵雪妮咬着包子，揭开信纸认真看了起来。<br />
许漠把他们昨晚信口唱出来的歌词重新誊抄了一遍。<br />
他的字迹矫若游龙，力透纸背，因为信纸微黄发皱，更显歌词有了诗一般的韵味，像在大雨淋湿的记忆深处写就。<br />
赵雪妮重读后愈发觉得这首词真好。<br />
虽也有自己一份功劳，但她语文向来很糟，词不达意，“暂时还没想好，不如就叫无题吧？”<br />
“还不错。”许漠淡淡点着头，从餐盘拿了颗水煮蛋，在盘子边缘轻轻敲破，“很多伟大的歌曲一开始都叫无题。”<br />
她盯着许漠剥蛋壳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一时很难辨出剥了壳的鸡蛋和他的手哪个更白嫩。<br />
更诡异的是，许漠这样温柔剥鸡蛋的神情，忽然间有了温良恭俭的人夫感。<br />
不难想象，有一天他也会耐心地给他们的女儿剥鸡蛋，喂饭饭……<br />
但。<br />
如果亲一口脸蛋，就能让许冷漠委身自己做小娇夫，她高中三年为什么要那样辛苦地单恋……<br />
直接把他逮到墙边跳起来亲不就好了？<br />
“小了白了兔？”许漠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这边，对着手机皱了皱眉。<br />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羞耻网名，赵雪妮顿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账号咋了？”<br />
许漠瞥了一眼便扣下手机，“前几天拍的照片，上了个热搜。”<br />
热搜文娱榜，前十的一众明星八卦中跳出一个词条：#小了白了兔 初恋感#<br />
后面跟着团小小的火。<br />
那组九宫格照片已经破万转发，最中间一张图，是她从保温箱前转过脸来，中分长发里露出一张精致小脸，眼睛乌润清亮，对着镜头迷茫地微张嘴唇。<br />
性感中透着天真。<br />
-兄弟们，我见过小了白了兔本人，现实中挺没礼貌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进我心里<br />
-我说怎么多了双筷子，原来是刷到我的菜了<br />
-小了白了兔，请与我结芬<br />
啧。<br />
“恭喜。”许漠语气没有半点祝贺的意味，“看样子你很招男粉丝。”<br />
赵雪妮还沉浸在一堆彩虹屁营造出的粉红泡泡里，“厂长，要不咱趁热打铁，再多拍几组这种照片？”<br />
“这种？”许漠眯缝起眼睛。<br />
“啊……”赵雪妮想他可能误会了，轻挠太阳穴，思考着措辞，“就是室内，近距离，嗯，这种……”<br />
“赵雪妮，我招你进来做什么的？”<br />
她手中的信纸忽然被许漠毫不留情抽走，下一秒，脑门就被卷成圆筒的信纸重重一敲。<br />
许漠推桌起身，声音恢复成漠视的冷然，“上播，现在开始。”<br />
……？<br />
她咬到一半的包子还在嘴里，鼓囊囊得像金鱼。许漠淡淡睨她一眼，收走了横在两人中间的餐盘和酸奶。<br />
“上镜前只准喝黑咖。”<br />
……？？<br />
“可我还没吃完！”赵雪妮伸出尔康手。<br />
“脸肿成猪头还要吃？”许漠深深皱眉，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荡一圈，“既然想吸男粉，不知道我们男人只看脸的么？”
“还能怎么回, 又给人打包送到家门口了呗！”老爸往沙发上一躺，隔空指着她脑袋, 大幅度地上上下下，“你说说你，啊, 每天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问你什么工作你不说，晚上出去喝酒也不报备一声，但凡遇到个居心不良的，你现在早被拐进大山给人生儿子了，忘了许漠他姐怎么没的啊……”<br />
赵雪妮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一瞬，“等等，你说许漠他姐——”<br />
“惠珍，过几天冬至来家吃饺子啊！”家门外传来老妈的大嗓门。<br />
惠珍，是三姑的名字。<br />
赵雪妮没说完的话顿时止住。<br />
门打开，老妈耳边夹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有说有笑，“你问雪妮儿啊，她冬至肯定搁家呆着啊，得全家人一起吃饺子嘛！好，你到时候一定来啊！”<br />
她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挂历，冬至，还有五天。<br />
临出门时，赵雪妮深吸一口气。<br />
不想上班。<br />
非常，非常不想。<br />
即使过了一夜，她最后的记忆还是嘴唇碰到许漠的侧脸。<br />
好软，好凉，好细腻。<br />
然后她就晕了，什么也不记得了。<br />
就连许漠又一次把她扔到家门口，然后敲门离开，她也毫无印象。<br />
强行失忆，强行断片儿，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许漠。<br />
本来说好了，来养殖场专心上班，不问风月。许漠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撩拨她，目的只是让她做主播给自己挣钱。多么互惠互利的单纯关系，怎么她就又一次，越界了呢。<br />
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丢人。<br />
以及，深深的不安。<br />
她和许漠好不容易变得熟悉，他开始把她当成普通朋友，对她敞开心扉说心事，说姐姐。<br />
我拿你当朋友，你他妈却想亲我？<br />
如果性别对调，一个男生这样对自己，她大概会比吃了屎还恶心，直接拉黑删除永世不得相见。<br />
“……厂长好。”赵雪妮一进食堂，许漠迎面走来，她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br />
叫他厂长，以示尊敬。<br />
昨晚真是太僭越您了！<br />
“嗯？”许漠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微挑眉梢，“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br />
“班还是要上的。”赵雪妮扫了眼食堂众人，大家的眼神像蜂群一样嗡嗡围过来。<br />
不过，好在许漠反应还算正常。<br />
她稍稍放了心。<br />
“这个。”许漠从羊羔绒皮衣的口袋掏出一张信纸，展开后递给她，“你昨晚忘了拿。”<br />
“哦……”赵雪妮接过歌词，“昨晚”两个字差点没让她当场打哆嗦，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怎么这么巧，你也来食堂吃早餐？”<br />
许漠垂眸与她眼神一触，双手慢悠悠插进裤兜，身如修竹卓然而立，“不巧，我在等你。”<br />
赵雪妮正要取餐盘的胳膊僵在半空。<br />
“先吃东西。”许漠若无其事接过她手中餐盘，中西餐点各夹了些，最后拿了两瓶酸奶。<br />
她游魂一样愣愣跟着许漠坐到窗边，然后发现事情正在变得不对劲——<br />
两双筷子，两瓶酸奶。<br />
一个餐盘？<br />
“厂长你……”赵雪妮凌乱了。<br />
许漠戳开酸奶盖，推到她面前，“一起吃。”<br />
整个食堂安安静静，所有人的眼神却在来回交汇，心里早已锣鼓喧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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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妮脑补完这一出，尴尬咳了两声。<br />
“昨晚编的那首歌。”许漠一副对围观群众见惯不惊的样子，“你取个名。”<br />
赵雪妮咬着包子，揭开信纸认真看了起来。<br />
许漠把他们昨晚信口唱出来的歌词重新誊抄了一遍。<br />
他的字迹矫若游龙，力透纸背，因为信纸微黄发皱，更显歌词有了诗一般的韵味，像在大雨淋湿的记忆深处写就。<br />
赵雪妮重读后愈发觉得这首词真好。<br />
虽也有自己一份功劳，但她语文向来很糟，词不达意，“暂时还没想好，不如就叫无题吧？”<br />
“还不错。”许漠淡淡点着头，从餐盘拿了颗水煮蛋，在盘子边缘轻轻敲破，“很多伟大的歌曲一开始都叫无题。”<br />
她盯着许漠剥蛋壳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一时很难辨出剥了壳的鸡蛋和他的手哪个更白嫩。<br />
更诡异的是，许漠这样温柔剥鸡蛋的神情，忽然间有了温良恭俭的人夫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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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亲一口脸蛋，就能让许冷漠委身自己做小娇夫，她高中三年为什么要那样辛苦地单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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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白了兔？”许漠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这边，对着手机皱了皱眉。<br />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羞耻网名，赵雪妮顿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账号咋了？”<br />
许漠瞥了一眼便扣下手机，“前几天拍的照片，上了个热搜。”<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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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团小小的火。<br />
那组九宫格照片已经破万转发，最中间一张图，是她从保温箱前转过脸来，中分长发里露出一张精致小脸，眼睛乌润清亮，对着镜头迷茫地微张嘴唇。<br />
性感中透着天真。<br />
-兄弟们，我见过小了白了兔本人，现实中挺没礼貌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进我心里<br />
-我说怎么多了双筷子，原来是刷到我的菜了<br />
-小了白了兔，请与我结芬<br />
啧。<br />
“恭喜。”许漠语气没有半点祝贺的意味，“看样子你很招男粉丝。”<br />
赵雪妮还沉浸在一堆彩虹屁营造出的粉红泡泡里，“厂长，要不咱趁热打铁，再多拍几组这种照片？”<br />
“这种？”许漠眯缝起眼睛。<br />
“啊……”赵雪妮想他可能误会了，轻挠太阳穴，思考着措辞，“就是室内，近距离，嗯，这种……”<br />
“赵雪妮，我招你进来做什么的？”<br />
她手中的信纸忽然被许漠毫不留情抽走，下一秒，脑门就被卷成圆筒的信纸重重一敲。<br />
许漠推桌起身，声音恢复成漠视的冷然，“上播，现在开始。”<br />
……？<br />
她咬到一半的包子还在嘴里，鼓囊囊得像金鱼。许漠淡淡睨她一眼，收走了横在两人中间的餐盘和酸奶。<br />
“上镜前只准喝黑咖。”<br />
……？？<br />
“可我还没吃完！”赵雪妮伸出尔康手。<br />
“脸肿成猪头还要吃？”许漠深深皱眉，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荡一圈，“既然想吸男粉，不知道我们男人只看脸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