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凡澄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沙哑：你怎么这么傻...<br />\n江绪渺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了泪。<br />\n静默了许久，半天才说出那句：你是谁？<br />\n凡澄郁一吻落在她额头上，柔声说：我是澄澄啊。<br />\n你不是澄澄，澄澄讨厌我。江绪渺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凡澄郁，可手上的力道太小，推了和没推似的。<br />\n凡澄郁凑到江绪渺耳边，小声问她：谁跟你说的，澄澄讨厌你？<br />\n江绪渺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却止不住往下流，委屈道：我说的，我觉得。<br />\n澄澄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讨厌你。凡澄郁横抱她起来，要带她去浴室洗澡。<br />\n江绪渺伸手拍打凡澄郁，手巴掌乱七八糟落在她的肩膀上，只听见江绪渺焦急的声音：放开我！你不可以抱我，只有澄澄可以抱我。<br />\n凡澄郁只能把她放开，盯着江绪渺，看她自我防卫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说：你家，除了澄澄有钥匙能进来，还有谁能进来？<br />\n这回江绪渺不说话了，她脑袋晕眩，连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其实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个女的在她耳边巴拉巴拉，但听声音好像是凡澄郁...<br />\n于是凡澄郁第二次去抱江绪渺的时候，江绪渺没有抵抗了。只是乖乖地任由她抱着，到了浴室之后，凡澄郁端了一张小凳子，让江绪渺坐下。<br />\n坐着，乖，我给你放水泡澡。<br />\n江绪渺坐在小凳子上，她看着凡澄郁替她清理浴缸，再放水。看着她高挑的身材。穿着牛仔裤的腿又长又直，尤其是她现在是坐姿，从她的角度去看凡澄郁的腿，感觉就更长了。<br />\n凡澄郁期间转过头看江绪渺，发现她小脸潮.红，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br />\n忍不住出声笑：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br />\n于是江绪渺立马闭上了眼睛，脑袋靠在盥洗池边上，好像她看不见凡澄郁，凡澄郁就看不见她似的。<br />\n噗...凡澄郁心想，喝醉了的江绪渺还挺可爱的，像一个小朋友，比如坐姿，有点像幼儿园时期那种特乖的小妹妹，双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就等着老师来夸奖她。<br />\n水放满过后，凡澄郁转身。<br />\n来吧，洗澡。她准备伸手去脱江绪渺的衣服。<br />\n结果江绪渺肩膀一缩，做了一个防卫的动作，我自己来！<br />\n凡澄郁无奈，乖，我是澄澄，我给你洗澡澡。<br />\n江绪渺紧紧揪住自己领口，生怕被凡澄郁看去丁点儿，不要，我自己洗！<br />\n凡澄郁扶额，你喝醉了，站都站不稳还自己洗？<br />\n江绪渺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凡澄郁也看着她，两人开始干瞪眼。<br />\n估计也是觉得冷，于是江绪渺嘟哝道：也可以，可是你也要脱。<br />\n凡澄郁笑了，原来江绪渺半天不说话，是在想这个，她还以为她在放空呢。<br />\n好吧，凡澄郁承认她被江绪渺的智商折服了。<br />\n这是一个即使喝醉了酒，即使脑袋醉成了浆糊，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女人。<br />\n一起就一起吧，好像还没有一起洗过。<br />\n临洗澡前，凡澄郁专门问了句：江绪渺，告诉我，你喝醉没？<br />\n我没喝醉！我也没喝酒！<br />\n好的，看来是醉了。<br />\n第76章<br />\n凡澄郁还没把江绪渺的衣服扒拉下来, 江绪渺就已经对她动手动脚了。<br />\n醉是醉了，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很快凡澄郁上半身只剩一件内l衣，江绪渺盯着她的马甲线发愣。<br />\n别看了, 你快点吧, 别着凉了。凡澄郁三下五除二，把江绪渺剥成了没有壳的鸡蛋。<br />\n姣好白皙的身材一览无遗，凡澄郁主动挪开目光, 压下心中隐隐燃起的火。<br />\n去吧, 进去躺着。<br />\n她看着江绪渺光洁的脚踝踏进浴缸里，直到对方身子浸入水中，目光才转而视向江绪渺的脸, 江绪渺脸颊的红晕还没散去，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 几缕发丝叠盖在锁骨之上，脸上的表情分明很正常, 却无端透出一点情.欲。<br />\n凡澄郁觉得自己嗓子烧得发烫, 只能挪开目光掩饰自己的心虚。<br />\n这个时候，替她洗澡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些有的没的。<br />\n凡澄郁蹲身, 手里掬了点水拂在江绪渺的肩膀上。她肩膀的肌肤又嫩又滑, 带着温温热的水触碰上去, 凡澄郁的手指来回摩挲，舍不得离开。<br />\n水温合适吗？凡澄郁问她。<br />\n合适，你不一起来吗？江绪渺瞳仁里荡漾着一丝迷离之色, 像是一把无形的钩子，摄人心魄。<br />\n你要我和你一起吗？凡澄郁其实是犹豫的，浴缸太小了。而且一旦一起洗了，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br />\n要。江绪渺却果断邀请她。<br />\n凡澄郁喉咙滑动了一下, 加快了手里洗澡的速度。<br />\n我先替你洗，洗完了再说。<br />\n江绪渺一只手却放在凡澄郁的肩头，触碰了一下，因为没穿t恤，其实挺冷的。<br />\n我害怕你冷。一起洗好不好？语气里竟然有种哀求的意味，好像凡澄郁不洗，就是欺负了她似的。<br />\n谁能受得了这种请求呢？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爱人。凡澄郁心头一软，答应了江绪渺的请求......<br />\n进入浴缸后，伴随着氤氲气息，凡澄郁从江绪渺身后搂住她，两人贴在一起，江绪渺身子后倾，靠在凡澄郁的怀里。凡澄郁的唇贴在江绪渺的耳畔，鼻腔里扑腾出来的热气钻进她的耳窝里，简直痒到心里。<br />\n江绪渺受不住这样持续的撩l拨，转过身主动坐在凡澄郁腿上，伸手主动搂住凡澄郁的脖颈，唇贴到了她的唇角。<br />\n她抬起眼眸，目光里的迷离散开，变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撩人，凡澄郁被她的美丽折服，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顶点，浑身的血液跟随着心情加快流窜。<br />\n江绪渺的唇好几次贴在凡澄郁的唇角，触碰到一起又离开，如此来回反复，采撷凡澄郁唇齿之间的香甜。凡澄郁沉溺在这种缱绻缠l绵之中，推出舌主动触碰江绪渺，还能尝到她口中的一点点酒味。<br />\n浴室的温度持续上升，凡澄郁抬手，寻找到她喜欢的，指尖轻轻触碰，回来周旋，好几次江绪渺肆无忌惮地哼出几声喟叹。<br />\n她看她像是娇艳欲滴的花朵，绽放在雾云缭绕的空气中......<br />\n即到顶点之际，江绪渺的嗓子快哑了，她只能用力呼吸，用力索取，用力去感受。眼里的酸涩也伴随而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嘴里念念不清：澄澄，对不起。<br />\n凡澄郁不懂这对不起的含义，她以为江绪渺今晚的过度热情是酒后的结果。<br />\n剧烈运动过后，脑袋放空了好久，江绪渺阖上眼睛，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在做梦，她只觉得累了，倦了，靠在凡澄郁的肩膀上睡着了。<br />\n凡澄郁替她擦干身子，抱着她回卧室，两人躺在一起，凡澄郁搂着江绪渺，在她肩角深深地吸了一口，虽然知道明天还有烦心事在等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心里踏实了很多。只要是江绪渺在身边，有多大的困难都不怕。<br />\n*<br />\n清晨，感受着恋人的怀抱，江绪渺看着凡澄郁的睡颜，这些日子，凡澄郁看起来清瘦了许多，本来就瘦的她，现在好像瘦到有点病态了。<br />\n江绪渺的手指在她脸的轮廓走了一遍又一遍。她舍不得，但是心意已决，有些事情现在要结束。这段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特别是她爸爸那边，一点都不能再耽误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江绪渺觉得自己没法原谅自己。<br />\n可是一想到要说出那些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是不愿意伤害她的，如果没有这些事，江绪渺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对凡澄郁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和凡澄郁在一起时，那种幸福感太满，满到都觉得那么不真实，那时候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维护这段感情，可是现在......<br />\n一想到这，江绪渺眼眶泛红，她极力忍住，好稳住自己的情绪。<br />\n过了一会儿，凡澄郁睁开眼，她问她:醒这么早？眼睛怎么这么红？<br />\n江绪渺压下心里的酸涩，说：没什么，我刚醒都是这样。<br />\n凡澄郁唇角勾起笑，侧身要去搂江绪渺。<br />\n江绪渺却抵住她手上的动作，说：先不抱吧，有点不舒服。<br />\n不舒服？怎么会呢？凡澄郁直起身，以为江绪渺是哪里不舒服，她试图去摸江绪渺的额头，却又被她躲开了。<br />\n凡澄郁眉头紧蹙，你怎么了？<br />\n江绪渺侧过头，语气淡淡：不知道，不是很想被你触碰。<br />\n凡澄郁表情愣了一下，以为江绪渺是在开玩笑，噗，怎么啦？<br />\n江绪渺盯着凡澄郁，眼神里没有闪躲，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对你说吧，我们分手吧。<br />\n早上吃什么？我去做。凡澄郁起身就要下床。<br />\n江绪渺却不给她逃开的机会，我认真的，我说我们分手吧。<br />\n凡澄郁有种心悸的感觉，抽了一口气，说：因为什么？因为我爸？还是因为你妈？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面对，挺过去就行了。你不要担心这些好不好，会过去的。<br />\n都不是，我觉得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了。<br />\n开什么玩笑，昨天晚上你还<br />\n江绪渺打断她：昨天晚上我不知道是你。<br />\n不是我？还能是谁？凡澄郁差点急了，转念一想，她拉着江绪渺的手，语气又柔了下来：宝贝，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br />\n江绪渺看着她的眼，听着她语气里的期盼，以及那声叫得人心碎的宝贝，差一点就绷不住了。可她想起了卓菲，想起了凡澄郁的爸爸。<br />\n澄澄，对不起。江绪渺低头，我们必须分开，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你了。一字一句都像刀一样，狠狠划着江绪渺的内心。<br />\n不是这样的，江绪渺。凡澄郁语气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不是吗？你怎么说变就变？<br />\n江绪渺哽咽了，眼眶泛红，但她低着头，凡澄郁看不到，语气还是强硬：我，可能，没有勇气和你走下去吧。要说出违心的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对凡澄郁说这样的话。<br />\n倏然间，凡澄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脸上两行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听到江绪渺的语气，又觉得有可能是真的。无法描述那种心情，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凡澄郁都没有这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还能撑，还能坚持。可是江绪渺说分手这事，简直就是完完全全扼杀了她的希望。<br />\n她抽噎着说：可是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的，你会一直喜欢我的，你说过的，你会喜欢我很久的。所以你是骗我的吗？<br />\n江绪渺不敢抬头，狠狠咬住下唇。她犹豫了好久，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们现在不合适，分开吧。<br />\n凡澄郁一只手攫起江绪渺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却从江绪渺眼里看到了无尽的冷漠。<br />\n你说你喜不喜欢我？我不想听合不合适，我想听你喜不喜欢我。<br />\n江绪渺盯着她，不说话。<br />\n你说啊，你凭什么不敢说。凡澄郁盯着江绪渺的眼，试图看出一点端倪，却被她的目光寒到了心。<br />\n江绪渺眼神骤冷，看来除了把话说绝，没有别的办法了。凡澄郁这是铁了心的不分手，除非...<br />\n不喜欢你。要我说这么明白吗？不喜欢，我不喜欢你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女生，和你在一起只是试试，现在觉得不合适，所以选择好聚好散不行吗？一定要我把话说这么绝吗？江绪渺语气冷淡，却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心情跌到谷底，有种魂魄被抽离的感觉。因为她知道，有的话，说出去了，就很难收回了。<br />\n脑袋里嗡地一声。<br />\n她和凡澄郁是不是完了？<br />\n为什么卓菲一定要强迫她们分开？<br />\n其实江绪渺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她们分开。她们原本是可以好好在一起的。凡澄郁是可以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也是她孤寂生活里的一束光。可是现在，光没了，世界里一片荒寂黑暗，明明是她抛弃了凡澄郁，却有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br />\n从前不懂那种不得不为之的感觉，如今全懂了，都是为了这些披着道德外衣的亲情，为了那群强盗，她要牺牲她的爱情，牺牲她的幸福，填补他们的一己私欲。<br />\n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她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出生，不是卓菲的女儿，于是免了那份痛苦和羞耻。<br />\n凡澄郁是怎么离开的，江绪渺不愿去想不愿去看，只是听到一声狠狠地摔门声，那声音好像是在她们的爱情上开了一枪，打破了那些有过的美好幻想。<br />\n*<br />\n荒唐，十分荒唐。并且可笑。<br />\n凡澄郁从未想过，她呵护在心里的人，视作珍宝的这段初恋，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br />\n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早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等我彻底爱上你之后，再给狠狠给我一巴掌。当然，今天我有多喜欢你，未来就会有多讨厌你。这是她对江绪渺说的最后一句话，可对方听了之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凡澄郁觉得更心寒了。<br />\n从江绪渺家出来，凡澄郁脚下的步子都是虚浮的。周围的世界仿佛与她隔了一层厚厚的膜，她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甚至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她该干什么。<br />\n她甚至觉得，她是不是从来没有好好认识过江绪渺这个人？否则怎么会这样？<br />\n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说要一起面对，可到了关键时候江绪渺还是退步了。<br />\n不可思议到怀疑人生，凡澄郁也开始怀疑这段感情。<br />\n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吗？她以为她们是有未来的，她以为不管发生什么，她们总有一天会走在光明之下拥抱对方的，可是现实在卓菲那件事扇了她一耳光之后，竟然反手还给她更疼的一巴掌。<br />\n如果江绪渺是因为父亲的事，或者是卓菲的事，凡澄郁觉得可以理解。<br />\n可是江绪渺说的是，她不再喜欢了？和自己谈恋爱就是试试？光是试试这个词就很荒谬。<br />\n还说觉得不行好聚好散？是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所有真情抵不过一句好聚好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