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他这叫天赋，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料。<br />\n他也没有浪费这份天赋，凭这个在皇宫里混的风生水起，提起来都不知道是光荣，还是讽刺。<br />\n可他忽然想为自己争一点尊严，哪怕只是他死之前的这一点时间。<br />\n从未有过的，玉来福没有迎合，偏头躲开殷玄的亲吻。<br />\n哪怕他的心脏，也因为刚才的亲吻不由自主的砰砰快跳。<br />\n这一躲让殷玄不爽。<br />\n“奴才不想死在床上。”<br />\n殷玄皱起眉，铁钳一般的手掐住玉来福的下颌：“你想死在哪。”<br />\n殷玄将他偏开的脑袋硬生生掰了过来，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br />\n玉来福越是反抗，殷玄越是要亲他。<br />\n殷玄俯下身去，强势的撬开齿关，长驱直入的侵略他的口舌，不容任何抵抗。<br />\n“陛下……陛下放过奴才……”<br />\n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br />\n玉来福咬破了殷玄的嘴角，殷玄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更加汹涌猛烈。<br />\n“饶过奴才，”玉来福躲避着烫人的呼吸，“饶我一次吧……”<br />\n玉来福挣扎着，却越发激起殷玄的兽性。<br />\n玉来福一只手挣脱束缚，从玉托盘里摸到一根簪子，朝着殷玄刺了过去！<br />\n第30章<br />\n锋锐的尾部刺透肌肤，在殷玄胸膛划下一道两寸长的伤口。<br />\n血珠砸落，空气沉寂的静默着。<br />\n掠夺戛然而止，殷玄用指背蹭去流淌下来的血珠，好半晌才从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泛红着眼：<br />\n“你想朕死……”<br />\n玉来福眼上还蒙着绸布，看不到殷玄伤的如何，一时间也震惊于自己的冲动之举。<br />\n殷玄夺过他手里的簪子随手掷出，簪身半截没入殿柱，簪头还在兀自颤动。<br />\n殷玄自嘲的笑了一声，死死压着玉来福的手腕，再度俯下身去亲吻他。<br />\n不是疯狂的，而是细密的，柔软酥麻，让人难以招架。<br />\n玉来福知道怎样让殷玄不爽，殷玄也知道怎样让玉来福欲罢不能。<br />\n他们两个彼此之间都太了解对方的身体，以至于玉来福根本禁不起殷玄的任何挑逗。<br />\n殷玄的手就像一根精准的羽毛，捏到哪里，哪里便细细的抖一下。<br />\n玉来福仰着头，细长的脖颈上沾满汗珠，喉结微动。 <br>\n\t\t\t', '\t')('\n殷玄吻在他耳后，炙热的呼吸喷在颈侧，仿佛在逼他承认什么：“你真的不想？”<br />\n玉来福痛苦挣扎的阖上眼，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br />\n他的身体甚至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殷玄，他好像应该沉溺于情爱之中，享受这场激烈的欢愉，可总有一分理智告诉他：这是耻辱的。<br />\n冰火两重天的拉扯快要将他撕成两半，一半疯狂的想要抱住殷玄索要爱意，另一半冷漠的在说：你真是好贱。<br />\n玉来福陷入某种精神的折磨。<br />\n他几近崩溃，睫羽发颤，一颗泪珠隐秘的从眼尾落下，滚入红绸之中。<br />\n玉来福无法回答，也无从反抗，闭上眼任人揉捏，索性将自己当成一具死尸，咬着里唇，不再给他任何回应。<br />\n死尸般的沉默比反抗更扫兴，让人怒火中烧。<br />\n殷玄用尽办法，却撬不出一点声响，玉来福好像真的跟死了一样。<br />\n“叫。”殷玄手指几乎抠进了玉来福后背的伤处，“不爽，难道也不疼么。”<br />\n玉来福疼的一个激灵，浑身打颤，呼痛声到了唇边又生生吞了回去。<br />\n殷玄忍无可忍的一巴掌将玉来福的脸扇到一边：“为什么不说话。”<br />\n玉来福木然的睁着眼，沉默的让人恼怒。<br />\n殷玄拽着头发将人拖到了浴池中，按着玉来福那根细长的脖颈子，将人按进了浴池里。<br />\n池水灌入口鼻，呛入嗓中。<br />\n窒息感逼近的时候，人会本能的挣扎。<br />\n玉来福双手紧抠住浴池的沿壁时，发出一声濒死的呻吟，如同雏鸟的弱鸣，殷玄终于心满意足的将人拎起来。<br />\n玉来福嘶哑的吸了一口气进嗓子，不等喘息平稳，殷玄掐住他，将他狠狠抵在了浴池上。<br />\n水声震响。<br />\n一瞬地狱，一瞬天堂。<br />\n殷玄又再次将人淹进水中，反复几次，玉来福几乎不能站稳在水里。<br />\n蒙在他眼上的红绸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支撑不住的掉落下来，轻飘飘的浮在水中。<br />\n殷玄从来没有这么狠过，玉来福疼的两眼发红，额角的青筋因强忍爆凸出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br />\n殷玄捞着玉来福不让他滑下，水纹安静，只余两人交错的喘息声。<br />\n殷玄的手背抚过玉来福的脸颊，湿哒哒的脸，湿哒哒的眼睛，好看的摄人魂魄。<br />\n他沉迷于这双眼睛，也因此万分痛苦。<br />\n玉来福却下意识的抖了抖，还以为又要再来一轮。<br />\n但是没有。<br />\n短暂的欢愉之后，殷玄心上像是被陡然挖空了。<br />\n“为什么这么对朕。”殷玄声音很低，尾声带着颤抖。 <br>\n\t\t\t', '\t')('\n殷玄从背后抱着他，头发散落的垂在玉来福雪白的肌肤上，靠在玉来福脸侧，暖热的呼吸沉沉吐出，又一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朕……”<br />\n玉来福感觉到殷玄的身体也在发抖，像是也在极力的忍着什么。<br />\n殷玄低咬着声音：“前朝，民间，都盼着朕死，为什么你也跟他们一样，盼着朕死……”<br />\n“你也觉得，朕应该束手就擒，退位悔罪，找个没人的角落悄悄的死掉……”<br />\n玉来福背对着殷玄，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神情，却好像感觉到殷玄蹭过他脸颊的时候，眼尾有湿润的液体流出。<br />\n殷玄的声音里，同样有着无尽的痛苦。<br />\n玉来福心上像让人割了一刀。<br />\n他想，他跟殷玄之间就像有道绸缎阻隔着彼此。<br />\n殷玄窥不见他衣冠之下的痛苦，而他，也看不到殷玄的悲哀。<br />\n玉来福终于还是说道：“奴才从没有盼着陛下死。”<br />\n刚才他一时情急，误伤了殷玄，但他只是想让殷玄停下来，他出的绝不是杀招。<br />\n他没有哪一次是想让殷玄死的。<br />\n从来没有。<br />\n“那你为何一次次的，跟他们一起对付朕。”殷玄甚至不想再去追问玉来福答案，不想知道他跟曾荣、吕默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怀着什么目的到了自己身边。<br />\n他只是茫然如孩童的问出一句：“朕做错了什么吗。”<br />\n他勤勤恳恳的治国，兢兢业业的理政，真心真意的对待玉来福。<br />\n为什么到最后，换不来一丝的真心。<br />\n玉来福心头微动，将头转向殷玄，他想看一看此刻的殷玄。<br />\n殷玄瞳孔的颜色到了晚上会格外明显，尤其是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瞳孔是墨蓝色，象征着他不纯正的血脉。<br />\n也象征着他被排挤和咒骂的过去。<br />\n这双眼此刻是非常郁然的，或许是瞳孔颜色的原因吧，玉来福觉得殷玄的眼睛比别人更容易传递出悲哀。<br />\n玉来福抬起手指，替殷玄抹去他眼角的那颗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液体。<br />\n有一刹那，玉来福觉得他跟殷玄，不过就是两个千疮百孔的人，都想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br />\n可他如今也是破败不堪，哪有还有什么力量再去给予别人温暖……<br />\n他甚至连活下去的力气都失去了。<br />\n两个绝望的人，怎么才能修补起对方呢……<br />\n玉来福残忍道：“你杀了我吧。”<br />\n殷玄喉头上下微动，半晌开口：“你很想死么。”<br />\n“是。”<br />\n无声片刻，殷玄点了点头：“好，朕成全你。” <br>\n\t\t\t', '\t')('\n殷玄踏步走出浴池，拢上衣裳离开了内殿。<br />\n片刻后，潘全传来圣旨：玉来福谋害厂督狄贵，交由东厂杖毙。<br />\n玉来福轻轻阖上眼，求死得死，无怨无尤。<br />\n犯人没有资格穿戴完整，玉来福只着了一套不合身的白色里衣，裤子将将盖过小腿，露着一双纤细的脚腕。<br />\n玉来福理整齐衣襟扣带后，安静等着禁军来押送他。<br />\n镣铐锁在玉来福的手脚，将他暂且关进了暴室。<br />\n潘全胳膊上挂着拂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玉来福，陛下说你死前若还有什么念想，山珍海味，美酒佳酿，只要不过分，陛下都可满足你。”<br />\n玉来福垂眸跪在地上，道：“奴才想求陛下恩典，行刑时不去衣。”<br />\n这件事潘全做不了主，使了个眼色派人去问，片刻后，小太监传回来话：陛下准了。<br />\n玉来福叩首在地。<br />\n另一边，许仕安等的焦灼不堪，玉来福自从离开之后音信全无。<br />\n许仕安彻夜未眠，一大早掏出他准备用来考试的银子，捧着钱四处打听消息，听到的却是玉来福已经被押入暴室，只等着东厂那边派人过来交接，将人领回去杖杀。<br />\n许仕安听得脑袋嗡嗡，两眼发黑。<br />\n分明是六月的天，许仕安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几天已经有太多人，太多条命变成血泥，祭给了这场变革。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