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年黎无回也已经快要二十八岁，在这段无法忘怀的关系中长大很多，也愿意去重新学习更好的爱，更明显、更善良的表达。<br />\n所以——<br />\n在邱一燃变得越来越无措期间。<br />\n黎无回笑了，还捏了捏邱一燃的手指。<br />\n邱一燃似乎因此获得一点心安。她微微抿了抿唇，牵紧黎无回的手，轻轻地说，<br />\n“不过，如果我能早一点有勇气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给你买好戒指了吧。”<br />\n说完这句。<br />\n她沉默了半晌，才鼓足勇气去看黎无回的眼睛，<br />\n“但我没做到。因为我胆小，优柔寡断，也喜欢逃避现实。”<br />\n“我知道我这种人有很多毛病，不太适合做恋人，现在更不适合结婚。”<br />\n黎无回皱了皱眉。她既不太高兴邱一燃这么说自己，也不太高兴邱一燃在结婚之前说这种扫兴的事。<br />\n她想去拿手机。<br />\n“但。”<br />\n邱一燃像是察觉到她略带不满的情绪，很快再次开口，也将她的手握得更紧，<br />\n“但，但我还是想要贪心一次，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抓紧你，连累你，获得你更多包容。更没办法忍受，你把那么好的爱分给别人。”<br />\n黎无回的动作停下来。<br />\n她抬眼。<br />\n发现邱一燃已经眼眶泛红。<br />\n但邱一燃还是憋着不让自己流眼泪，“所以只好跟你说声对不起了。”<br />\n“因为我想要独占你的爱，就只能让你拥有一个毛病很多的恋人，妻子。”<br />\n黎无回蜷了蜷手指。<br />\n偏偏这时候也说不了话，只能沉默地看着邱一燃。<br />\n邱一燃和她对视一会，表情变得很奇怪，像笑又不像笑，像哭又不像哭，<br />\n“但我也还是不想再放开你的手。”<br />\n黎无回很不想要再看邱一燃这样的表情。<br />\n她只好死死低着视线。<br />\n却再次看见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看见邱一燃的手在隐隐发抖。<br />\n“所以。”<br />\n明明戒指都已经戴上去了。但邱一燃还是相当谨慎地、虔诚地来找她的视线，也像个新手一样询问她的意见，<br />\n“你愿意吗？” <br>\n\t\t\t', '\t')('\n就好像，重新跟她求一遍婚一样。<br />\n或许本来就是。<br />\n第71章<br />\n“黎无回, 你为什么不说话？”邱一燃这么问。<br />\n但很快，她自己又反应过来，一边去找黎无回微微低着的视线, “不是，我的意思是……”<br />\n一边谨慎地将声音放轻，“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br />\n太阳充沛, 像一个被挤烂了的柠檬, 流到车里, 流到黎无回低着的侧脸, 波光粼粼。<br />\n她低着脸, 仍旧不看邱一燃。<br />\n过了几秒钟, 却突然拿起了手机，单手在手机上打着字。<br />\n很不方便的样子。<br />\n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还被邱一燃紧紧握在手中。<br />\n邱一燃意识到这点，慢慢地蜷了蜷手指, 虽然没有什么安全感，但也想要先松开黎无回。<br />\n结果下一秒——<br />\n就被黎无回紧紧反握。<br />\n也听到机械女声从手机里面传出来，<br />\n“邱一燃,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br />\n一板一眼。<br />\n邱一燃怔住。<br />\n黎无回终于抬眼看她。<br />\n视线交汇。<br />\n好像隔着很多东西, 好像又什么都没有隔。<br />\n邱一燃没由来地记起从前，她也被这样问过，好几次。但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黎无回执着于问她这个问题。<br />\n直到现在, 她才发觉,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欠她一次明明白白的求婚。<br />\n所以她这次义无反顾地承认,<br />\n“是，我是在跟你求婚。”<br />\n黎无回笑了。<br />\n一个实实在在的、不掩饰什么的笑。<br />\n一边笑，一边低着视线，仿佛在极其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的求婚。<br />\n过后。<br />\n黎无回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br>\n\t\t\t', '\t')('\n就沉默着把手机收起来，然后重新系好了安全带。<br />\n邱一燃没反应过来。<br />\n黎无回却已经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固执地看过来——大概是让她也系安全带的意思。<br />\n邱一燃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见黎无回并没有拒绝那枚戒指的意思，便也只好将安全带重新系上。<br />\n黎无回这才踩下了油门——<br />\n车辆骤然间开动。<br />\n邱一燃看着市政厅离她们越来越远，又看黎无回微微绷紧的侧脸，急着去问，<br />\n“我们这是要去哪儿？”<br />\n黎无回在开车，不好往她这边看，也不好给她回应。<br />\n街道迅速刮过车窗，邱一燃觉得迷茫，但也不想黎无回为她分神，又看到黎无回颇为专注的神色，只好将手放在膝盖上，选择安静陪伴。<br />\n这次，车停到那间书店门口。<br />\n“为什么又带我来这里？”邱一燃心情紧张，因为心心念念想要获得答案，不明白黎无回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是去市政厅吗？”<br />\n工作日下午，书店里没有什么人，显得很空。<br />\n黎无回没有下车，只是双手紧紧搭在方向盘上，静静地直视着那间书店的玻璃门。<br />\n看了很久，她才又重新拿着手机，低头打字。<br />\n邱一燃按紧膝盖，屏住呼吸。<br />\n机械女声再次在车厢内出现，<br />\n“其实上次在这里，就还有话想和你说的，但是因为我在生气，而且你又要离婚，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让你觉得我好像很放不下，我自己也很没面子。”<br />\n邱一燃微微抿唇。<br />\n“你知道吧，我这个人真的很要面子，所以很多话都说得不好听。”黎无回继续打字，让人工智能女声替自己说话，<br />\n“但既然，现在都已经是第二次结婚，那我们就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不明不白了。”<br />\n邱一燃终于反应过来。<br />\n的确，她们上次是闪婚，欠缺很多考虑，以至于到后来，彼此也都认定开始于不明不白，才让关系失衡。<br />\n想到这里，她也没去打断黎无回的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黎无回不太放松的侧脸。<br />\n直到黎无回用语音说。<br />\n“其实比这更早，我就已经认识你了。”<br />\n邱一燃才觉得错愕，“更早是多早？”<br />\n黎无回看她一眼，淡淡地笑。然后又继续打字，<br />\n“很早很早，来到巴黎没多久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冯鱼先认识你，她总在我耳朵边上说你很好，说你特别了不起，说你多有天赋，所以因为她，我也总是看到你，看到你拍的照片，你接受的那些采访片段，你拍的杂志封面，你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被人拿去卖弄噱头去走的那一场秀……”<br />\n邱一燃拘谨地捏了捏手指，她是知道黎无回可能早就认识自己，知道ian是谁，但没想到是这么早，也没想到黎无回会提起这些事——那个时候，她的确太过年轻，所以不懂沉淀的道理，做了很多傻事。 <br>\n\t\t\t', '\t')('\n像是心有灵犀，黎无回这时也用智能语音提起，<br />\n“我那个时候总爱把人想得很差，觉得你年纪轻轻就很爱出风头，所以总是说不喜欢你。”<br />\n“我……”邱一燃抿了抿唇，想要纠正黎无回对自己的坏印象，可又觉得无从谈起。<br />\n毕竟爱出风头，也不算说错。<br />\n当然，黎无回也没有给她机会纠正，<br />\n“但其实，很多时候背着冯鱼，我自己偶尔也会搜你的事来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就知道你爱露营，知道你喜欢听《妈妈咪呀》，还知道你脑子稀奇古怪觉得这个世界有外星人……只是我不像她，仰视一个人就光明正大。我这个人性子很傲，永远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谁差。”<br />\n听到这里，邱一燃才有所察觉——为什么当初在巴黎，黎无回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奇怪，矛盾，明明最开始说让她帮她，可后面又不让，还因为她想帮她自己离家出走……<br />\n或许是出自这层身份差距，比起邱一燃，她更早认识ian。连黎无回自己都混淆，不懂得该如何对待她，更不懂得如何在她面前维护自己的骄傲。<br />\n所以。<br />\n出车祸之后，那段时间的黎无回，才会那么痛苦。<br />\n邱一燃喉咙发紧，她观察着黎无回的表情，怕她再次回到那段痛苦的记忆中。<br />\n“那天，冯鱼让我帮她买你的摄影集，我一边嫌弃一边去买。”黎无回对此反应正常，似乎一路开过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将自己竭力藏起来不让她知道的那些话，用这种方式说清楚，<br />\n“也就是在这家书店，我看见了你。”<br />\n再次提起这件事，黎无回表情安静。而邱一燃明白，这是她们的开始，却可能不是黎无回的开始。<br />\n“和我想得不一样。”<br />\n黎无回打字，<br />\n“你好像没什么脾气，也好像一直在笑。我原本以为，你会很骄傲，会是一个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人，很多人也都这么说。”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