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类。人类。人类。<br />\n诅咒。非常弱的诅咒。很弱的诅咒。不够看的诅咒。四个无法简单清除的有趣诅咒。<br />\n哈泽尔。嘿嘿。<br />\n雪花无声地向它们的控制中枢传递着辨别出的信息。<br />\n收敛于人类的无穷级数。<br />\n用以将诅咒和人类完全分隔开来。<br />\n最小功率的术式顺转「苍」。<br />\n轻柔得让人难以察觉的蓝色引力球体在半空中无声地生成。<br />\n最小功率的术式反转「赫」。<br />\n红色斥力漩涡静静地旋转着。<br />\n虚式「茈」。<br />\n精密到无法以人类计量单位估算的咒力操作。<br />\n正无穷与负无穷彼此冲撞，数学的演算突破假想范围成为现实概念，形成仅仅针对于单只诅咒的极微黑洞。<br />\n不被察觉，没有误伤。<br />\n所有的雪粒一齐绽放。<br />\n除特级以上的咒灵之外，全球范围内正在活动的数十万诅咒，在下一瞬间被无声地尽数祓除。<br />\n「christ the<br />\nsavior is born，christ the savior is born.」 （救主今夜降生，救主今夜降生。）<br />\n京都和东京新宿的诅咒尚未来得及出现在摄像范围里，就干脆利落地被黑洞吞噬殆尽，没有任何一丝供它们挣扎的余地。<br />\n月光静谧地洒在洁净的大地上。<br />\n肩颈酸痛、总是感到难言负担的人直起腰背，疑惑地捏了捏自己突然轻松起来的肩膀。<br />\n总是被噩梦困扰的女孩缩在被子里，陷入了深沉安详的黑甜梦乡。<br />\n在写字楼里加班的中年男子不再因为被上司无止境的压榨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撸起衣袖走向上司的办公室，带着爽朗的笑容，打算彻底地解决掉自己的这一职场难题。<br />\n小巷里捂着耳朵哭泣的女子抬起头来，方才啸叫着向她靠近的怪影不知何时像梦魇一样消散了。如果没有脖颈上的勒痕，她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br />\n麻木地躺在战场上，等待着死亡降临的咒术师缓缓闭上眼睛。向他扑来的诅咒在半空中被搅碎，化作散碎的光点，和雪花一起落下，消融在冰冷的泥土中。<br />\n「silent<br />\nnight.holy night.」 「son of god， love's pure light.」 （平安夜，圣善夜。<br />\n神子爱，光皎洁。）<br />\n街头合唱团的歌者们冷得鼻尖通红，对于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br />\n对他们而言，这只是漫长人生中无比短暂的一个夜晚。 <br>\n\t\t\t', '\t')('\n在此之前，以及在此之后的数十年中，每个平安夜，他们都会轻声唱起这首由奥地利神父编写的歌。有时用德语，有时用英文。<br />\n「radiant beams from<br />\n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br />\n圣容发出荣光普照。）<br />\n因为承载了过大压力而暂时熄灭的城市恢复了供电，一盏盏灯火次第亮起。<br />\n商圈，民居，道路两侧。<br />\n温暖的灯光映出纷飞的雪花。<br />\n不知何时，淡蓝色咒力凝成的虚像之中混入了真正的雪粒和冰晶。<br />\n城市夜空中的无人机终于对上了摄像机所在的角度，预先设置好的程序按计划运行。<br />\n携带麻醉针和微型导弹的空中武器收起锐利的爪牙，机身闪烁着无害的灯光，在夜空中滑翔过后定点停下，组成巨大的「merry christmas<br />\neve」花体字样，角落里还附带一个怪刘海男孩做出胜利手势的q版图案。<br />\n极恶诅咒师怀着满心怨怼设下杀局，引得咒术师们提心吊胆、如临大敌，抱着随时殒命的决心步入战场。<br />\n却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被一场来自天外的雪轻描淡写地化作烟尘。<br />\n又于无人机技术刚刚起步的2017年，给夏油杰的粉丝们带来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现代科技震撼。<br />\n……嘛，虽然哈泽尔翻白眼的声音在大洋彼岸也能听到。<br />\n但考虑到夏油杰的吸金能力带来的高额分红，她还是选择了再忍他一次。<br />\n说起来，e君今天好像趁高专的咒术师倾巢出动，请他的网友们帮忙去取在高专仓库储存着的宿傩残指了。<br />\n不过只要夏油杰不想趁此机会闯入高专实施他的夺取祈本里香计划，他就没有可能撞上那几只天灾级别的咒灵。<br />\n应该不会的，对吧？不是还为了养女被绑架而忧心不已嘛。<br />\n哈泽尔看着窗外的大雪想。<br />\n歌者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宁静平和的喜悦。<br />\n大雪落在地上，掩埋过去的污秽和苦楚。<br />\n也许明天就会诞生新的诅咒，也许人世间的痛苦和纷扰原本就永无止境。<br />\n至少今晚，至少此刻。<br />\n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平安夜，一切都会像最深的梦境一样安静祥和。<br />\n第92章<br />\n拯救世界的大功臣摆好最帅气的架势, 昂首挺胸地——因为太过昂首挺胸而几乎将上半身向后折了九十度——走出磁屏蔽室。<br />\n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所有人震撼和赞叹的目光，绝不会在一声声“kya——”“好帅哦！”“大英雄?”的赞叹中迷失自我，最多只能接受个别25岁狂热女性粉丝的握手和拥抱。<br />\n亲吻不行, 告白不行，求婚也不行。<br />\n冷静理智的五条悟深知女人在床上、酒后以及激情氛围感染下说出的话都不能相信的道理。 <br>\n\t\t\t', '\t')('\n但他勾起的嘴角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操作间时缓缓拉直, 又在闯进休息室、发现夏油杰家两个养女占据了彭格列众人的所有注意力后，将嘴撇得比订书钉的形状还要冷硬。<br />\n好在他的25岁狂热女性粉丝还不算无情得太过彻底。<br />\n背对门口坐着的她站起身来，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在看到他之后露出一点笑意, 主动离开人群，走到他身边。<br />\n总是有理的五条悟有一万句话可以用来指责她。<br />\n为什么不在外面守着？万一我在里面丧命，你可就成为了谋杀最强咒术师的嫌疑人啊。五条家会倾巢出动追着你的屁股乱啃,<br />\n就连总监部也会意思意思派出几名咒术师，象征性地表达想要抡你两拳的愤怒噢。<br />\n为什么不想第一眼就看见我啊？不担心我不再出来吗，或者说不担心我不想出来吗？我可是随时都能毁掉你们所有的布置，夺走设备的控制权，独自享受毫无负担地成为宇宙霸主的滋味啊。<br />\n真是的, 倒是把项圈勒得再紧一点嘛。总是若无其事地吊着人的坏女人。<br />\n“你回来啦。” 哈泽尔停在两步距离之外的地方, 微笑着说。<br />\n五条悟沉默几秒,<br />\n后退到门外，同时抬手用术式把她吸到身边，在房间里其他人的视线死角悄悄抱住了她。<br />\n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间, 低声道：“我回来了。”<br />\n噙了一路的俏皮话和疲惫的叹息一起吞回腹中，五条悟在绷带之下闭上眼睛。<br />\n糟了，他对这种疑似新婚妻子在家等着丈夫归来的恶俗欢迎语真的很没有抵抗力。<br />\n如果再加上—— “有哪里不舒服吗？”哈泽尔没有提起他刚才干的惊天大事, 而是拍拍他的后背问, “要不要吃点东西？” 啊。就是这个。<br />\n五条悟收紧手臂说：“我不想放你走了。” 其实五条家也投资了不少产业, 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把大半时间用来到处旅行，随便哪里都有能把她照顾得很好的专业团队。<br />\n既没有家族长辈要应付，也不需要承受生育的负担，毕竟整个家族都由他自己说了算。<br />\n虽然可能会因为穿西式婚纱还是白无垢而产生矛盾……<br />\n算了。哪怕要让他穿低胸鱼尾婚纱也没问题。<br />\n啊，不过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啊。<br />\n听说意大利人很注重家庭观念，但是鉴于她的成长经历，也许对步入婚姻完全没有想法也说不定。<br />\n还有戒指。<br />\n那家伙手上已经有两枚类似于咒具的指环了，再增加普通戒指的话会被衬得灰头土脸，如果镶嵌更夸张的宝石又感觉不会被接受。<br />\n……说起来他明明几年之前还嘲笑过因为失恋而陷入沮丧的庵歌姬，并且对她读书时有过的结婚幻想嗤之以鼻来着。<br />\n对不起啦，歌姬。人都是会变的嘛。<br />\n但你被气得一蹦三尺高的样子真的很有趣，所以我以后也还是会毫不动摇地贯彻激怒歌姬方针的。<br />\n五条悟毫不真诚地在脑中向曾经的学长表达着虚假的歉意。<br />\n哈泽尔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在五秒之内已经从地球诞生想到宇宙终结，她只是平静地确认道：“已经能做到了？”<br />\n“感觉可以。”五条悟心猿意马地实话实说，“但我没有去尝试，如果一头栽进你们的世界，再也没办法回来，我们岂不是从此就要天人永隔了？”<br />\n用词相当离谱，但意思倒是完全传达到了。 <br>\n\t\t\t', '\t')('\n五条悟趁机更进一步：“所以什么时候向我介绍你的朋友们？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也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去蹭吃蹭喝，对吧？” 身边传来颇为刻意的咳嗽声。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