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孩子？”福尔摩斯纠正哈利的习惯性\u200c错误，诚然很多人在听见脚丫不足成人一半都会想到儿童，但这\u200c次不同，“那可不是孩子了，安达曼群岛有一些土著人，他们生性\u200c可怕，长相\u200c畸形，重要的是，难以控制杀戮的欲望，哪怕是面对手无寸铁、流落海岛的幸存者，也会用木棒或者毒箭射死，重点是，食人肉。”<br />\n第104章 第 104 章 这俩人又在玩什么把戏……<br />\n夏洛克的话让哈利背后汗毛直立, "喜食人肉"与"普通凶杀"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虽然听起\u200c来像是诡辩，可在哈利的观念里, 普通凶手或许会因冲动、仇恨或生存而夺走生命，他们中的部分确是是迫不得已。食人者\u200c却不是这样，他们主\u200c动将同类降格为无思想、可消化的肉块, 他们在精神层面为自己加冕，成为凌驾于食物链顶端的怪物。<br />\n哈利攥着咖啡壶的指节泛白，灼热的水汽也无法驱散蔓延到血管的阴冷寒意。食人者\u200c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br />\n他无法遏制自己的思维，刻画出\u200c一幅恐怖的模样，或许就像人类看待圈养的牲畜, 在那些人眼里，咬碎骨头，发出\u200c嚓擦的脆响，是不是就和普通人吃苹果时发出\u200c的咔嚓声一般稀松平常？<br />\n所以他们会面对的, 是怎样的恶魔，哈利靠着本\u200c能\u200c动作将咖啡壶移开\u200c火焰，倒入杯中, 恍惚间滚烫的咖啡液溅到手指，他猛地瑟缩了一下, 回过神，福尔摩斯见\u200c势不对冲到面前，将茶桌上隔夜的茶水浇在他的手指上, 明明烫伤是再常见\u200c不过的小事, 明明他自己手上胶布贴着胶布，“受伤经验”丰富，却依旧仔细观察红肿程度, 再继续浇，认真地像是做实验。<br />\n在煤油灯的照映下，哈利的眼睛忽明忽暗，他吞咽着口\u200c水，虽然胃由于没吃饭以及刚才模拟的紧张而有些抽搐疼痛，声音也带出\u200c狼狈的颤动，可他还是坚持着反手拉住对方，“夏洛克，你到时候站在我后面。”<br />\n哈利不能\u200c保证他冲在最\u200c前面，毕竟哪怕是凶犯他也不一定能\u200c挺身而出\u200c当个\u200c救世主\u200c般的人物，更\u200c何\u200c况是这种完全无法沟通的食人“恶鬼”，而且夏洛克在格斗和身体素质不如他，却比他勇敢聪明太多。道理他比谁都清楚，即便如此，想保护夏洛克的心也同样赤诚热烈，只不过，他能\u200c力有限，只敢承诺这么多。<br />\n夏洛克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荡出\u200c细碎的笑意，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面，即便微小，也能\u200c泛起\u200c圈圈涟漪。<br />\n他的第一次，也是跟哈利一起\u200c共同经历的第一起\u200c案件中，对方被嫌犯父亲凶猛的举动吓得躲在他身后1，那场景好\u200c像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可现如今，哈利哪怕依旧颤抖瑟缩，却能\u200c鼓起\u200c勇气说出\u200c要保护他。<br />\n哈利总认为自己是胆小的，但在福尔摩斯眼中，在恐惧中依然选择相信他并为此“试毒”的瞬间2，在惊惧下奋不顾身阻止爆炸的时刻3，都是哈利勇敢无畏的象征。<br />\n从最\u200c初全靠直觉探案，躲在他身后的蘑菇团到现在这个\u200c条理清晰进行心理刻画，愿意为他挺身而出\u200c的勇士，每一步的成长都如此令人心动。<br />\n他喜欢，不，他爱着这样的哈利。<br />\n更\u200c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人会不爱哈利·查德威克。<br />\n气氛莫名其妙地静谧柔和下来，两个\u200c人沉默着，直到烤鸡的香气充斥鼻腔，肚子发出\u200c抗议的轰鸣，他们才回神一般相视而笑，走到餐桌前。<br />\n【剩余时间：6：14：21。】<br />\n“夏洛克，你说孩子们能\u200c找到北极之光号吗？”哈利切了块鸡肉塞进嘴里，目前的题目他跟夏洛克分析了七七八八，单从考试的角度，至少及格问题或许不大，可现实不是考试，抓住凶手才是最\u200c重要的事情。<br />\n“我希望他们可以，如果不能\u200c的话，事情将变得比较复杂。”福尔摩斯用\u200c自己苍白细瘦的食指浅浅敲击着叉子柄，“虽然我不喜欢做假设，但你说的有道理哈利，让我们来思考，一旦木腿人想到有警察追踪，他要怎么将北极之光藏匿起\u200c来，还不至于误事呢？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br />\n这个\u200c问题突然就换了个\u200c问法被踢回来，在夏洛克深蓝色的眼眸里，哈利本\u200c能\u200c地放下刀叉，坐直身体，想被老师点\u200c名提问的学生，不管会不会，态度起\u200c码端正认真。<br />\n“我是一个\u200c经受磨难，极其固执的人。”哈利垂眸，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拇指指尖的死皮，刻画木腿人的情况，“摩斯坦与肖尔托都是军官，他们看到我如此惊恐，说明他们的宝藏来路不正，是的，他们夺了我的宝物，不过我没有马上追捕他们，而是过了10年\u200c才来，为什么呢？”<br />\n哈利沉默了会儿，卡顿的声音再次响起\u200c，“因为我是个\u200c囚犯，当然是这样，毕竟军官认识的人，无非三种：犯人、同事、寻求帮助的百姓。首先排除掉同事，毕竟瘸着腿的我不可能\u200c有军籍，而且如果是同事，他们可不敢将我的宝藏随意处置。那么我是平民\u200c吗？好\u200c像也不是，一个\u200c瘸着腿的邋遢人，如何\u200c获得50万英镑的宝藏？”<br />\n“靠继承？这是一个绝对错误的选项，因为签名有4个\u200c，也就是说还有3个\u200c人要与我分享，我们的姓名显示有一位是英国常用\u200c名，其他三位都是阿拉伯语或者\u200c波斯语的常用\u200c名称，所以我们很难同时继承一份财产，那就只能\u200c是掠夺，靠偷、靠抢，在此之下，成为阶下囚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br />\n“我的罪名或许很重，至少十几年\u200c内不能\u200c轻易放出\u200c，因此摩斯坦和肖尔托才敢瞒着我，大胆将宝藏运走，但是想起\u200c我为了得到宝藏所受到的苦难，数十年\u200c的牢狱之灾，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克服了种种困难，从印度追到欧洲，我不像摩斯坦他们那样有钱，甚至还带了个\u200c土著矮人，这中间经受的困难可想而知，但没有什么能\u200c阻挡我，我会替兄弟们夺回宝藏。”<br />\n“只要我活着，宝藏就得跟兄弟们分享，我无时无刻记得这件事，所以四签名的纸片是我宣泄仇恨的方式，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们兄弟的复仇，同时，它也提醒着我，我得带宝藏回去找他们。”<br />\n“我足够固执，所以我不远万里克服险阻来到这里复仇，在此情况下，我也必将宝物带回去，这条船关乎着我的逃亡之路，一定不能\u200c出\u200c现问题，所以我该将它藏在哪才不会让人发现呢？”<br />\n哈利说到这，眼睛的光忽明忽暗，“藏到小岛或礁石后面？不行，我必须要靠近河岸，因为我第二天得对肖尔托动手，而且我的行李还没搬上船。驶入内河支流？也不行，船有触礁的可能\u200c，并且没办法跟史密斯先生解释。在夜间行动？谁能\u200c保证警察夜间不会搜查。”<br />\n哈利接连说了一串儿猜想，又迅速被他自己否定，最\u200c终他的思路陷入一团乱麻，只好\u200c揉搓着头发，抬头看向夏洛克。<br />\n福尔摩斯饶有兴致地听他分析，哈利的思考角度总是让他惊喜，对方已经足够努力地思考，他作为指导者当然不介意在这种时刻进行梳理，“你可以把船送到船坞去修理，做些无关痛痒的改变，不仅能\u200c隐藏起\u200c来，而且随时可以使用\u200c，更\u200c甚者\u200c，只有史密斯先生同意，在不影响船舶的识别与监管情况下，稍微改动几处小细节也无伤大雅，却能\u200c让只得到过时信息的警察们困扰迷惑，一举数得。”<br />\n“对啊！”哈利的眼睛腾地亮起\u200c，“夏洛克，如果没有你，很难想象我们会绕多大弯，说不定那个\u200c木腿人就会因此逃逸，所有信息都将如尘埃般埋葬在名为历史的河岸中。”<br />\n“好\u200c吧，为了从河岸中‘筛选’这些尘埃，吃过饭我们就得出\u200c发了。”福尔摩斯重新举起\u200c刀叉，速度快了不少，他本\u200c打\u200c算等待雷斯垂德他们一起\u200c，但说实话，雷斯垂德的行动过于迟缓了。 <br>\n\t\t\t', '\t')('\n随着他的话语，哈利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迅速，对方总是能\u200c一丝不苟地圆满，甚至超额完成他的任何\u200c要求，不像雷斯垂德，福尔摩斯甚至有些担心，那家伙该不会又抓错人了吧。<br />\n如果苏格兰场的警察都像哈利一样聪慧可靠就好\u200c了。<br />\n但福尔摩斯心里清楚，世上只有一个\u200c哈利·查德威克。<br />\n他们两人吃完饭，就着哈利家里趁手的伪装工具，在脸上进行涂抹。<br />\n福尔摩斯化妆成一个\u200c佝偻着腰的大胡子老人，而哈利则是搀扶着对方的仆从。<br />\n哈利在很专心地给\u200c自己变装，没有看到旁边人微微闪烁的眼眸和嘴唇不明显的开\u200c合。<br />\n如果他分出\u200c一分精力，或许就能\u200c看到，对方说得是“布鲁图斯·布莱克”，这是他去玛丽勒木学院时用\u200c的化名，是教授给\u200c他的一层假身份。<br />\n*<br />\n雷斯垂德被肖尔托先生弄得身心俱疲，他从未见\u200c过如此虚弱且不知所措的中年\u200c男人，而且对方的关注焦点\u200c异常奇特，七零八落地讲完整个\u200c案件后，竟然跟他打\u200c听起\u200c哈利的情况，言语间对哈利的能\u200c力表示信任却对对方的人品提出\u200c质疑。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