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中国式教育的悲哀啊，几千年前打出去的子弹现在正中眉心了吧。<br />\n林幼书自己倒还好，因为从小就没有亲生父母在跟前，所以除了邱双和林鹏每天的几句冷嘲热讽，和爱萍偶尔送给她大孙女的关心以外，再没有了。<br />\n说实话，还挺幸运。<br />\n“快凉了，赶紧吃。”<br />\n大约，二人都非在爱里浇灌着长大的，所以才会格外惺惺相惜。<br />\n林幼书又习惯性地在吃饭的时候处理工作，担任顾苒助理兼秘书这件事，对她而言，游刃有余。<br />\n回了几个“ok”和“收到”，又切到另一个聊天框，清一清嗓子说：“7月20号档期没问题，可以开工。8月那个综艺时间有点冲突，就不考虑了哈。”<br />\n“何为，综艺？”顾苒问她。<br />\n林幼书没听见。<br />\n“8月3号到8月8号那个平面拍摄可以接，妆发我们这边自备，定位您到时候发给我就行了。”<br />\n“好的好的宿泱姐，你直接去a109棚，我和那边联系过了......”<br />\n顾苒被冷落了。<br />\n“你刚说什么？”林幼书后知后觉。<br />\n刚想说什么她也忘了，于是放下豆浆打马虎眼说：“外婆让你吃饭的时候不要工作。”<br />\n......林幼书无语。她怎么那么听她外婆的话？古代人都没有叛逆期的吗？<br />\n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安若锦真的请假了。手头上的工作全堆到林幼书跟前，这下真的变成社畜了。<br />\n海荣路上，烈日之下，人来人往，奔走匆忙。<br />\n时代大厦电梯口的保安还是熟悉面孔，再热的天也带着白手套，点头叫声顾总好以后亲自帮忙按了电梯。直通十九层，一般不会有人同乘。<br />\n电梯门开了，清淡的香水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工作室logo温柔地映在地板上，林幼书很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装修。<br />\n顾苒穿着白色v领衬衣和浅咖色包臀裙，长卷发散在一侧肩膀，和这种性冷淡风呼应得很好。<br />\n而林幼书，齐刘海，头发长到锁骨，白色连衣裙，黑色小挎包，浑身散发着的助理气儿和这里也呼应得很好。<br />\n“顾总早。”<br />\n“嗯，早。”<br />\n和前台小姑娘点头互换了一个笑脸，顾苒拎着步子进办公室去了。<br />\n林幼书把档期印出来拿给前台，问：“宿泱姐呢？”<br />\n“a109还在拍。”<br />\n“谁在盯棚？”<br />\n“纪老师和lina姐。”<br />\n“纪老师有空啊？”林幼书纳闷，纪柠昨天刚回国，学校和久声科技那边肯定一堆事，怎么还有空跑到工作室盯棚。<br />\n前台小姑娘接过话头：“前段时间有个品牌方，金主是法国人，秀场准备找久声做同传，纪老师刚才过来对流程签合同呢。” <br>\n\t\t\t', '\t')('\n这个项目安若锦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林幼书只管点头，将这段话嚼碎了消化掉。<br />\n姑娘见她窘迫，解释道：“你那个时候还没来，所以不知道。”<br />\n“哦。”林幼书点头。<br />\n空气静默的时候，楼下打来电话说a109拍摄结束了，顾苒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对上眼，林幼书说：“走吧，下楼去看看。”<br />\n顾苒莞尔道：“好。”<br />\n其实，顾苒自从昨天听说要去度假村，就开始激动了。<br />\n她不知道度假什么意思，但隐约觉着是要带她出去玩。她也不知道究竟约了哪天，所以每次听到“纪柠”这个名字，就觉得离出去玩的日子近了一点点。<br />\n在按下电梯键之前，林幼书又忍不住要啰嗦两句：“别露馅哦，千万别露馅哦。”林幼书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催眠她。<br />\n“嗯？”顾苒低头，确认了一遍：“我何时露过馅？”<br />\n“就昨天啊！”林幼书压低嗓子，眉头轻轻皱起来：“你和她说话不要那么夹枪带棒的好吧？我昨晚都要吓死了。”<br />\n“因为她先逼问你，我才揶揄她，还治其人之身。”<br />\n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br />\n林幼书无奈“啧”了一声道：“说不定人家纪老师本身就那么讲话呢？”<br />\n顾苒理亏，视线恰好落在手机上：“纪柠问我们怎么还不下去。”<br />\n“哦对对对，快走。”林幼书差点把正事给气忘了。<br />\n棚里补光灯已经关掉了，陈丽娜也不在，看来已经选好片拿去修图了。<br />\n“早。”顾苒进门，打招呼。<br />\n纪柠回头，笑了一下：“不早了。”<br />\n可能是因为纪柠长相比较清淡，而且带了个金丝框眼睛，所以说什么话都显得很严肃。<br />\n顾苒小抽了口气，编排了一句正要怼她，还未开口，林幼书先一步打破尴尬：“啊哈哈是啊，都快十一点了诶！”<br />\n她用眼神制止了顾苒，又轻拍她的手腕，意思是不要冲动。<br />\n“我刚才问了一下lina姐，你们7月23号到26号都没有档期对吧？”纪柠抛了个问题，先看了眼秦宿泱，秦宿泱点头，又看了眼林幼书，林幼书想了想，也点头：“对。”<br />\n“那就正好，甲方那边的安排也是15号前后。”<br />\n本来应该是不限时间的，但甲方突然说要请她们再帮忙带流量，所以两边对了档期，正好定到7月24号。<br />\n“还有别人同往吗？”顾苒问。<br />\n她憧憬出去玩，但不想再应付生人。<br />\n“然然要来。”<br />\n“然然......？”谁啊？顾苒忖了忖，通讯录里好像查无此人。<br />\n“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这回甲方是若光娱乐吗？”<br />\n顾苒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应对了，只是平铺直叙地“嗯”了一声，等着她的后话。 <br>\n\t\t\t', '\t')('\n“若光想让我们玩的时候拍个vlog，帮他们宣传一下新人。我昨天一问，新人居然是夏然！”<br />\n顾苒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显得她恍然大悟。<br />\n“自从她被若光挖走，我们都多久没见了。”<br />\n“嗯，是有几年了。”<br />\n“当时她才刚毕业，一个人来苏城多不容易啊。”<br />\n“是，历历在目。”<br />\n林幼书在旁默不作声，看着顾苒句句有回应，又事事没着落，想笑。<br />\n“你之前换了手机号，所以她一直联系不上你。”<br />\n“哦？”<br />\n“哦什么？”纪柠终于对她答非所问的敷衍感到疑惑，打开手机推了个微信名片给她：“你一会儿把夏然加回来吧。”<br />\n“好。”<br />\n现代人之间相互联系的方式诚然方便许多，即使多年未见，通过这个绿色方块，便能变天堑为咫尺。<br />\n第 35 章<br />\n一直没有吭声的秦宿泱清清嗓子，低声问：“那个......我可以不去吗？”<br />\n“嗯？为什么？”纪柠关掉手机，严肃认真起来，分明五分钟之前她还说要去来着。<br />\n“啊......我，”秦宿泱支支吾吾，耳朵也悄悄红了。<br />\n纪柠大概猜得到，新人的通病嘛。<br />\n害怕见前辈，害怕一些需要social的场合。<br />\n于是她宽慰道：“没事，就当去玩一圈，顺便帮你增加点曝光。而且若光那边没有派专业摄影师，vlog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拍，不用害怕。”<br />\n“好吧。”<br />\n秦宿泱还只是新人，要是拒绝大前辈的邀请，也太不识好歹了。<br />\n风平浪静地过去三天，23号下班之后，林幼书带着顾苒去了超市。<br />\n其实这种旅游度假之类的活动，对林幼书没什么吸引力。因为她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不喜欢原有计划被打乱的感觉。<br />\n也可以理解为，她宅。<br />\n不过顾苒不一样。<br />\n她就像个被通知要去春游的小学生，虽然激动得要命，但她不说，把期盼都装点进眼睛里，卖乖地跟在林幼书后头，时不时冒出来一句“这个需要吗？”<br />\n她们买了一兜子零食。旺仔牛奶，乐事，小熊饼干，火腿肠，妙脆角，一排养乐多还有一套一次性床品。<br />\n顾苒不理解为什么出去玩要带上被褥，她们又不是要宿在荒郊野地。<br />\n林幼书解释说，度假村的被褥肯定不太干净，她身骄肉贵，万一过敏就麻烦了。<br />\n回到家以后，顾苒实在没忍住拆了包薯片，觉得有点干巴，又拆了瓶养乐多喝。结果是，她很自觉地大晚上去跑步机上运动了半个小时。 <br>\n\t\t\t', '\t')('\n林幼书悲悯了一下，没办法，谁让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br />\n纪柠发的定位在月澜湾，离苏城市中心比较远，林幼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大海，沙滩，木头秋千和吊床，后面一排海景别墅，汤泉中央漂着几个泳圈。<br />\n给林幼书的感觉是，只有莫吉托和提拉米苏才配出现在这里，她的旺仔牛奶太格格不入了。<br />\n停好车，顾苒抱着一兜子零食爱不释手。被林幼书接过去以后，还是不放心地抻着脖子看一眼，担心她把薯片压碎了。<br />\n纪柠和秦宿泱正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秦宿泱先一步看到她们，起身迎上去：“顾老师。”<br />\n“来啦。”纪柠也直起身子，揉一把头发透过玻璃看看外面：“然然的车还没来，我们等一会儿吧，估计也快了。”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