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果显而易见。<br />\n一盘七局，一局四分，邱雨努力挽救，也足足输掉了二十三个球。<br />\n这是个很丢人的差距。<br />\n郁霏已经捂住眼睛不想看了：“别打了行不行？”<br />\n童小江也很沮丧，但还是反驳：“这叫体育精神。”<br />\n她懊丧：“我看就是赢不了找借口吧，早知道……”<br />\n早知道什么？郁霏突然不说了，只是心里很后悔。<br />\n她后悔把中午积压的脾气带到下午上课，不断地去招惹骆鸣，问他是不是因为杨舒晴给了个无法拒接的价格，才同意接下给自己的单人课。<br />\n一开始，骆鸣没有将她的冒犯放心上，依然一丝不苟地指导她练习。<br />\n直到两人开始对拉。<br />\n郁霏不仅错失骆鸣的发球，轮到自己发球时也毫无战术章法，不仅如此，难得打上几轮，她也迈不开懒洋洋地双腿。<br />\n骆鸣终于生气了，球拍别在身后走到她面前，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郁霏，认真点。”<br />\n郁霏却扬起脸无所谓道：“骆教练，我今天状态不行，要不干脆别练了，反正你又不会被扣钱。”<br />\n她只是不想上课，没想到骆鸣听了脸色直接沉下去，接着就叫来童小江，要他把自己上课的表现全部写进课后小结里。<br />\n郁霏傻眼了。<br />\n幸亏童小江觉得不妥——康锐在上课前特意拉他去叮嘱过，郁霏的单人课很重要，杨舒晴也很难搞，要他盯着点骆鸣。所以他劝骆鸣仔细想想再做决定，可骆鸣断然拒绝。<br />\n邱雨成为了郁霏最后的希望。<br />\n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是在浪费时间。<br />\n“我要出去。”郁霏烦躁得不行，站起来要走，却被一把抓住胳膊。<br />\n“郁霏。”童小江一改平常嬉笑的模样，脸上竟有些与骆鸣殊途同归的沉色，“体育精神不是借口。”<br />\n“可我要的是她赢！”郁霏甩开他，面容扭曲得几乎失控，“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赢吗？”<br />\n童小江张张嘴，却没法反驳。<br />\n这场比赛的唯一目的，确实不就是希望邱雨赢吗？<br />\n现在她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br />\n邱雨也在垂眼思考。<br />\n骆鸣催她，转去场边喝水。<br />\n年轻男孩凑过来：“骆教练久仰大名，我叫潘跃，是明江大学网球队的成员。”<br />\n潘跃重重强调自己的归属队伍，可骆鸣眼皮都懒得掀，只在拧紧瓶盖时才问了句：“什么事？”<br />\n潘跃笑：“我们校队有备战明年大网赛的打算，你感兴趣吗？”<br />\n骆鸣手底动作一顿：“你在邀请我？”他从上到下很谨慎地打量着潘跃，“是你们学校的意思？” <br>\n\t\t\t', '\t')('\n明大网球队在国内大学里实力不错，可惜近几年参加大网赛颗粒无收。但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至于随便在体育馆拉个人就去带教，何况大学体育运动队的教练竞聘自有规章制度，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br />\n“我能帮忙牵线。”潘跃道。<br />\n骆鸣明白了：“你想要什么？”<br />\n潘跃毫无被戳穿心思的尴尬，眨眨眼：“骆教练，明大校队真的要聘请新教练，你尽管去打听。当然了，我和你透露这件事确实也有私心——”他冲邱雨努嘴，“那位美女，能不能介绍一下？”<br />\n“不能。”<br />\n斩钉截铁的拒绝让潘跃脸僵了一下，他硬着头皮笑道：“那个，骆——”<br />\n“你们队内关系我略有耳闻，恐怕不是换个教练就能变好的。”骆鸣冷冷瞥他。<br />\n潘跃被莫名地眼神杀了下，赶紧立正站好：“谢谢骆教练提醒。”<br />\n却听对方又说道：“更何况，既然有心想变好，建议现在从自己开始纠正。”<br />\n潘跃：“？”<br />\n他怎么听出了点对自己的不满？<br />\n骆鸣撂下话就返回场上，邱雨盯着球网，不知道在发什么呆。<br />\n想到边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潘跃，他突然不太想继续，过去直接道：“算了吧。”<br />\n邱雨恍惚了一下，抬起头。<br />\n时光在眼前倒流，那时候她连续输到最后一个球，骆鸣也是如此走到她面前，扬着下巴散漫道：“算了吧。”<br />\n怎么可以算了？<br />\n邱雨胳膊抖得不行，却摇头：“说好是比赛，就要打完最后一个球。”<br />\n那时候的她，也是如此坚决地告诉他。<br />\n骆鸣愣住。<br />\n“行，随你。”他淡声应下，转身回到自己的区域。<br />\n邱雨缓慢地站好位。之前持续的运动量早已将她的精力榨干，现在稍稍走动，大脑就有种嗡鸣的眩晕感。<br />\n她甩甩头长吸口气，抛起网球持拍向下，打出了与首发球完全相同的路径，骆鸣很轻易地接住了，打回去。<br />\n邱雨踏步迎上。<br />\n眼前网球回旋，恰好将遮住对方一半面容，她无意落入那只静默的眼睛里，思绪突然咻的一下，不受控地往过去飞奔。<br />\n无数碎片影像伴着照明灯的白光不断翻涌，那些都是她藏匿至深的记忆，林林总总地于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一处。<br />\n四年前，当网球从她的脚边滚向远处时，她弯腰不住喘气，感觉肺要炸掉。<br />\n脚步慢悠悠地踱过来：“看吧，我就说了你赢不了我。”<br />\n职业运动员的战术与耐力非常人能比，输掉最后一个球是注定的结果。<br />\n但邱雨听完却笑起来，瞳仁在夜幕的衬托下闪闪发亮：“可我不喜欢放弃啊。”<br />\n话音落时，对面脸色明显变了。 <br>\n\t\t\t', '\t')('\n他沉默地转过身，手不堪负重地垂下，球拍坠在腿边。<br />\n邱雨想了想，喊他：“那个——谢谢你！”<br />\n反正不可能接受自己实质性的感谢了，多说点谢谢总没坏处。<br />\n没想到背影闻言一顿，随即偏过头，昏暗的光线没入他眼中，幽幽明灭：“明天再来？”<br />\n“啊？”她愣住。<br />\n那边唇角忽地挑起：“不是说要感谢吗？”嗓音依然沉到深处，侧脸轮廓却渐生柔软，“给你机会。”<br />\n是的，现在的她，正需要这个机会。<br />\n邱雨拼了命地扑向她的决定，却还是差了一寸。<br />\n球落在脚边，滚远时耳边传来清晰且冷淡的告知：“你输了。”<br />\n她抬起头。<br />\n眼前照明灯的白光倾斜而下，对方神色愈显漠然，气氛是浓厚的僵持，仿佛阻拦两人进一步接近的不是球网，而是一道巨大到不可跨越的鸿沟。<br />\n沉默许久，邱雨突然笑了声。<br />\n她怎么可以觉得复制了过去，就可以得到如过去一样的结局呢？<br />\n第21章 罪魁祸首<br />\n离开时, 童小江先一步把郁霏捞上电瓶车滚了。<br />\n骆鸣去登记场地的使用时间，邱雨站在体育馆门口等他。<br />\n远处商场霓虹漫天，夜空染成璀璨的颜色。<br />\n“嗨, 刚刚打得不错。”潘跃从后面冒出来。<br />\n邱雨回头，看着他没说话。<br />\n不错？得眼多瞎才说得出口。<br />\n潘跃一拍脑门：“忘了自我介绍。”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也说了明大校队这回事。<br />\n但邱雨听着面无表情, 好像大学校队是个多么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br />\n潘跃不以为意, 甚至还笑着点点头：“当然, 我们肯定是比不上骆教练的。”<br />\n她眉心微动, 想到他之前来打招呼提到骆鸣时熟稔的语气，不由问：“你认识他？”<br />\n“你知道国内网球运动员在海外能闯出名声的能有多少吗？况且他还是最早转成职业的那一批。”潘跃奇道，“他没和你说过？”<br />\n邱雨头偏动稍许, 却又很快点头。<br />\n潘跃没放心上, 继续道：“不过骆教练严格是出了名的，你这种刚入门的肯定吃不消。”他说着拿出手机，很热情地招呼她，“加个微信吧, 到时候我约你去我们学校打，保证给你找最温柔的带教。”<br />\n“不用。”邱雨婉拒, “我不怎么打球。”<br />\n潘跃看她半晌, 忽地冲她鞋子努嘴：“喏, 这是vapor lite的新款吧？”<br />\n邱雨吓了一跳：“很贵吗？” <br>\n\t\t\t', '\t')('\n“我的意思是挺专业的, 你既然不打, 为什么要花这个钱？”潘跃以为她是找借口不愿给联系方式, 又去掏口袋, “我真是明大的学生, 不信你看学生证——”<br />\n“你们在做什么？”声音遥遥传来。<br />\n邱雨从没有像此刻感激过骆鸣发声, 她对自来熟的人完全招架不住，他要是再晚来点，估计她会完全崩溃掉。<br />\n“登记完了？我们走吧。”邱雨朝他转过去。<br />\n她突然迈开步子，骆鸣来不及刹车，胸口差点被她迎头撞上，他忙握住她的胳膊。手劲一时没掌握准，忽听耳边轻嘶了声，他赶紧松手下滑，松松圈住她的手腕往边上带。<br />\n“对……对不起。”皮肤上突如其来的温度分外灼烫，邱雨耳根子瞬间发红，一到站稳就把手腕抽了出来。<br />\n凸起的腕骨迅速擦过掌心，带来点痒痒的感觉，骆鸣抿了下唇，手在身后握拳紧了紧，才看向潘跃手里的学生证，皱着眉问：“什么情况？”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