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可如今他却似来了兴致，品到了其中趣味来，也不急着看什么折子、处理什么公文，拉着她便是几个时辰的投入进来，半晌不愿意走。</p><p> 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裴涿邂没说要强留下来，不管折腾到多久，都说要回去处理公务，嫡妹也派了人来叫她不要乱动好有子嗣，她除了晚上不能回去陪宣穆外，倒是能好好休息一夜。</p><p> 她睡得沉，倒是方便了裴涿邂，即便是搂着她睡也不会被发觉。</p><p> 他醒的向来早，苏容妘又是个不会起夜的，待外面晨光洒进来，他撑着身子起来盯着身侧的人瞧，心中的满足却是压制不住的。</p><p> 他此前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日，更是觉得苏容婵算是聪明，选了妘娘来他身边。</p><p> 可彼时门突然被敲响，他眉心蹙起，本不想理会，可等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他只能不悦起身，将外衣穿好出了门去。</p><p> 随从躬身施礼：“家主，陛下传了口谕来，说朝中事物繁忙，不准您在府中躲清闲。”</p><p> 这便是不叫他继续禁足的意思。</p><p> 裴涿邂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份口谕险些吵到了苏容妘。</p><p> 他面色不善：“等下自己去领十个板子。”</p><p> 随从颔首领命，待裴涿邂离开后，被传过来守着苏容妘的叶吟低声道了一句：“笨，你在窗外学几声鸟叫都成，好端端的敲什么门？”</p><p> 裴涿邂的官服早便准备好了，随便叫个下人服侍他穿衣，这便出门上朝去。</p><p> 禁足三天本就不多，如今变成了一日，朝中上下更加知晓陛下对他的看重，下朝之时，吴大人倒是过来同他道恭喜：“裴大人当真苏得陛下看重，实乃重臣也。”</p><p> 裴涿邂没说话，吴大人倒是追撵了几步，笑着道：“我与裴大人说了恭喜，大人是不是也得恭喜我一句？”</p><p> 裴涿邂眉峰微挑：“吴大人家中有喜事？”</p><p> 吴尘寂颇为不好意思笑了笑：“在下不才，内子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p><p> 他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来：“这是内子亲自绣的，依老人的话说，这便是沾了孕气，到时候挂在裴夫人床头，也好叫裴大人亦能早得麟儿。”</p><p> 不准他的妘娘，沾染旁的男子的</p><p> 裴涿邂是不信什么孕气不孕气的。</p><p> 且不说这本就是怪力乱神之言，单说这份孕气……吴夫人有孕是因吴尘寂，那所谓的孕气便是来自吴尘寂。</p><p> 他为何要沾了旁的男子之气的东西，放在他的妘娘床头？</p><p> 他古怪地看了身侧一脸喜气的吴尘寂一眼，转而又嫌恶地扫过他手中香囊，不愿伸手去接，却也不好驳了他们夫妇的面子，便抬了抬手，叫身后随侍接了过来。</p><p> “多谢吴大人。”他语气算不得热络，道了一句客气话后便继续向前走。</p><p> 吴尘寂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但还是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我最近愁的不行，这知晓了夫人有孕，才能稍稍开怀些。”</p><p> 他知道裴涿邂并非是随意探听旁人私事之人，故而主动将后话道出来：“前些日子似有逆党在京都外游走，可我的人派出去，到头来谁也没抓到，这种事落到头上，没能立功便是无能，我倒是不好将此事禀与陛下。”</p><p> 裴涿邂神色未动，但却已经大抵明白了吴尘寂今日寻他的真正意思。</p><p> 他没即刻回答，只是沉默着继续向前走，吴尘寂亦在心中考量，再开口时，面上的那些嬉皮笑脸已收敛了起来。</p><p> “我啊，不如父兄能干，只可惜家中唯剩我一人，撑起吴家实在不易。”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自认为与裴大人算是同病相怜，都是独撑门庭，只可惜不如大人能干，亦是难揣圣意，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向大人寻个出路。”</p><p> 裴涿邂语气淡淡：“吴大人怕是问错了人，逆党之事并非由我来管，逾越的事我亦是不敢行的。”</p><p> 吴尘寂无奈拍了拍脑门：“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是如今这所谓的逆党，不管是什么来历，都被打成了前朝余孽，可咱们都知道，前朝的人还能剩多少？其中说不准，还能有打南边来的人呢。”</p><p> 南边，便是曾经落守杨州的镇南王。</p><p> 吴尘寂对他拱了拱手：“若是前朝余孽，自然是杀之后快免得再生事端，但若是镇南王的人呢？陛下最近总有怀念旧人之势，我倒是怕动错了手，裴大人，当初剿灭镇南王之前，你也是去过杨州的，不若……您帮着分辨一二？”</p><p> 裴涿邂脚步顿住，幽深的眸子却是看不出他心中究竟如何想。</p><p> 陛下所谓的念旧人，到底是当真如此，还是只装装样子，裴涿邂心中明白，却是不知吴尘寂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p><p> 裴涿邂一直沉默未曾言语，直到出了宫门这才顿住脚步：“既已成了旧事，吴大人还是莫要再提莫要再想，尊夫人如今刚诊出有孕，大人还是莫要引火烧身为好。”</p><p> 他声音带着几分疏冷，分明是不想管此事的意思。</p><p> 吴尘寂眉心一跳，见裴涿邂说完这话便径直</p> ', ' ')('\n <p>上了马车去，心便更是狂跳不止。</p><p> 他不多停留，四下里看了一圈，见不曾有人靠近，当即上了马车匆匆回府。</p><p> 此事吴夫人段氏正在府中等他，他一进门，便抱着夫人大大地亲上一口：“今日我寻上裴大人了。”</p><p> “下人还在呢，你也不注意着些。”段氏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面颊，拉着他袖子便往屋里走，“裴大人怎么说？”</p><p> 吴尘寂双眸闪烁，似有狂热的火焰隐匿在其中，他拉紧妻子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没选错人，裴大人日后定能帮我们成事。”</p><p> “父兄的仇我断不会忘，只是前路漫漫不能操之过急，寒姐姐——”吴尘寂语调低低的，即便是如今已名正言顺在一起，但他还是喜欢这般唤她。</p><p> “怕是要你受些累，勤往裴夫人那走动走动，我看裴大人似是还是挺在乎内眷的。”</p><p> 段问寒略沉吟一瞬：“你之前不是说，裴大人对他的妻姐颇为看重吗？”</p><p> 吴尘寂轻哼了一声：“那谁又能知道，怕是他不如我长情，之将他那貌美妻姐抛之脑后了。”</p><p> 段问寒嫌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伸手锤了他一下，却被他将手拉住，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p><p> “我家夫人的手这般嫩，我才舍不得叫你做香囊，也是幸好没叫你亲自来做，我瞧着裴大人可一点不把我送的香囊当回事。”</p><p> 这一点吴尘寂倒是没说错，裴涿邂回去后确实叫随从将那香囊放置杂物之中，但毕竟也是同僚好意，想着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亲手所做，便也没直接扔了去，反而是叫人分类收好，封上字条，上面写好哪年哪月那日，由谁所赠。</p><p> 他回去后便独自坐在桌案旁，虽还在认真处理公务，可却是已经有些受不住身侧空空的感觉。</p><p> 他想叫夜里的亲近也延伸至白日里来，即便是没有那般亲密也可以，最起码得叫人伴在他身边才行。</p><p> 略一沉吟，裴涿邂想出了个借口来，扯了扯铃吩咐道：“待宣穆回来，叫宣穆与苏姑娘一同到阁楼来读书。”</p><p> 彼时苏容妘正在卧房之中休息着，连着两夜的折腾，她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力气，即便是喘气都觉得累，似是只有痛痛快快睡上个三两天才能缓回来些。</p><p> 宣穆回来的时候，她本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却是发现小宣穆面上尽是愁云。</p><p> 苏容妘心头一紧，忙拉着他坐过来，关切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学堂之中出了什么事？”</p><p> 宣穆摇摇头，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亲，学堂之中一切都好，就是……我有些心疼吴兄。”</p><p> 苏容妘捏了捏宣穆的手，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柔声问他：“吴学子如何了？”</p><p> “他说，他母亲有了身孕，许是要再生个弟弟妹妹。”</p><p> 宣穆叹气一声：“可如今吴兄的父亲本该是他的小叔叔，待他们两个有了自己的孩子，吴兄的处境又该是如何尴尬？是不是时间久了，只有吴兄一个人会觉得他早亡的父亲，他是不是要看着自己娘亲与旁人幸福圆满？”</p><p> 他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娘亲，只是将视线落在娘亲拉着自己的手上。</p><p> “娘亲日后，是不是也会有第二个孩子？”</p><p> 他的手，也并非只有握笔这一个用处</p><p> 宣穆一双眸子生的澈亮好看，彼时却沾染了些失落与害怕，似是苏容妘只要开口应一声是，他便会就此被抛弃，成为她身边最多余的人。</p><p> 苏容妘看着心疼，伸手将宣穆抱在怀中，一下下抚他的后背安慰他：“不会的，我永远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p><p> 她眸光沉了下来，说这话倒是并非在骗宣穆，而是发自肺腑之言。</p><p> 虽说如今离开裴府的最好法子便是能生下裴府的长子，只是即便是生了下来，她也不会对一个被逼着降世的孩子有什么过多的在意。</p><p> 那孩子只会反复提醒她，她是如何被嫡妹困在这府里的，又是如何忍受着一次又一次同裴涿邂在一起交颈缠绵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