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他们不让我闺女治了……”<br />\n一号没再仔细听他们说话，他已经收录完资料了。<br />\n他对于钱斯明的态度十分生气。<br />\n若是钱斯明如同前几天的几个人一样，对一号挥了拳头，一号就有理由收拾小老头一顿。<br />\n但小老头只是说话难听，对一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br />\n并且老头年纪大了，比较脆弱，很容易死。<br />\n一号只能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向钱斯明，认真地告诉他：“你好多东西都是假的，你根本不懂古董。”<br />\n一号的眼神向旁边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店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瓷碗。<br />\n“这个也是假的。”一号说。<br />\n在一号说出口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脸色变得煞白。<br />\n钱斯明震怒，他爆发出不属于这个身体的能量：“滚！你懂个屁啊！”<br />\n一号倔强地坚守真理：“就是假的。”<br />\n那个拿着瓷碗的女人抖抖索索地站在那里：“应该是真的，”她无力地重复：“我公公婆婆宝贝得很，说是祖传的，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br />\n女人这些话和古董是不是真的没关系。<br />\n一号坚持：“假的。”<br />\n钱斯明不再理他，他凶巴巴地对那个女人说：“我得综合判断，你说你带女儿来看病，现在在哪儿？我去问问她。”<br />\n女人慌忙点头：“行行行，她在江市肿瘤医院，刚做了一次手术，还在重症病房，明天就回普通病房，到时候我带你去问问她。”<br />\n“我闺女知道的，从小这碗就不让她碰，她小时候不小心碰了，她爷爷奶奶打了她一顿。”<br />\n钱斯明点点头：“行，我明天跟你去医院问问她。”<br />\n女人将那个碗包了好几层，宝贝似得抱在怀里。<br />\n女人走了，钱斯明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他抬头看到了一号，老头一瞪眼：“滚！”<br />\n一号离开了，他在街头遇到了二号和胖花。这条街挺繁华的，街上很多小摊贩，胖花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被一个红色的小风车吸引得眼睛都不会转了。<br />\n二号给她买了这个小风车。<br />\n现在胖花手里紧紧握着小风车的棍子，二号教她：“呼～要这样吹气，小风车就会转起来。”<br />\n但胖花并不会，她努力模仿二号鼓起腮帮子，事实上并不理解这个动作是在做什么。<br />\n她最终没能吹出一点气流，转瞬后，她便忘记了刚吹气的事情，一心一意地看着红色的扇叶，啊啊地和它说话，但扇叶高冷地耸立着，并没有理她。<br />\n二号看着她这个傻样子，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脸蛋：“你真的是个没什么用的小废物。”<br />\n她看到一号走过来，一号的能量不对劲。<br />\n二号问：“怎么了？任务遇到了问题吗？”<br />\n“没问题，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号说：“但我遇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坏人。” <br>\n\t\t\t', '\t')('\n一号将钱斯明的事讲给二号听。<br />\n二号也不理解：“他也许是真的不懂古董。”<br />\n“我也觉得。”一号说：“但他不应该不承认，也不应该对我这么坏脾气。”<br />\n二号现在只庆幸她没有带胖花过去，不然胖花看到这么凶的老头，也许会害怕。她随口安慰一号：“任务完成了就好。”<br />\n他们应该回海市了。<br />\n他们两个向车站走去，下午有车去县城那边，等到了县城后，他们使用来时的方法回去。<br />\n路上，一号很安静，身体内的能量仍然不对劲。二号并不在意，他终归是能自己调节过来的。<br />\n胖花并不关心，她被周围吸引了注意力，现在正在对着一个卖臭豆腐的小贩大叫。小贩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很馋的胖宝宝，小贩也情不自禁笑起来，拿起一串臭豆腐摇晃，逗胖花。<br />\n胖花更激动了，简直要从二号的怀里蹦出来，小贩笑着，在疲惫的工作中感到了一些快乐。<br />\n二号温柔地告诉胖花：“你还不能吃这个。”<br />\n等他们走出了街道，向着车站走去的时候，一号忽然停下了脚步。<br />\n“不行。”一号严肃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br />\n他严厉地控诉：“那些古董是假的，如果这样流传下来，也许会给之后的人传递错误的信息。”<br />\n“并且他怎么可以这么固执。”一号说：“明明都是假的，我还告诉了他原因，他却只让我滚。”<br />\n“我们要尊重事实。”一号说：“他要明白这个道理。”<br />\n一号的视线看向二号：“我想再留一天，让钱斯明知道自己的错误。”<br />\n他说了最关键的一点：“他要向我道歉。”<br />\n一号以为自己义正言辞、正气凛然，但在二号眼里，他却有些可怜了。<br />\n一号脸上的表情是新的，并不来自他的资料库，也不来自于某个他们见过的人类，但一号并不知道这一点。<br />\n二号觉得这个表情有些像她曾见过的，大雨天非要出门的黄狗，被劈头盖脸地淋了一脸，夹起尾巴呜咽着回了家。<br />\n“好。”二号没有别的意见。<br />\n第27章 科学与人命<br />\n他们仍然住在了之前的那个酒店里。<br />\n前台的男孩看到他们回来，十分热情：“还住之前那间，可以吗？”<br />\n胖花对这里有印象了，刚被放在床上，她就娴熟地爬到了左侧，用软嫩的手指抠被子上绣出来的酒店标志。<br />\n一号不看她，他仔仔细细地检索资料，准备明天用铁一般的证据来说服钱斯明。<br />\n第二天，一号和二号分道扬镳，一号要跟着钱斯明去医院。二号不去医院，医院并不是景点，她想带胖花去看看江市的其他景点。<br />\n一号同意了二号的申请，他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资料，从工艺到色泽，从历史到现在，他能全方位证明那个女人的碗确实是假的。<br />\n上午钱斯明果然又不在店里，一号并不着急，他安静坐在店门口等待着。<br />\n但他最先等来的是昨天那个女人。 <br>\n\t\t\t', '\t')('\n女人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碗，她也记得一号，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br />\n又过了会儿，钱斯明来了，他看着门口的两个人，觉得一股子气涌上来了。<br />\n“我真是欠了你们的！”钱斯明大声地叹气，他相当恶劣地走过来，将他们两个推到一边，打开了店门。<br />\n女人赶紧追过去，一号也跟过去，他想开口：“关于这个碗……”<br />\n钱斯明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听这个。”<br />\n女人赶紧开口：“钱先生，我闺女已经去普通病房了，能见人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br />\n钱斯明摆摆手：“去去去，待会就去！”<br />\n他大声地叹气，似乎相当不满。<br />\n他脱下西装，顺手从兜里拿出一袋包子，然后将一个包子扔给了女人：“得先让我吃口饭吧，喏，见者有份，给你一个。”<br />\n女人千恩万谢地接过去，现在钱斯明和她的手里都有一个包子。<br />\n钱斯明咬了一口包子，他又看到了一号：“你怎么还不走。”<br />\n一号说：“我准备了很多的论据，来证明我的观点。”<br />\n“我不听！”老头暴躁地说。<br />\n一号很坚持：“这是科学，科学是人类进步的基础，我等着你愿意听的时候。”<br />\n钱斯明瞪着他，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无法沟通的：“你以前就这个样吗？你有没有工作？你老板能接受你这个样？”<br />\n一号想了想玉兰和老钱：“我只有一个样子，有工作，我的老板说我是人才。”<br />\n钱斯明现在也有点拿不准他的老板说他是人才，到底是夸他，还是嘲讽。<br />\n但对于脑子直成这样的人，钱斯明终于放弃了抵抗，他认命一样从袋子里又拿出来一个包子：“见者有份……你也来一个吧。”<br />\n他们三个人坐在店铺门口的门槛上，安安静静地吃起了包子。<br />\n吃完包子后，气氛缓和了一些。<br />\n饭桌是缓和气氛最有用的地方，门槛上吃包子有一样的功效。<br />\n“你叫什么？”钱斯明问。<br />\n一号说：“郝一。”<br />\n女人紧接着跟上：“我叫陈红花。”<br />\n一号听到了她的名字，他想到了胖花的名字的来源，花代表祝福，希望像花一样美丽。<br />\n一号称赞她：“很优美的名字。”<br />\n陈红花有些懵：“啊……谢，谢谢。”<br />\n陈红花又接着说下去：“我闺女叫黄鹂。”她想到了刚刚一号对她名字的称赞，转头解释：“黄鹂的名字是我找我们村小学老师起的，老师说是从古诗里来的，很好听。”<br />\n一号并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比红花好听，但他点了点头。<br />\n审美是一件比较自我的事情，一号并不强制要求别人听从自己。 <br>\n\t\t\t', '\t')('\n但科学不行。<br />\n钱斯明没什么耐心：“走吧，我去问问黄鹂。”<br />\n陈红花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向医院走去。<br />\n江市的医院很大，但也承载了超过负载能力的病人。毕竟江市是附近最大的城市，医疗水平最好。<br />\n甚至走廊里，都有病床。陈红花很明显对这里熟悉了，她带着他们娴熟地绕来绕去，走到了四楼。<br />\n“我闺女昨天才出重症病房，”陈红花小声说：“本来也要是要睡走廊的，但她……病情比较重，医生给她安排到了屋子里。”<br />\n陈红花打开了病房的门。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