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眼神太过炙热，彩凤最后将计算器给他们摸了摸。<br />\n“很贵的。”彩凤叮嘱：“轻轻摸。”<br />\n土崽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轻轻摸了摸。胖花就不行了，圆圆的小拳头砸在了计算器上，彩凤赶紧把计算器拿开，再不许他们碰了。<br />\n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彩凤继续经营她的店铺，二号慢慢不再过去，他在家里照顾胖花和土崽。<br />\n一号也微微地忙了几天。<br />\n过完年后，福字便没有订单了。玉兰和老钱再次回归了之前那种有一单没一单的日子。<br />\n他们并不着急，玉兰算过了，只要他们再攒点钱，就能买得起更好的机器了，便能接到更多的订单。<br />\n但老钱经过年前三个月，现在相当怀念被客户追着跑的感觉。<br />\n他蠢蠢欲动，十分想去问一号，能不能再改改机器。<br />\n但玉兰严厉地阻止了他。<br />\n“我们给他的工资，并不能使他为我们做这样的事情。”玉兰说：“我们都知道，上次是泼天的大运气。”<br />\n“这样的运气是求不来的。”玉兰拉着老钱的手安慰他：“你这次问了，那之后呢？每次都问吗？”<br />\n“就算他每次都同意，但我们挣到了钱，难道不会想要挣更多的钱，让他去改更多的机器吗？”<br />\n“他上次愿意，这次你问了，他也许也愿意，但之后他每次都会愿意吗？”<br />\n“等他不愿意的时候，谁都逼不了他。”<br />\n老钱挺不甘心：“那就这样吗？不温不火的？”<br />\n“对。”玉兰点点头。<br />\n她也急，但她明白不能开这个口，开了这个口，以后就刹不住了，她不想让一号觉得他们贪婪又愚蠢。<br />\n但玉兰也相信，他们身边留了个宝贝，那么，运气便不会只有一次。<br />\n一号挺喜欢这个厂子的。<br />\n他现在已经见过了很多人，有些人虚假，有些人狠毒，有些人无知，也有人善良，有人聪明。<br />\n玉兰和老钱给他的感觉挺舒服，他愿意接受那个十年合同的约束。<br />\n现在二号不用去彩凤那边了，一号也开始考虑执行之前想好的收录各地图书馆的计划。<br />\n他抽了一天时间，去了海市的图书馆，他才发现，海市最大的图书馆内并没有涵盖海市所有的书籍资料。<br />\n还有些古籍资料放在博物馆内，而重要的书籍资料中涉及的一些实物，他需要验证，而那些相关的实物分布在更琐碎的地方。<br />\n之前，一号认为他去一个地方收录资料，可以当天来回，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行。<br />\n每到了一个地方，他和二号都需要待上几天。<br />\n人类的历史实在太过冗长，每一块看起来普通的地面上，都可能发生过很大的事件。<br />\n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记录，每个家族也有自己的记忆。<br />\n小到一个县城，甚至一个村庄，他们的脉络都可能延伸到千年以前。 <br>\n\t\t\t', '\t')('\n一号已经收录了很多书，因此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老太太的裹脚布。<br />\n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又臭又长，充斥着谎言和真实。<br />\n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全部记录，从中找到有用的部分。<br />\n一号开始为这件事做准备，他要完成自己近期的工作量。<br />\n他再次站在了机器的面前。<br />\n老钱本来在屋里喝茶，他不经意地扭头，看到了一号的动作，瞬时间，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br />\n玉兰在看账本，看着看着发现了一个小问题，抬起头正准备问老钱的时候，老钱大步向前，捂住了玉兰的嘴。<br />\n“嘘。”老钱用眼神暗示玉兰。<br />\n夫妻两个安静地看向了院子里。<br />\n一号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因此，他们看不到切割工位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一号的指尖蓝色火花下，切割工位变成了更加复杂的布置。<br />\n片刻后，一号身体挪动，从机器边走开。<br />\n老钱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屋子里出来。<br />\n“小郝。”老钱努力装作平静，笑呵呵地问：“中午想吃啥？我给你买去。”<br />\n一号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想吃麻婆豆腐和辣子鸡。”<br />\n他最近发现，其实他身体内有条线路对辣味有些感知。<br />\n他不确定自己感知到的是不是就是彩凤说的辣味。<br />\n但那种让线路微微<br />\n振动，传递到能量源的感觉，让他挺喜欢的。<br />\n老钱立刻点头：“好。”<br />\n一号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我最近要请假几天。”<br />\n老钱又点头：“好。”<br />\n他有些急了，迟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于是，他胖墩墩的身子不经意地朝着机器靠近，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吃惊地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br />\n他十分矫揉造作：“小郝，不会是你又改了机器吧？”<br />\n一号敷衍地点点头：“对，简单改了改。”<br />\n他还是更在意吃饭的事情：“麻婆豆腐要辣一些，很辣那种。辣子鸡里最好辣椒比鸡肉多。”<br />\n老钱心累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一说机器。<br />\n一号又说了说自己请假的事情，终于他提到了机器：“现在可以做贺卡。”<br />\n他讲解：“切割成小的配件，然后工人组装。”<br />\n一号再没别的话，老钱只能自己去试了。<br />\n玉兰往机器里送纸，老钱庄重地在尽头接住。 <br>\n\t\t\t', '\t')('\n他们看到了纸张变成了很复杂的形状，很明显比之前的福字还要好看很多。<br />\n这是由于一号收录了海市图书馆的全部书籍，融合了古今中外的知识后，他能改造出更好看的图片。<br />\n玉兰和老钱将小配件组装在一起，做成了一张十分精致的镂空贺卡。玉兰十分震惊：“我的天，拿这个贺卡祝福玉皇大帝生日快乐都够了。”<br />\n玉兰立刻想到了这种贺卡的销路：“生日卡片，或者请帖都可以。”<br />\n“用不同颜色的纸，”玉兰继续思索着：“但是组装比较麻烦，需要熟练工。”<br />\n老钱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他眼睛亮亮的：“这个好，这个看起来就贵，能赚钱！”<br />\n老钱快乐地跑出去，给一号买了很辣的麻婆豆腐，还有辣椒和鸡肉一样多的辣子鸡。<br />\n吃饭的时候，老钱和玉兰苦口婆心：“小郝啊，你请假的时候注意安全啊，累了好好休息，千万注意身体。”<br />\n老钱很怕一号跑掉，他殷勤地给一号夹菜：“小郝啊，你去哪儿啊？去干啥？多久回来？”<br />\n一号慢条斯理地吃着辣椒，感受能量的微微震颤，他身心都愉悦起来。<br />\n享受完这点震颤，他看向了老钱：“人才的事，你少管。”<br />\n第19章 汤彩凤才能做的事情（三……<br />\n土崽已经一岁了。<br />\n是个相当强壮的小宝宝。<br />\n胖花也八个多月了，是个比土崽还强壮的小宝宝。<br />\n不过土崽有些腼腆，胖花更为活泼一些。<br />\n彩凤给胖花喂奶的时候，胖花那张全是肉的小肥脸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脸上的小绒毛像是丝绸的碎屑。<br />\n土崽站在床边，手扒着床沿，渴望地看着妈妈，啊啊地叫唤着。<br />\n等彩凤喂好了胖花，胖花迷醉又满足地躺在床上，彩凤轻轻地收拢衣服，土崽看到了令自己渴望的东西，更加激动起来，小脚几乎要蹦起来了。<br />\n“不可以。”彩凤温和但强硬地拒绝了土崽：“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br />\n彩凤对外面喊了一声，二号走了进来，将土崽抱起来。<br />\n彩凤说了自己的决定：“二哥，我想了想，打算给土崽断奶了。”<br />\n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太忙了，奶量不够喂养两个孩子，土崽可以断奶了。”<br />\n二号的眼睛幽深，其实如果很仔细地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他眼睛中的光和正常人不一样。眼睛的结构太精细了，他们没办法做到和人类一模一样，只能看起来差不多。<br />\n胖花最喜欢看二号的眼睛，看着看着，便伸出两只小手，总想抓住这两颗漂亮的东西。<br />\n二号思索的时候，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暗一些，只有高频闪过的数据亮光，看起来才能更拟人一些。<br />\n“这是一件需要递交上级决策的事情。”二号说。<br />\n彩凤没听懂：“啥？”<br />\n但她并没有很在意，大哥和二哥之前时常有这种来自外地人的奇特言论，她习惯了。<br />\n彩凤喂完胖花，便又去了店里。 <br>\n\t\t\t', '\t')('\n路上，彩凤脚步欢快，她穿着那双最好看的小皮鞋，身上也穿了她用自己挣的钱买的海市的漂亮衣服。<br />\n如果不知情的人，绝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得体又干练的饭店老板，一年前还在村里，挨着丈夫的毒打和婆婆的辱骂。<br />\n真奇怪，彩凤想着，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村子，但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村子，没有想起过赵大刚了。<br />\n赵大刚在她的生命中一闪而过，给她留下了一些已经完全痊愈的伤害，也给她留下了一个爱的种子。<br />\n她已经不怨恨赵大刚了。<br />\n但她也不感谢他，她只是在遗忘他。<br />\n土崽是她的孩子，也只是她的孩子。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