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号走向了路过的第二个人。<br />\n他同样被避开了。<br />\n接连着，有七个人没有接一号的话，终于，有个小老头停下了。<br />\n“这是啥？”老头声音很大：“怎么看着和农药一样？别想骗我的钱咧！”<br />\n老头怀疑地看着一号：“不会毒死人吧？”<br />\n一号仔细地重新查探了一遍那瓶果汁的成分，然后郑重地告诉老头：“虽然里面的成分对人全无好处，但也不至于毒死人。”<br />\n一号脸上露出了相当刻板的笑容：“您可以试试。”<br />\n他牢牢记得老头在意的点，于是再三强调：“不会死人。”他努力想把果汁卖出去，于是介绍得很详细：“里面的成分也许会让您有轻微的腹泻，但真的不会死人。”<br />\n老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br />\n屋里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快速地跑出来，将一号手里的果汁夺了回去。<br />\n老头慌张地跑开了，拐杖快速地点在地上，发出了啄木鸟一样的声响。屋里的男人把门关上了，隔着门大骂：“臭神经病！滚，再不滚，我找人打死你！”<br />\n一号看看老头的背影，又看了看屋里的男人，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失去了第一份工作。<br />\n他低下头，沉默地向前走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br />\n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号的工作仍然没有找到。<br />\n他搞不懂人类在想什么，他的机械能源翻腾着，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他却有些不敢走近人类了。<br />\n一号沉默地走着。<br />\n忽然，他收到了一点信号。<br />\n“一号。”<br />\n一号听到了二号的声音。<br />\n一号立刻站在原地，严肃地回应：“不是说除非紧急情况，不要这样联系我吗？这样可能被人类发现。”<br />\n波动的信号中，二号回答：“我记得，但是这是我们第一次分开，我有些担心。”<br />\n一号没有说话。<br />\n二号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这边很好。”<br />\n“胖花和土崽在睡觉，彩凤……”二号略微停顿：“彩凤吃了两大碗米饭和一碗炖肉。”<br />\n“一号，你那边情况怎么样？”<br />\n“很好。”除此之外，一号没有别的答案：“我这里很好。”<br />\n“不愧是一号。”二号不着痕迹奉承了一句：“所以你找到了工作是吗？”<br />\n一号站在墙角，光线阴暗，有虫子试试探探地爬上了他的脚。<br />\n“对，我找到了工作。”他这样回答。<br />\n信号切断之后，一号再次向前走去，这次他走向了有人的方向。前方有扇破旧的大门，里面有些喧闹。 <br>\n\t\t\t', '\t')('\n一号走了进去：“你好……”<br />\n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坐成一排的几个人正在奋力将一些信纸包装起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将包装好的信纸分门别类地放在箱子里。<br />\n另一边，一个胖女人焦头烂额地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br />\n“我想找工作。”<br />\n没人抬头看他。<br />\n一号只能大声又说了一次：“你好，我想找工作！”<br />\n那个矮个子男人抬起头：“你会做什么？”<br />\n一号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什么都不会。”<br />\n那些负责包装的人忙中偷闲地笑起来。矮个子男人也不再理一号，专心致志地整理箱子。<br />\n里面的胖女人崩溃地叫起来：“天呢，客户那边说不要手写的清单，现在要我们用电脑做一张清单，给他们发过去。”<br />\n矮男人也着急起来：“我们哪有人会用电脑啊，等明天才能去旁边街上找小赵帮忙，明天不行吗？”<br />\n胖女人不停地埋怨：“我都说了以后电脑肯定用得上，花那么多钱买了一个，你就是学不会。”<br />\n矮男人知道自己有错，小声为自己辩解：“不是说了吗，我会去参加培训班，但是最近太忙了……”<br />\n“我会用电脑。”一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br />\n矮男人疑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吗？”<br />\n一号无法解释，他直接走进去，走到了屋里笨重的电脑旁边。<br />\n“很贵的。”胖女人担心地叮嘱他：“碰坏了要赔的。”<br />\n一号的手放在了鼠标上，严格说起来，这台笨重的电脑，算是他的祖先。<br />\n嗯，外星祖先。<br />\n“有些难。”一号如实说。<br />\n然后，他将身体中一条逻辑线路持续降级，降到无法更低级的程度，握住鼠标的掌心中伸出了细不可见的金属丝，伸进了电脑中央。<br />\n胖女人担忧地看向一号，但在她眨眼的瞬间，一号便已经搞懂了这台外星老祖宗的全部运行逻辑。<br />\n胖女人再次眨眼的时候，一号扭头看向了她：“已经做好了。”<br />\n他将表格向胖女人展示。<br />\n胖女人惊讶得不得了，她看向外面的矮男人：“老钱！之前小赵是不是做个表都得一上午？”<br />\n老钱点头：“是啊。”<br />\n胖女人看了看一号，认真地想了想，又大声地喊：“老钱，我怀疑小赵那个龟孙子骗我们的钱了，这玩意做起来可快了！”<br />\n一号知道自己又做错了，那个小赵也因为自己蒙受了冤屈，但他不敢说话。<br />\n老钱跑过来，认真地看一号做成的漂亮表格，看完后，他问：“你要找工作？”<br />\n“对。” <br>\n\t\t\t', '\t')('\n胖女人仔细地看向一号：“现在会电脑的人才可不多，你去大公司也能找到工作。为啥来我们这儿？”<br />\n老钱咳了一声：“玉兰啊，人家找工作，你就说同不同意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啥。”<br />\n玉兰看了看院子里，又看了看一号做的表格，有些觉得自己埋没了这么好的人才。<br />\n“给你说实话，”玉兰说：“我们家厂子通常只有我们夫妻两个人，偶尔忙不过来才雇零工。”<br />\n“就一台机器，只能印信纸和作业本。机器还是我们买的别人不要的。”<br />\n“要是哪天机器不行了，我们又修不起的话，这厂子就倒闭了。”玉兰认真地问：“你做表格好，又比小赵诚实。要是好好找工作，肯定找的比我们这里好很多，我们也出不起多少工资。”<br />\n老钱瞪了玉兰一眼，巴结地对一号笑着：“也不是那么差劲。你放心，只要我们两口子能挣一分钱，肯定就有你的工资。”<br />\n他们说的太多了，一号直接抓取了关键词——会倒闭。<br />\n他矜持地点点头：“这里就是我最想要的工作。”<br />\n晚上到家的时候，一号手里拎着一个大包。<br />\n二号和彩凤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桌子边。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一号将包打开。<br />\n大包里面是八个大包子。<br />\n“老板给我的。”一号介绍：“他们说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br />\n因为今天没有钱给人才，所以玉兰拿了刚蒸好的大包子。零工们一人两个，一号是人才，所以有八个。<br />\n“我今天走了很远，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环境。”<br />\n“当我想找工作的时候，立刻便有人邀请了我。”<br />\n这是一号对自己今天的总结。<br />\n第6章 漂亮小皮鞋<br />\n第二天，一号又去上班了。<br />\n老钱和玉兰的厂子这两天接到了大单子，比较忙，一号坐在电脑边无所事事。<br />\n偶尔，在工人们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去帮忙操作了机器。<br />\n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停下来，零零散散坐在院子里吃玉兰昨天蒸的包子，还有刚刚炖出来的菜。<br />\n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从门口路过，和老钱打了声招呼。<br />\n“钱哥好。”<br />\n老钱笑眯眯地回应：“小赵也好。”<br />\n打完招呼后，年轻人看了看老钱手里的包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片刻后，他还是离开了。<br />\n一号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听到那个年轻人走一段距离，停在了路边。<br />\n“奇怪。”一号听到那个年轻人喃喃。<br />\n“之前玉兰姐每次见了我都要夸我电脑用得好，还给我塞大包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冷冷淡淡的。”<br />\n一号心虚地低下头。 <br>\n\t\t\t', '\t')('\n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号专门绕去了旁边的街道。<br />\n他看到了小赵在一家书店里坐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外面。<br />\n一号走过去，将两个包子送给了小赵。<br />\n“为什么给我包子？”小赵问。<br />\n一号想了想：“因为你电脑用得很好。”<br />\n今天的八个包子给了小赵两个，还剩下六个。<br />\n昨天的八个包子，他们三个，每人吃了两个，剩下的两个留给了二号和彩凤当早饭。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