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芙拿着她给的糖，正要打开包装，手指触碰到糖纸纹路，愣住了，喃喃：“这是砑花笺么……”<br />\n寻真闻言转头，捏着瓜子，点头：“嗯。”<br />\n念芙：“你竟拿它来包糖……”<br />\n寻真：“这纸很贵？”<br />\n“我家老爷……”念芙突然停住。<br />\n念芙的旧主是个商人，专营那些文人雅士所用的纸张文具之类的物件。<br />\n半月前，在一场晚宴上，被谢佑用一幅古画换了来。如今已是谢府的人，便不好再称旧主为老爷。<br />\n念芙直接说道：“我只是知晓，这砑花笺，小小一张，在市面上便要卖上五百文呢！”<br />\n念芙心想，看来府中传言果然不假，五公子当真是极为宠爱他这唯一的妾室。<br />\n念芙想起，从前在那商贾身边伺候时，有婢女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湿一张砑花笺，便是要脱光了衣服打的。<br />\n她那前主手段太过狠辣，天天打骂不断，起初被画换到这谢府时，念芙心里还惶恐不安，来了才发现，这里的日子与从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br />\n在谢府，不会挨打，只需将四爷伺候好了，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br />\n只是姐姐妹妹多了些，得想法子争宠。<br />\n念芙已十分感恩，觉得自己像是白白捡到了这神仙般的日子。<br />\n可她实在没想到，竟有人做妾能做到这般地步。<br />\n柳氏是如何做到的？<br />\n五百文一张的砑花笺，竟如同哄孩童一般，拿来给她包了糖果。<br />\n五公子，专宠她一个。<br />\n这纸居然这么贵。<br />\n寻真看到念芙一脸三观被震碎的表情。<br />\n心想，以后还是不用这纸包糖了。<br />\n过了许久，念芙凑了过来，声音极轻地问：“柳姐姐，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br />\n寻真偏头，看了眼她的表情，难以启齿的样子。<br />\n寻真：“你问吧。”<br />\n念芙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柳姐姐，我就想问问，你是如何……”<br />\n“……将五公子拴在你一人的床榻上的？”<br />\n在念芙眼中，寻真实乃吾辈楷模。<br />\n谢漼出身世家，人中龙凤，风姿卓绝。寻常女子入了这般高门大户，莫说独霸后院，便是想分得一丝恩宠，都得费尽心思。<br />\n可寻真不仅做到让谢漼的后院只有她一人，还一举诞下长子，这般能耐，实在叫人惊叹。<br />\n念芙认定她必有过人之处，哪怕所问之事再是羞耻，念芙也要问个明白。 <br>\n\t\t\t', '\t')('\n若是能学到些笼络男人的诀窍，日后岂不是荣华富贵享不尽了？<br />\n寻真当场石化，手一松，瓜子皮与瓜子肉都落在衣领上。<br />\n念芙扯了扯她的衣袖，双颊泛红，满是恳切道：“柳姐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br />\n见寻真仍不肯开口，念芙稍作思忖，接着道：“柳姐姐，我知晓砑花笺的价格，是因……我原先的主子便是做这砑花笺生意的。”<br />\n“半月前，旧主带我赴宴，遇了四爷，四爷用一幅古画把我换了来。”<br />\n“四爷院中姐姐妹妹太多，我怕失了宠，便没了好日子过，心里慌得很，柳姐姐，你就当救救我吧！”<br />\n在念芙看来，她从商贾之家踏入这高门大院，是上天的恩赐，她定要紧紧握住。<br />\n眼下，得想法子留住四爷的宠爱，最好能生下一儿半女，便能稳了。<br />\n寻真听了这番话，认真琢磨起该如何回答。<br />\n她自己的情况，是没有参考价值的。<br />\n寻真觉得，谢漼女人少，大概是因为他智商高，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功名利禄、仕途晋升上。没时间发展别的。<br />\n而且，现在只有她一个妾，以后又不一定。<br />\n以谢漼所在的阶级，获取性资源就是一句话的事儿。<br />\n没准在陇州，就寂寞难耐纳了一个呢，等他回来，自己说不定也有个姐姐或妹妹了……<br />\n寻真回想起以前看的各种狗血八点档电视剧，提取精华。<br />\n她弯弯手指。念芙凑近。<br />\n“就是吊着，叫人吃不着。”<br />\n念芙满脸惊讶，张大了嘴巴，不太认同地说：“怎能将爷推开呢？”<br />\n寻真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摇：“不是让你直接拒绝，而是要留有余地。”<br />\n“就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若即若离。”<br />\n“你要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得到了，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br />\n“这种患得患失，就能勾得人不上不下，为你牵动。”<br />\n念芙觉得好难：“可这怎么做呢……而且，若一直这般拒绝，不叫人得到，爷必定会厌烦的吧？”<br />\n寻真摇摇头：“这里面还有个学问，叫做沉没成本。”<br />\n念芙茫然。<br />\n寻真解释：“就好比你旧主，若是头一回做砑花笺生意，投了一万两银子，可运输的时候，纸张被雨水淋坏了，卖不出去，这一万两就打了水漂，收不回来了。”<br />\n“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会因为这一次失败，就放弃做砑花笺生意吗？”<br />\n念芙摇摇头，又点点头。<br />\n寻真接着说：“这就是沉没成本。”<br />\n“他投了钱、花了时间和精力，却血本无归。一般人就会因为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就更想得到回报。”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