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一定要站在她面前呢？颜洛君不知道。<br />\n又有病人在呼唤护士，傅瑞文将笔插回白大褂口袋里，转身朝喊她那人走去。<br />\n颜洛君这时候终于吞下了最后一口食物，算是回应方才姜舒言的话：“其实只有一个而已。”<br />\n第15章 能约个时间见面吗？<br />\n后半夜更是昏沉，颜洛君得极力盯着手机屏幕才能看清文字，于是抬头盯着输液袋出神。然后再闭上眼睛，睡不着却也睡不醒。<br />\n“颜老师，”她听见姜舒言说，“好像已经输完了。”<br />\n颜洛君睁眼抬头，这根本不是好像，而是血已经往上回过一部分了，并且大有继续往上的趋势。她移开眼，起身伸手想要将输液袋从挂钩上取下来，差点没站稳。<br />\n“坐着吧，”姜舒言将她按回椅子上，眼尖瞧见了从门外进来的人，“傅护士，麻烦来拔一下针。”<br />\n傅瑞文走过来，没拔针，先将输液袋取掉了。<br />\n“你得去注射室问一下，”她说，“大概会让你回诊室向医生确认无误了再拔针。”<br />\n这并占用不了多少时间。傅瑞文转身要走，鬼使神差地，颜洛君拉住了她的袖子：“加个微信吧。”<br />\n傅瑞文怔了下：“什么？”<br />\n“加个联系方式，”颜洛君笑了下，虽然面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偶遇两次了，说不定之后还有交集呢？”<br />\n傅瑞文犹豫了片刻，点头说好。<br />\n与病患交换私人联系方式其实不太好——但如果是和之前的恩人交换呢？理由总是有的，在某些时候她无师自通了为自己开脱。<br />\n她念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前三位就已经代表她并不是江市本地人。江市发达，大学又多，颜洛君自己也是两张电话卡，一张归属地在锦都，另一张常用的在江市。<br />\n傅瑞文有新的活儿要忙，颜洛君由傅瑞文陪着往就诊室去了。医生问了几个问题，一边敲病例一边问她需要开请假条吗。<br />\n“需要吗？”医生问，“19岁，还是学生吧，白天要上课？”<br />\n颜洛君翘课翘出习惯，她们学院松散惯了，不交假条说不定老师反而不知道缺勤这件事儿。保险起见，她请医生帮忙开了两天假条。<br />\n“万一有什么临时班会呢。”她拿着请假条出来，对姜舒言说。<br />\n“得了吧随便编个理由，”姜舒言正低头刷手机，“实习、专业课实践、开组会……反正导员也不care。我们东西还放在输液室的对吧？”<br />\n她们折返回输液室取东西，乱七八糟的病例化验单等纸张太多，颜洛君将它们一同塞到包里，抬头同姜舒言道：“打个车？”<br />\n“不然呢？要不再坐十五分钟，赶早上第一班地铁回去。”姜舒言讲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颜洛君觉得荒谬，但她没笑；两分钟后她们从医院电梯里出来，颜洛君突然开始笑。<br />\n“你笑什么？”姜舒言诧异道。<br />\n“坐地铁回去哈哈哈哈……好天才的想法。”她蹲在地上笑得眼泪溢出来。<br />\n“完了，”姜舒言叹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熬通宵熬傻了。”<br />\n“两个通宵，”颜洛君纠正道，“简直去掉我半条命。”<br />\n“网约车还有五分钟到，”她又打了个哈欠，这下更加泪眼模糊，其实根本已经不觉得困了，反而挺精神，但有能感受到自己的确是不太清醒，“在这儿等一会儿吧。”<br />\n“也算是增加人生新体验了，”颜洛君喃喃道，“下次再半夜突发恶疾……”<br />\n“你还突发恶疾呢，”姜舒言道，“最好是这辈子都别再突发恶疾了。” <br>\n\t\t\t', '\t')('\n她拉开车门，二人如来时一样坐在后座。颜洛君感慨道：“不过还有一点，就是确认了自己的确不适合夜场……哈欠，我们专业那几个经常半夜出门喝酒的都是什么作息啊，真的好困。”<br />\n“好困。”姜舒言重复道。<br />\n回宿舍没惊动另外两人，颜洛君头一回觉得床这么冷漠过。果然困的时候都是正在复习中，折腾一大晚上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头重脚轻。<br />\n但总之还是睡了，可能辗转反侧了近半个小时。白天的时间也是睡过去，毫无知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br />\n许唯芝推门走进宿舍，颜洛君嗅到她外卖的香味。她听见姜舒言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无声地拉开了床帘，还没完全清醒，不想下床。<br />\n“……我也醒了，”半晌，姜舒言说，“开灯吧。”<br />\n许唯芝起身去开灯，她们宿舍每日必会上演的固定对话场景：<br />\n“醒了吗？”“醒了。”“我也醒了。”“开灯吧。”<br />\n接下来也是固定的：“你点了什么外卖？好香。”<br />\n“我吗？”许唯芝应了声，“煲仔饭，香菇炖鸡的。”<br />\n颜洛君胃里还烧得慌，但比昨晚已经好多了，只是单纯的饿。约莫在医院将胃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吐出来后，只吃了个傅瑞文给带的小面包。<br />\n“对了，”许唯芝突然说，“今早那节课点名了，我跟助教说了你俩昨晚去医院，洛君你们记得再在微信上和助教说一声。”<br />\n“谢谢宝。”<br />\n刚睡醒还不太适合进行正式交流，颜洛君点好外卖，爬下床，将手机插上充电器，出门洗漱。<br />\n回来的时候姜舒言还在床上，正掀开帘子问她点了什么外卖。<br />\n“粥。”颜洛君安然道。<br />\n“……差点忘了你还生着病，”姜舒言躺回去，“你和助教说吗？你说的话帮我说一声，我就不单独找她聊了。”<br />\n颜洛君先慢悠悠吃了早饭——一块曲奇饼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忘记是凉的了，一口下去觉得胃又开始痛。<br />\n有完没完了？<br />\n好在只是一小会儿，她从此将走上保温杯里装温水的养生生活。拿了外卖回来先拿出ipad找了个下饭视频，然后一边拆一次性筷子一边和助教发消息。<br />\n助教回复得很快：情况已知晓，颜同学。方便提交医院开具的请假条吗？电子版先发给我，下周课前提交纸质版。<br />\n颜洛君：好滴，稍等。<br />\n她在昨晚背的包中翻找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找到请假条，只有一堆化验单挂号单缴费单等。<br />\n颜洛君：不好意思，请问挂号单可以吗？<br />\n助教：不行哦同学，学校教务要求提交正式的请假条。<br />\n颜洛君转而将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在了桌面上，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一览无余的纸堆里根本没有请假条——丢哪儿去了？<br />\n正当她已经开始思考重新去医院开一张时，微信突然收到好友添加提醒：<br />\n傅瑞文，我们见过。——来自手机号查找。<br />\n真奇怪，她分明记得是傅瑞文将手机号念给了自己听……<br />\n傅瑞文：[图片] <br>\n\t\t\t', '\t')('\n傅瑞文：请假条，在输液室的椅子上捡到的。<br />\n颜洛君如蒙大赦，立刻将照片转发给了助教，助教回“ok，记得下节课带纸质版哦”。<br />\n颜洛君生怕再多一秒傅瑞文就将它给当废纸扔了，键盘敲得飞快：姐！姐姐！你还留着吗！<br />\n傅瑞文：什么？<br />\n颜洛君：请假条。<br />\n傅瑞文：嗯，收在我这儿了。<br />\n颜洛君：谢谢谢谢，你是我亲姐。或许我们能约个时间见面吗？想请你把这张纸带给我，你给个定位我过去找你也行！<br />\n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很久。<br />\n傅瑞文：很急吗？<br />\n颜洛君：不急的，下周之前就行，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学校一定要交纸质版请假条，破学校真是规矩多。<br />\n又是“对方正在输入中”，颜洛君耐心地等了很久，对面才发来一句：晚点聊可以吗？我要上课了。<br />\n这年头竟然还有上课不玩手机的大学生。颜洛君颇为震撼，觉得自己理应感到万分羞愧，事实上她对此作出的回应是，在许唯芝问她需不需要今天早上专业课的录音时，不假思索地说“谢谢你呀，不过算了吧，反正我大概率也懒得听。”<br />\n姜舒言在被子里说：“我也。”<br />\n第16章 有点像加了什么商业伙伴。<br />\n直到晚上十一点，颜洛君才再次收到傅瑞文的消息。这个时候她几乎已经将请假条这事儿给忘了——刚过完期中月，生了场大病身心俱疲，怎么说也得先放空会儿。<br />\n拒绝了方荷出门喝酒的邀请，后者正对着化妆镜补妆：“啊？洛君你昨晚去医院了？我一点动静都没听见。”<br />\n她从帘子里探出头来，眼线只画了一只眼睛：“唯芝你听见了吗？”<br />\n许唯芝取下耳机：“啊？”<br />\n方荷重复了一遍问题，许唯芝说：“没……听见了，但洛君不是让姜舒言陪她去医院了嘛，人多了反而添乱。”<br />\n“哦哦，”方荷转而问道，“医生怎么说？”<br />\n颜洛君心不在焉：“约个时间……”<br />\n“啊？”方荷吓了一跳，“还要再约个时间复查？”<br />\n“不是不是，”颜洛君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没什么大问题，肠胃炎，开了药，注意饮食养养就行。”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