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罗彦林看了一眼钱棠，脸有些红，说了自家地址后，他轻手轻脚地坐到钱棠身旁。</p><p> 车子启动，驶到路口慢慢转弯。</p><p> 钱棠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玉岩屋坐直身体。</p><p> 罗彦林察觉到什么，也转头朝窗外看：“怎么了？”</p><p> “陈江时。”钱棠指了一下路口。</p><p> 罗彦林探头顺着钱棠所指的方向看去，由于车子慢慢驶远，他只来得及看到一群学生模样的男生在路边围成一团，不由得撇了撇嘴。</p><p> 钱棠刚好收回目光，见他这副表情，挑了挑眉，同样的话抛回去：“怎么了？”</p><p> “还有袁孟吧？估计又是和那些外班的混在一起。”罗彦林说起这些，语气十分不屑。</p><p> 钱棠还是撑着下巴的姿势，偏着脑袋，饶有兴趣地说：“他们的关系好像特别好。”</p><p> “他们从小就上一个幼儿园，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听说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罗彦林说。</p><p> “这么久啊。”钱棠感叹了一句，“真是不容易。”</p><p> “臭味相投罢了，那个王昊是我们年级出了名的差生，陈江时袁孟他们和那个王昊一起混到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罗彦林顿了顿，又补充道，“估计以后他们连大学都考不上。”</p><p> 钱棠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我看过你们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陈江时在中下游，成绩说不上好，但也没那么差，现在才高二，他努努力还是有机会上本科线。”</p><p> 罗彦林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不作回答。</p><p> 钱棠深深看了罗彦林几秒，嘴角蓦地往下一沉，之后的一段路里，都没再说话。</p><p> 罗彦林自然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下车，他向钱棠道别。</p><p> 钱棠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身体倾斜过来，“啪”的一下拉上车门。</p><p> 罗彦林：“……”</p><p> 车上，开车的阿姨从后视镜中观察完钱棠的表情，才说：“你妈回来了，在家里等你。”</p><p> 钱丽上午回的梧桐市，她有不少同学定居梧桐市，等和那些同学见完面，已是下午四五点，她才打电话让家里的谢姐过来接她。</p><p> 回到家，谢姐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去接那个小子。</p><p> 钱丽只回来住几天，衣物那些早让助理邮寄过来，这会儿两手空空，没有歇息的意思，抬脚就往楼上走，她之前送钱棠和钱玉勤回来，虽然只呆了一天，但也了解了这栋房子的布局。</p><p> 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p><p> 她向左直走，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轻敲两下房门后，推门而入。</p><p> 一股带着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清新剂，这个房间的面积很大，由于家具不多，看上去有些空旷，靠近落地窗的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老人。</p><p> 老人之前应该在休息，被钱丽的敲门声吵醒，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p><p> “妈。”</p><p> 钱丽喊了一声，走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p><p> 好久不见这个唯一的女儿，钱玉勤的态度称不上热络，闭上眼睛缓了片刻，才又睁眼哼了一声。</p><p> “你还知道过来。”说着，她自个儿从床上坐起来。</p><p> 钱丽伸手想扶，可看对方那个脸色，又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p><p> 她上下打量钱玉勤，见对方还是老样子，也就放宽了心。</p><p> “这次放假，我让你们回去，你们不想回去，只好我过来了，正好这几天没有工作，我好好陪你们。”钱丽替钱玉勤捻了捻被角。</p><p> 如今天气降温，谢姐给钱玉勤换了一床厚被。</p><p> 钱玉勤闻言，直勾勾地盯着钱丽。</p><p> 钱丽面不改色，还冲她笑了笑。</p><p> 钱玉勤这才开口：“你那个男朋友同意你过来？”</p><p> “妈，你这是什么话。我过不过来还要他同不同意？”钱丽无奈地说。</p><p> 钱玉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笑完，蓦地一顿，偏过头咳嗽起来。</p><p> 钱丽连忙给她抚摸后背。</p><p> 钱玉勤的年纪到底大了，虽然一直好好养着身体，但精神气还是大不如从前，连说话都不如从前那般有中气。</p><p> 咳嗽完，钱丽起身倒了杯水给钱玉勤润润嗓子。</p><p> 钱玉勤喝了水，把杯子还给钱丽，才接着说：“你不是打算和那个小白脸结婚吗？怎么没有下文了？”</p><p> 说起这个，钱丽不由露出头疼的表情，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按了按太阳穴说：“还没定下来。”</p><p> “现在不急了？”</p><p> 钱丽一听这话，顿时皱眉：“我什么时候急过？”</p><p> “你是不急，可我看你身边那个小白脸急得很，好不容易把你屁股后头的两个拖油瓶挤走，恨不得当天就和你去民政局领证……”</p><p> “妈！”钱丽打断钱玉勤的话，“你左一个小白脸右一个小白脸就算了，</p> ', ' ')('\n <p>但我请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p><p> 钱玉勤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不说话了。</p><p> 母女俩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直到敲门声响起，不等她俩有所反应，门就被打开，钱棠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p><p> “姥姥。”</p><p> 钱玉勤立马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朝钱棠招了招手。</p><p> 钱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扑到床上，缠着钱玉勤腻了半分多钟，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床边还坐着一个钱丽似的。</p><p> “妈，你怎么来了？”钱棠趴在钱玉勤的怀里问。</p><p> 钱丽的眉头拧成了结，视线从钱棠的头扫到脚，最后停在那只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右脚上。</p><p> “你的脚怎与言文么了？”钱丽不答反问。</p><p> “做值日的时候扭着了。”钱棠不以为意地说，“医生说没有大碍，养几天就好。”</p><p> 钱丽本想仔细问问，可看钱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微妙地和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了，她心里噌地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训斥的话脱口而出。</p><p> “你是傻子吗？做个值日能把脚扭到。”</p><p> 钱棠一愣，瞬间收起所有表情。</p><p> 钱玉勤见状，也是笑容一收，不悦开口：“扭到就扭到了，又没扭到你的脚，你激动什么？”</p><p> “妈……”钱丽起身，看钱玉勤这么维护钱棠，头疼地说，“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他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做大事？而且你也太娇惯他了，他都十六岁了，不能总是躲在你怀里寻求庇护，你得让他学会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p><p> “你也知道他才十六岁啊？”钱玉勤说，“他都没成年，你要他做什么大事？你十六岁的时候不还天天撒着脚丫子在街上疯玩。”</p><p> “……”</p><p> 钱丽无话可说。</p><p> 焦灼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晚上饭点，钱玉勤一般在房间里吃饭，饭桌上只有钱棠和钱丽两个人。</p><p> 钱棠吃完，放下碗筷就走。</p><p> 回到卧室里，他蜷缩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抱着平板划来划去，始终心不在焉。</p><p> 没多久，房门忽被敲响，来人和他一样没有素质，不等他回应，就直接开门进来。</p><p> 钱棠抬了下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钱丽的身影，又迅速把眼皮垂了下去。</p><p> 他余光撇着旁边的地板，眼睁睁看着钱丽那双穿着拖鞋的脚在半步之外停下。</p><p> 钱丽开门见山：“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脚。”</p><p> 钱棠不情不愿：“我看过医生了。”</p><p> “校医总有判断不准的时候，再去医院看看，保险一些。”钱丽语气强硬，态度不容拒绝，“给你五分钟时间，我在楼下等你。”</p><p> 说完，她转身就出去了。</p><p> 钱棠磨蹭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还是瘸着腿起来换衣服，来到楼下，钱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打电话。</p><p> 但想也知道她在和谁打电话，拧了几个小时的眉头终于松开，嘴角翘起，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p><p> 钱棠杵着拐杖，故意挪到钱丽的视线范围内。</p><p> 果然，钱丽看到他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是眨眼间，就恢复了之前的冷淡。</p><p> 钱棠眯了眯眼，十分想笑。</p><p> 来到车库，钱丽直接坐上驾驶位，钱棠把两个拐杖横放到后座，才一瘸一拐地坐上副驾驶位。</p><p> 车子在导航的指引下缓缓驶出别墅区。</p><p> 车内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落针可闻。</p><p> 几分钟后，钱丽主动打破沉默：“新学校怎么样？”</p><p> 钱棠双手揣兜，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你问的哪方面？”</p><p> “各方面。”</p><p> “那还用说？肯定都比不上a市的学校。”钱棠实话实说。</p><p> 钱丽又问：“交到新朋友了吗？”</p><p> “交到了。”钱棠回答。</p><p> 钱丽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偏头看了一眼钱棠。</p><p> 她对自己的儿子自然了解，从小父亲缺席，母亲忙于工作，只有一个姥姥惯得他无法无天，这样娇纵跋扈还阴晴不定的性格在a市都没几个朋友，来华阳市竟然交到朋友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