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在过去,曦雾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踩过枢零的雷太多次,再踩他就不是情商低,而是没把枢零挂心上了。</p><p> 枢零会这样,只是因为他是异常个体。他去到哪里,他的族胞们对他的恐惧就在哪里蔓延开。</p><p> 枢零在害怕,他出现在皇宫外时他的族胞们会害怕遇见他。</p><p> 曦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枢零说:“我们快走吧,你的生日惊喜还在等着你呢。”</p><p> 过了一两秒,枢零才重抬起脚步。</p><p> 曦雾已经提前叫好了传送虫车在外面等着他们。</p><p> 上车后,枢零问:“我们到底要去哪儿?”</p><p> 曦雾微微一笑:“去《千奇厨房》的节目组大楼。”</p><p> 在那瞬间,曦雾正和枢零相牵着的左手,它粉碎性骨折了。</p><p> 曦雾的大黑蛾子,他退行成了一只炸毛中的蓬松毛毛虫。</p><p> 第八十一个蛋糕</p><p> 那天晚上, 曦雾在左手的剧痛中头一次得知道——</p><p> 原来毛绒蛾子也会像猫一样的炸毛。</p><p> 枢零的大背头能在瞬间变成刺猬头,翅膀也能像弹簧刀一样的在瞬间弹展开。</p><p> 好在曦雾已经不再是蓝星猴子,区区粉碎性手部骨折而已, 只两三分钟他体内的伴生菌群就能给他修复好。</p><p> 他一边痛得冒冷汗,一边忍不住地坏笑,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摸枢零的“新发型”。</p><p> 枢零的头发立马扭动着把曦雾的右手缠得紧紧的。</p><p> “我…不能去。”枢零的语调十分僵硬艰涩。</p><p> “但是, 小绒毛——”曦雾看向车窗外, “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他又转回头, 阳光灿烂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无赖的痞气,“走吧, 来都来了, 我们下车吧。”</p><p> 枢零没有动。</p><p> 曦雾便使劲揉揉枢零的头发, 促使它们把他的手给松开。</p><p> 平时枢零都不让他摸头, 因为枢零的头发其实也是他感知触须的一种,对外物触碰比较敏感。</p><p> 枢零的头发们果然禁不住痒地松开了。</p><p> 曦雾直接将手往下一搂, 吹着欢快的口哨把枢零一把子扛到肩上。</p><p> 此刻如果有蓝星人在现场, 他将不难听出曦雾吹的是猪八戒背媳妇的调子。</p><p> 枢零僵得跟一尊青铜雕像似的。</p><p> 曦雾搂在他大腿上的手, 都感觉像是在搂铁坨子。</p><p> 曦雾等自己的左手恢复了一点后, 便跟他换一个公主抱的姿势。</p><p> 并强迫他往《千奇厨房》的节目组所在大楼看去。</p><p> “枢零,别怕了, 你喜欢了他们的节目那么久, 你都不想去和他们见个面说句话、亲口尝一下他们做的菜吗?嗯?”</p><p> 曦雾像一名中年大叔一样的,坏笑着用自己并没有胡茬的下巴左右蹭着枢零的脸蛋。</p><p> 但由于他的长相实在好看,他做这样的动作比起捉弄人,更像是在暧昧调情。</p><p> “……”枢零的羽须耷拉着。不情愿得像一个即将被拖去医院打疫苗的学前班小孩。</p><p> “哎……”曦雾叹一口气,“你就是对情绪太敏感,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枢零, 你觉不觉得,在整个虫群中,最害怕、最介怀你这个异常个体的人,其实是你自己。”</p><p> “…………”</p><p> 曦雾垂手要把重沉沉的枢零给放回地面上去。</p><p> 枢零却像树袋熊一样地用力抱住他,埋住脸,并不肯下去。</p><p> 曦雾便打消了松手的念头,转而抱着他走到一旁的台阶处坐着。</p><p> “枢零,你现在还会因为我的思维不透明,而害怕和我日常相处吗。”</p><p> 曦雾没等枢零回答,便自己说:</p><p> “你并不会怕了,对吗,反而你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p><p> “你的妈妈又会害怕和你相处吗,她也不会,对吗,她很高兴能看见你,很乐意陪在你的身边。</p><p>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害怕我,你的妈妈也不会害怕你?”</p><p> 曦雾极为温柔地抚着枢零的后背。</p><p> 他的双眼中正溢满出一种柔软的光亮。</p><p> 这种光会使人不自觉地信服起他的话,就仿佛拥有魔力,一种让任何人都染上趋光性的魔力。</p><p> 又或者,可以将这种“魔力”称之为——圣性。</p><p> 他的语气像在布道:“因为一种情绪可以战胜另一种情绪,爱会为人战胜恐惧。你的族胞们对你的恐惧,只是源自于未曾接触共处前的偏见。</p><p> “就像陆生的动物害怕河流,他们啜饮河水,却又同时害怕跌入河中。而偏见可以被情感消弭,就像飞鸟可在水面嬉戏,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浮于水里。”</p><p> 他横抱着枢零站起身,“我亲爱的陛下,我会带你去找你心爱的四位大师们分别索要一个拥抱。”</p><p> “不……”枢零紧张得圈紧了抱在曦雾身上的手。</p><p> 曦雾向前的脚步毫无停顿。</p><p>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就认</p> ', ' ')('\n <p>真阻止我。你有很多可以停下我继续往前走的方法,不是吗?</p><p> “不管是喝令我,还是从我身上跳下去,还是用心能将我定在原地,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陛下?</p><p> “你总是顾虑着别人会害怕你,就强迫自己从所有人面前躲开,可你有没有为你自己着想过?</p><p> “你有没有想过大家是会愿意接纳你的,你又并非一个坏性子的人。你在星际网上都能交到那么多朋友,换回到你的族群中,你就反而交不到了吗?</p><p> “难道你的族胞们,尽是些偏见到连是非善恶也辨不清了的、压根不值得结交的坏虫?</p><p> “到底是大家在排斥你,还是你自己从没接纳过你自己,是你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你成为异常个体的那一天,你一直没能从那种突然而来的恐惧中走出来。</p><p> “枢零,今天已经是你第三千六百岁的生日了,你的日历真的该翻页了。你要是伸不出手,那就让我来替你翻。”</p><p> 枢零不禁将他埋在曦雾肩窝里的面颊稍稍抬起,向上看去。</p><p> 曦雾少有的没在笑。</p><p> 过分庄严肃穆到像一座静止的白色石膏像,连他纤长的睫毛都带上种石雕般的质感。</p><p> 但正从曦雾身上溢散出来的那些情绪,却并不似石膏像般冰冷。</p><p> 它们是坚实的、温暖的、富有支撑力的,就像他正抱着枢零的这双臂膀一样。</p><p> 枢零不觉将自己的心跳声与曦雾胸膛上传来的心跳声频率相贴近了。</p><p> 就像一颗流浪的星体撞进另一颗星体的引力捕获范围,他被动又主动地寻找着那条,能让自己在他身畔安身的引力轨道。</p><p> 当曦雾也低下脑袋,将那双冰蓝色的丹凤眼向他看来时,枢零的心底陡然孳生出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情绪。</p><p> 似心中的一只卵荚开裂,新孵化出了许多只小虫,他们用尚未硬化的柔嫩节肢在她的心头上爬来爬去,好奇着未来与明天是什么样的。</p><p> ——这是枢零曾从母亲的脑袋中看见到过的一段记忆。</p><p> “枢零,你之前说我很好,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好的人,我也觉得你很好。”</p><p> 曦雾的尾巴伸来,它轻轻摸了摸枢零的脸颊。</p><p> “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哄我开心,虽然你总是笨拙地闹出乌龙,经常分不清别人给你提的建议只是在跟你开玩笑……”</p><p> 一想到这段时间他和枢零的那些回忆,曦雾便不禁失笑。</p><p> 什么相信了别人说的,只要让曦雾在烧红的钉床上孤身睡一晚忆苦思甜,第二天曦雾的脸上保准堆满了笑容,再也不会不快乐了。</p><p> 当时曦雾问枢零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要是在那上面睡一晚,他直接没有第二天了,并且枢零会被铁板烧法皇人给香得直站在床边上流口水。</p><p> 枢零严谨地回答说,他有给曦雾准备安全防护服以防止曦雾在床上睡死过去,一边又吸溜了下口水……</p><p> 什么用宝石、贵金属给曦雾做了一顿极其华丽丰盛的爱心晚餐。</p><p> 当时曦雾问枢零有没有一种可能,身为普通碳基生命的他是咬不动更消化不了这些食材的。</p><p> 枢零严谨地回答说,他可以帮曦雾把“食物”切成小块,并且有给曦雾准备一根食道导管,使曦雾可以一边吃一边用导管往外排泄而不必消化……</p><p> 什么按“热心网友”们的建议给曦雾送来一堆诸如女装、狗链、钢丝球之类的礼物……</p><p> 曦雾脸上的笑,逐渐变得有些无奈。</p><p> 他的尾巴在枢零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p><p> “哎……你甚至还听信说要给我纳妾。你那天真的把我给气到了,你怎么能舍得把我分给别人!要不是我心知道,你多半是不完全理解‘纳妾’是什么意思的,那我那天绝对要打扁你的屁股。”</p><p> 枢零心虚地将羽须往两边耷拉。</p><p> “你以后可再也不能说这类话了,不管是说要跟我离婚放我走,还是说要给我找别的人。你这样做我半点也不会开心的,我只会生气。</p><p> “而除此以外……”曦雾的微笑又甜又涩,“谢谢,你为我留下的这些所有记忆。你要送给我的幸福与快乐,我都收到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