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至于在敬亭山中被祂抓住的璇姬，怎么不是小动物呢？</p><p> 风满楼忽然停下脚步，在言说身前略微弯腰，仰头注视着他：</p><p> “师兄啊，我突然觉得你这样很有人……不是，呆呆的，很可爱。”</p><p> 风满楼本想形容言说现在的状态很“人机”，只是考虑到修真界的人可能听不懂现代的网络用语，就换了一个言说能听得懂的形容词。</p><p> 新的对话转移了言说的注意力。</p><p> 馒头，说他现在呆呆的？</p><p> “呆”这个形容词，让言说想起了洪晨雨，那只愚钝化身的尸虫。</p><p> 本体显化出的三尸虫，各有不同，但还是存在细微的相似之处。</p><p> 馒头会认识洪晨雨吗？</p><p> 言说暗中咬牙切齿，只是祂的面容实在太冷了，以至于细微的表情变化难以被馒头的眼睛捕捉。</p><p> 一定不要！该死的切片竟然和劣质无糖馒头勾勾搭搭，太恶心了，不能让他脏了馒头的眼睛。</p><p> 在言说无比纠结的时候，风满楼依旧娓娓道来，很认真的想把自己的未婚夫介绍给“大家”：</p><p> “别太紧张，我娘以前带我来过这里，他说这里埋葬的都是自家人，他们不会害我，我喜欢你，所以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p><p> 神族才不稀罕馒头的喜欢。言说想。</p><p> 祂眼里的馒头值得最好的，所以明明最适合风满楼的童年生活，应该是生活在洞天福地，做个被娇宠长大的小少爷，而非要背负着父辈的血仇而活。</p><p> 但是因为自己带来的那场黑雾，馒头……</p><p> 言说发现，他不只是因为申无命心中生出恐惧甚至还会生出怜悯、爱惜的想法。</p><p> 这种想法对于神族来说不正常。</p><p> 祂不知道自己开始变得像一颗馒头，只是出于对申无命的怜惜，想，馒头因为我而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亏欠馒头的全部都补回来。</p><p> 风满楼继续给言说介绍老宅中的断壁残桓。</p><p> “这里……”</p><p> 风满楼突然没有继续说话。</p><p> 他原本想要介绍的地方，就是小时候练成应觉镜的那处秘境。</p><p> 隐藏在某处废墟下。</p><p> 只是，风满楼即将在开口和言说介绍秘境的时候，有一种预感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刷屏。</p><p> 不能让言说知道秘境的存在。</p><p> 这是没由来的第六感，是直觉，而且不是第一次。</p><p> 在法门寺得到无名蛇骨的时候，风满楼同样也出现了这种想法。</p><p> 在正魔两道和父亲们之间，反复横跳多年的风满楼，练就了很准的直觉。</p><p> 这个时候，他的直觉好像又产生作用了。</p><p> ……</p><p> 黑雾环绕的古宅, 万籁俱静，过分浓郁的黑雾有如实质，一眼望不到边际。</p><p> 风满楼向爱人介绍古宅旧事的声音, 在漆黑的浓雾里却能产生回音。</p><p> 黑雾确实神奇, 但是风满楼和言说都不在意。</p><p> 行走在黑雾中的人, 一个想要隐瞒黑雾下存在秘境, 无暇关注外物；一个对黑雾的种种不可思议早就习以为常。</p><p> 关于馒头陷入突兀的沉默, 言说并没有试图催促他。</p><p> 年轻的馒头总是思维活跃，自己作为年长者, 自然应该关照他, 稍微跟着馒头的节奏走也无妨。</p><p> 申无命突然的沉默, 让言说有时间思考。</p><p> 黑雾就是黑雾, 古宅也是普通的废墟，虽然很陌生，没有属于祂或者任何一个孩子的气息, 不值得祂投以过多关注的眼神。</p><p> 馒头就是祂在这个小世界发现的适格者之一，具有能够转化为神族的潜质。</p><p> 而关于适格者出现的规律，就连神族也不曾探明。</p><p> 但是言说觉得, 子女的血肉构成来自父母, 任何变异, 或许都能在基因的组成中找到答案。</p><p> 他已经确定仙尊并非适格者了, 所以很有可能, 馒头的“母亲”是适格者，有转化成神族的可能。</p><p> 证据就是，那位夫人虽是无糖馒头，却可以带着馒头进入黑雾笼罩的老宅，不会在黑雾中迷失变异。</p><p> 不会在黑雾中迷失变异, 除非对方极其强大，可以和被小世界法则削弱过的神族抗衡，是极其强大的含糖馒头。</p><p> 可是据馒头说，他的生物学母亲是实打实的无糖馒头，自然和强大无关。</p><p> 为适格者，或许是那位夫人能平安进出黑雾的唯一解释，馒头作为适格者的体质，也很有可能就是遗传自那位夫人。</p><p> 作为合格的父亲和主神，言说不会放过给族群增添新鲜血液的机会。</p><p> 言说无暇纠结自己是否会被馒头原谅，而是开门见山，问，“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p><p> 其实不用问，言说就能猜到风夫人的脾气或许很不好。</p><p> 被神族力量污染，会失去理智，滋生恶念，无法拥有正确的认知：而后□□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样子，经历许多种不可言说的苦楚，方</p> ', ' ')('\n <p>才有可能被升格成神族……只是可能。</p><p> 风夫人日后的去向显然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言说尚且没有想好该如何使用，只是觉得必须尽快确认这件事。</p><p> 抢占先机将牌拿在手中，是主神在攻略无数小世界的进程中得出的游戏经验。</p><p> 这个想法刚刚在言说心中形成雏形，就有另一个神秘的声音，不停地祂的脑海里呼喊：</p><p> 【你】明白的，馒头是【你】的挚爱，所以将馒头的血缘亲人作为谈判的筹码，真得对吗？</p><p> ……</p><p> 师兄想要了解“母亲”，这应该是想要成为家人，让关系更进一步的前兆，很好。</p><p> 被直觉提醒，纠结于如何隐瞒老宅秘境的风满楼，总算松了一口气。</p><p> 脾气坏对魔尊而言并非贬义词，是形容词，所以风满楼被言说问了有些冒昧的问题，也不生气。</p><p> 被师兄贴心地给台阶下的风满楼一拍掌心，像是终于找到可以和他吐槽的树洞，“他脾气确实挺坏的，就像风一样充满变数，琢磨不透，但他是个好人，很爱我爹还有我，他也会喜欢你的。”</p><p> 就像魔尊对待文轩那样，虽然经常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因为儿子“喜欢”，多少有些爱乌及乌，相对于大多数的魔修来讲，对文轩已经是格外优待了。</p><p> 只要解决江南江北积累已久的历史遗留问题，言说也可以得到同样的优待。</p><p> 尽管风眠的脾气不好，发作起来不打申屠，给儿子加练那是真的往死里打，好在魔尊不会杀任何被划分进他的保护范围内的人。</p><p> 言说略微沉吟，道，“脾气坏未必是真坏，可能有原因，我能见你的母亲吗？说不定可以用道门的医术问诊一二。”</p><p> 祂和仙尊这些年共事，也算是熟“人”，早就发现那位身上也有神族力量的残留的痕迹，可惜并非适格者，那些神力将他的身体腐蚀得千疮百孔。</p><p> 由于神力入体的时间太长，言说在和申无命确定关系后，想要强行剥离仙尊体内的熵，让含糖馒头死前不要承受过多的痛苦都做不到。</p><p> 言说看得见那些神力对仙尊的身体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p><p> 照理说，仙尊在几十年前就该死了，却奇迹般地又苟活了许多年。</p><p> 如今知晓馒头生母的身份，仙尊能继续苟延喘喘于世，也有了解答。</p><p> 因为曾经和适格者交配……按照小世界含糖馒头的说法，或许是双修，仙尊分得一些适格者的特性，才能让苟活至今日。</p><p> 在言说眼里，除了申无命，一颗馒头和一粒尘埃并无区别，但含糖馒头终究是比无糖馒头强大一些，杀起来要稍微用一点力。</p><p>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看见含糖馒头的生死存亡维系在无糖馒头身上，有趣。</p><p> 是的，即使意识到申无命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适格者，祂依旧把对方视作馒头。</p><p> 言说为壮大神族，愿意抽出时间，屈尊去见未来的适格者，亲自准备转化仪式。</p><p> 这个小世界给了言说太多的惊喜。</p><p> 风满楼刚刚从“必须隐瞒秘境存在”的困局中脱出，又不得不深陷“如何合理的安排言说和风眠见面”的困局。</p><p> 该如何和几乎所有江南正道都有仇的魔尊介绍，自己其实有个正道未婚夫？</p><p> 太阿剑不容污秽，与把这剑同样不容邪祟存在的主人，怕是容不下杀戮道魔修的血脉。</p><p> 总感觉，这两位见面后打起来的激烈程度，比仙尊和魔尊，又或者是两位视同水火的未婚夫见面，都不逞多让。</p><p> 需要需要怎么安排这两位杀神见面……</p><p> 风满楼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又要死掉好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黑眼圈又呼之欲出。</p><p> 年轻人内心策马奔腾，眼神情却依旧镇定，他甚至记得甚至双手握住言说的手，笑得十分恩爱体贴，“你想见他当然可以，但是我母亲胆小，不敢见修士，你别吓着他，从长计议吧。”</p><p> “你想要的，我不敢说绝对能争取到，但也会竭尽全力，相信我好不好？”</p><p> 言说涅槃后没活多久，但旧日主神漫长的生命留给祂稳定的心绪，令祂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和适格者见面的机会，没有强行要见神族未来的新鲜血液。</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