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看着已经用掉400多页。<br />\n今天的一页写着：<br />\n11月8日，晴。<br />\n想念陆承安。<br />\n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br />\n第87章<br />\n“你知道的吧, 星际联盟统共有七支alpha军队呢。其中由牧寒云直接指挥的第一alpha军队人数最多。”<br />\n小陈翻看手机上别人报的数字，说：“总共108363人。”<br />\n“唉......”<br />\n他可怕地叹口气。自看到景慈散布的内容后，一种地球马上要毁灭爆炸的杞人忧天感挥之不去，恐慌、无助：“虽然别人骂牧元帅骂得真的特难听, 但不得不说, 违抗阃令, 不允许自己的军队接种药剂这件事情，谁都无话可说。他做得太无可挑剔——这些人的家属，没有一个人骂牧寒云。他们都在以最虔诚的方式悼念牧元帅。”<br />\n“因为除了这些人之外, 星际联盟里的其他六支alpha军队共有536957个alpha军兵。他们全接种过基因药剂......”<br />\n更详细的内容不必小陈再如数告知, 陆承安也能想象得到。<br />\n手指间的香烟即将燃尽, 陆承安始终一动不动。小陈看出他绝对不只是因为视频内容才如此缄默, 他明显是在想念某个人。<br />\n一个远在天涯海角的人。<br />\n留下安静空间，小陈转身走了。外面的世界还在混乱。<br />\n帝国联盟的景慈“引爆”卡片中的部分内容，牧寒云20年来的残忍形象公之于众。全星际联盟的公民都已知晓基因药剂。<br />\n他们游街示众, 他们长扯横幅，他们嘶声呐喊着让星际联盟官方给予公民一个解释。<br />\n536957位alpha军兵......<br />\n全部都有家庭。<br />\n他们有父有母, 有妻有子。<br />\n就算是孤儿、没结婚的, 在社会中也有同学跟朋友。<br />\n“社会人际关系”是每个人类独立于世时的天然行为。<br />\n就算真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 只要活着就得吃饭、喝水。<br />\n每个人都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产生一定联系、交集。<br />\n天性不可违。<br />\n如果接种过基因药剂的军官放假或退伍回到社会, 看谁不顺眼直接杀人呢？<br />\n几十万个危险份子。<br />\n如果人人都像牧寒云......那他们还是他们吗？<br />\n此事引起的连锁反应导致上百万个士兵的家属哭天抢地。<br />\n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又或兄弟, 朋友抑或知己，这个在星际联盟第二alpha军队已经当兵五年，那个在星际联盟第四alpha军队已经当兵三年。 <br>\n\t\t\t', '\t')('\n在星际联盟第五alpha......<br />\n除第一alpha军队之外，剩余六支的alpha军队的家属们犹如蝗虫入境。<br />\n百万张嘴巴无一遗漏地扯开嗓哭喊着，仿佛天已塌地已陷。<br />\n对此历时将近五个月，星际联盟给出的唯一解释：没有人知道牧寒云活着的时候到底想干什么, 他真心对待自己的下属，却将一种灭欲人性的基因药剂扎进旁支军队的同胞腺体。<br />\n行为可怕，当执死刑。<br />\n也许这就是第一alpha军队为什么永远都是最顶尖的原因。<br />\n牧寒云被权势、被想做至高无上地位的私心所蒙蔽。因此一步错步步错，直到最后没办法回头，只好用壮烈牺牲于前线的结局挽回弥补一切。但为时已晚。<br />\n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恳请全体公民稍安勿躁。<br />\n这种把所有脏水都泼在一个永远没办法再开口说话的死人身上、回答又模棱两可的行径当然没让任何人满意。<br />\n而且他们这一冷冰冰的“稍安勿躁”直接勿躁三年，再也没露面回应第二次。<br />\n所有人都知道，不问原因直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br />\n一个牧寒云，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让近六十万的alpha军兵作为实验品接种药剂。<br />\n如果药剂真的是星际联盟官方给的，为国效忠的军兵只认为这是他们的职责。<br />\n国要他们死，他们便要死。<br />\n......<br />\n牧寒云捐躯以后，星际联盟军队里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饱受官方期待。<br />\n——景尚。<br />\n景慈与牧寒云的爱子。<br />\n星际联盟也有人形武器了。<br />\n当初岑孟为让景尚为星际联盟效力，佯装遗憾道：“你父亲曾经那样对你，我感到痛心。”<br />\n“你小时候来过军队，我抱过你，应该还记得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我那时候知道你父亲......我实在对不起你。”<br />\n“如果你能重新接受星际联盟，我愿意向上级申请，免了牧寒云的烈士封号。”<br />\n21岁的景尚似是感受到这个比他年长几乎有百岁的将军想说服他的心，深紫色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泛起一丝欣喜的涟漪。<br />\n他的眼神使人猜不透，对视良久却无言中，岑孟觉得浑身不自在，正打算说点什么，便听这个已在前线参加过无数场大战小执的青少年缓声说道：“这就是他致死也要效忠的国家吗？”<br />\n岑孟面色微微一变，很是挂不住脸皮的样子。<br />\n“我和牧元帅之间的父子恩怨，用不着你们变相掺合。”景尚没有丁点儿的恭敬，冷淡地转身即走，说，“我也用不着你过来代表军方给予好处当说客。我出生在星际联盟。”<br />\n不管他态度如何，最后一句话甚得岑孟之心。<br />\n有了景尚，景慈想攻下星际联盟，不说他痴心妄想，没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吧。<br />\n景尚拒绝岑孟开绿灯，三年来与帝国联盟的前线之战一场都没落下过。<br />\n每天脸上都是抹不净的血。 <br>\n\t\t\t', '\t')('\n残肢断臂、身首异处、尸骨无存，这一秒还在说话的战友下一秒便飞至半空，早已是家常便饭的景象。<br />\n他杀过数不清的人，流过数不清的血，凭借大大小小的军功在21岁的尾巴任职少将，又在24岁的开始升任中将。<br />\n前途似锦且无量。<br />\n“小陆，我跟你说，你男朋友现在是中将了啊。”小陈从豪华牢房门口探头朝里面说道。<br />\n陆承安头也不回，简单应了一声：“嗯。”<br />\n小陈撇撇嘴，咕哝：“越长大话越少。”随即发愁般地更小声，“好久也没笑过了吧......”<br />\n1月12日，冬。<br />\n冬天是个很冷的季节，外面应该已经银装素裹。不过也不一定，星际联盟向来不怎么下雪。<br />\n前天，1月10日。<br />\n是景哥24岁的生日。<br />\n陆承安穿着无菌服，戴着实验手套。长时间聚焦的眼睛终于感到疲累从仪器上移开，抬眸朝南墙上的一扇小小窗口望过去。<br />\n他想放松一下眼球，但几片白色片状物轻轻地掠过窗口，吸引走他的注意力。<br />\n它们斜斜地飘荡着，能教人从中看出风在往哪里吹的形状。<br />\n......原来是下雪了啊。<br />\n服刑的第五年，陆承安脸上属于18岁少年的青涩与桀骜消失在1000多天的时间空隙里。<br />\n他凌厉、沉稳，明明样貌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太多变化，可他周身逸散而出的气质已完全不能同日而语。<br />\n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承安戒掉了脏话，几年来没再说过半个脏字。<br />\n更准确地说，他每天说出口的话都能用十根手指头衡量，恐怖的是还在逐步减少。<br />\n仿佛他觉得每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每天除了对着实验机器还是对着实验机器。<br />\n面对时而犯神经的莱恩，陆承安包容度极高。<br />\n因为实验毫无进展莱恩躺地板上撒泼式的崩溃大哭时，陆承安没有远离他，没有骂他是个老不死，而是默默地拿纸按在他脸上擦眼泪。<br />\n等到莱恩被这样的陆承安弄得心惊胆战坐起来后，陆承安才堪称柔和地说：“哭完了吧，老师。哭完就起来做实验。”<br />\n冷静得像个人型机器。<br />\n等到小陈发现不对劲的陆承安已为时太晚。<br />\n他难受得告诉陆承安他大变样，陆承安还疑惑：“是吗？”<br />\n继而摇头：“没有吧。”<br />\n当然，他也不总是这副令人无从下手的淡漠样子。<br />\n偶尔半夜时，豪华牢房里会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br />\n听过的人都会说，那是种绝望的声音。<br />\n等到值夜班在休息室打盹儿的狱警听闻动静，慌里慌张地赶来时，他会看见陆承安把自己的头发抓得凌乱无比，眼睛大瞠。 <br>\n\t\t\t', '\t')('\n陆承安赤脚站在床边，胸膛剧烈起伏，面色难看扭曲得像精神病院里犯病的患者。而墙角缩着莱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承安，完全被他吓呆，连呼吸都放得轻之又轻。<br />\n这种情景小陈见过两次。<br />\n每次待他赶到后，陆承安都眨眨眼，像是从什么毫无希望的事情里回过神来，低道：“这里没什么事，你去睡觉吧叔叔。”<br />\n实验毫无进展。<br />\n第五年来临，整整四个年头成为过去式。<br />\n实、验、毫、无、进、展！<br />\n等今年夏天的时候，陆承安就要从他考进的著名医学院里毕业。到时候学校会将毕业通知书邮寄到监狱，那是陆承安几年来为之努力的证据。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