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兰辞耸了下肩,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吧,你自愿。不说这个了,我今晚住哪?对了,你之前说准备了祭品,哥哥要做祭礼了?什么规格啊,干什么用的?我可以参加吗?”<br />\n“……小师叔,你话真多。”<br />\n……<br />\n好不容易把邬兰辞送回房间,百里若有些无奈地往自己住处走。<br />\n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说的人。<br />\n怎么会有人连师尊做祭礼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跳什么傩舞,全都问一遍的啊?<br />\n问就算了,要扯到祭场的布置上去了。<br />\n祭,谁能祭得过你啊。<br />\n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办什么大型庆典呢,还鲜花供奉都想到了。<br />\n这是祭祀,不是游典啊!<br />\n心里一遍吐槽,百里若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彷佛是在揍邬兰辞一般。<br />\n最后,他还安慰自己,要对小师叔尊重一点,不能失礼,才慢慢压下心情的不适。<br />\n“少司官。”<br />\n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响起,百里若收敛好自己的表情,恢复成冷淡的模样,望了过去:“何事?”<br />\n一身黑衣,头发盘起的女侍卫在百里若身前蹲下:“禀少司官大人,祭品出问题了。”<br />\n百里若眉眼一跳,但他没有慌乱,而是沉下心来,仔细询问:“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你告诉我出问题了?”<br />\n“出了什么问题?”<br />\n他才从摆放祭品的地方回来没多久,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问题?<br />\n如果问题不大,他还有机会抢救一下。<br />\n“……祭品,全死了。”<br />\n最后的三个字,女侍卫说得又轻又快,哪怕尽力维持声音的稳定,也还是能够从中听出来些许颤抖。<br />\n她在害怕。<br />\n百里若的性格乖僻,除了大祭司,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直接拿活人当玩具。<br />\n为了大祭司的这场祭礼,少司官准备了那么久,可就在刚才,少司官准备的祭品,全都死了,女侍卫甚至能感觉到黑白无常要朝自己招手了。<br />\n“你说什么!”<br />\n百里若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他握紧拳头,用力之大,都可以清楚听到来自骨头的咔咔声。<br />\n他从腰间抽出弯刀,毫不客气地劈在女侍卫的肩头,弯刀浸血,没一会,地面上便开出了一朵朵红梅小花。<br />\n小花越来越多,直到形成一小块血色的水镜。<br />\n女侍卫想要解释什么,但她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失责,而且,祭品死得太突然,她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br />\n不管怎么样,她都难逃一劫了。 <br>\n\t\t\t', '\t')('\n“属下在地牢中,发现了这个,是属下失职,万死不辞。”<br />\n女侍卫心底悲凉,又庆幸自己在来之前已经留下了遗书。<br />\n她举起手,摊开掌心,递过去一颗鲜血模糊,已经结痂成暗红色血块的小球。<br />\n百里若睫毛一颤,心口没由来的咯噔一下,在看到小球的时候,他的眼前好像重新浮现出:<br />\n他笑容张扬捏着小乞丐的下巴,强行把烧红的铁球,塞入小乞丐的喉间,听着那血肉在一瞬间滋滋作响,伴随着小乞丐胡乱不堪的求饶声的场景。<br />\n晦气。<br />\n心情暴躁起来,百里若转动手腕,将弯刀从女侍卫可见白骨的肩头抽出来,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br />\n不可能是这个废物,他已经死了,不会是他的!<br />\n思绪杂乱,百里若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都变成小跑起来。<br />\n而女侍卫因为失血过多,虽然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却没有力气运功站起来。<br />\n她虚弱抬眼,急促喘气,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变得模糊起来。<br />\n隐约间,她彷佛看到,有一位穿着黑色奇怪服饰,手中握着一把旗帜,带着青铜恶鬼面具的人,好像朝着自己走来。<br />\n在视线完全消失的最后一秒,女侍卫隐约看清了那把旗帜上写着的“冥”字。<br />\n在晕倒之前,女侍卫心想:阿娘,我看到黑无常了!?<br />\n第188章 我来取代你<br />\n“噌——"<br />\n房门才刚被推开,一把熟悉的白骨弯刀,便横在了百里若的颈前。<br />\n如果他刚才没有及时停住脚步,便会直接被这把刀,分首。<br />\n低眉垂眼,百里若神色冷静地望着抵在自己颈前的这把白骨弯刀,从刀身,到刀纹,全都和他现在手中提着的刀一模一样。<br />\n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br />\n从喉间低笑一声,百里若的目光,沿着弯刀,一寸寸朝着执刀人望过去,目光中带着的狠意,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毒蛇。<br />\n不过,很可惜,百里若并没有看见来人的模样,执刀人带了一副面具——<br />\n他亲自为亓官殊准备的,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br />\n傩礼面具!<br />\n百里若的表情瞬间变了,对他有意见可以,想要杀他也可以。<br />\n但,动他给师尊准备的东西,绝对不可以!<br />\n“你好大的胆子。”<br />\n哪怕被刀抵住颈部,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上,百里若的气势,也没有落下半点,甚至隐隐间,还和来人不相上下。<br />\n百里若在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执刀人的外貌,他努力想从执刀人的身上,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自己猜测的证据。<br />\n可打量的时间越长,他却越发现,执刀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且这种熟悉的感觉,并不是来源于他的熟人,而是—— <br>\n\t\t\t', '\t')('\n像是看出了百里若想的是什么,空气中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仔细听,这笑声还和刚才的百里若有几分相似。<br />\n执刀人保持着横刀的姿势,另一只手却缓慢抬了起来,朝着傩面的方向移去。<br />\n并不算慢的动作,在此刻好像被刻意按下了慢速键,百里若的视线紧盯着执刀人的动作,连心跳都因为这个动作带动,跳得缓慢起来。<br />\n执刀人的手上戴着一副露指手套,从手套中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他的皮肤很白,还是一种接近病态的白。<br />\n骨节分明,百里若却紧盯着这只手,眼底的寒意凝成霜冰,怎么都化解不开。<br />\n傩面的黑红底纹,以及金色的花纹,衬托得执刀人的肤色更加苍白。<br />\n这样一双手,不管是做什么,都是好看的。<br />\n握着傩面,一点点摘下面具,面具下的模样,也在百里若颤抖的瞳孔中,倒映出来。<br />\n百里若瞳孔猛的抖动一下,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一下,他望着执刀人脸上嘲讽癫狂的笑容,居然忘记了要趁这机会还手:“你…… ”<br />\n保持肆意到有些变。 态的笑容,执刀人挑衅一般对着百里若扬了下眉头,握紧手中的骨刀,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百里若的手脚经脉砍去。<br />\n在刀破空划出风声的同一时间,百里若提起一样的骨刀,抵挡住执刀人的攻击,移动身位,退到安全局域。<br />\n百里若的震惊只持续了一会,现在,他只感觉自己的体内热血沸腾,都在叫嚣着战斗和兴奋。<br />\n他的眼神清亮起来,望着缓步拖着长刀,从屋内走出来的这位——<br />\n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夥,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意思,不管你是谁,想要变成这副模样,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真有意思,费尽心思变成我的模样,你的目的是什么?”<br />\n完全没有回答百里若的话,执刀人拎起刀继续朝着百里若冲去。<br />\n他的每一刀,都没有章法,只是单纯拿着一把武器,对着百里若乱砍。<br />\n却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乱砍,让百里若根本无法判断下一刀,这疯子会从哪里劈下来。<br />\n一来二去,居然还让他两暂时打成了个平手。<br />\n但这样的“平衡”,终究有打断的那一天。<br />\n执刀人的学习能力太强了,只是战斗了这么一下,他的刀法,居然开始规范起来!<br />\n不但有模有样,几乎是和百里若完全镜面了一般!<br />\n百里若收敛起嘲弄,心中没由来升起一丝不安。<br />\n太像了。<br />\n现在他们的战斗,简直和对着镜子打架,没什么两样。<br />\n如果不是百里若亲眼所见执刀人的刀法从生疏到熟悉,他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忙了,出现了幻觉,在幻想和自己切磋了。<br />\n“少司官,生死关头还开小差,很危险啊。”<br />\n执刀人低笑,指尖微动,天地灵气在顷刻之间被提取出来,于百里若的眼前,凝成一道文本。<br />\n连字体,都一模一样!<br />\n百里若眉头疯狂跳动,他终于知道这份不安来自哪里了,他声音提起:“你要——”<br />\n“我来——取代你。” <br>\n\t\t\t', '\t')('\n……<br />\n“咔嚓”。<br />\n一根落枝被踩断,沿着雪白的长靴向上望去,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正疑惑地翻看手中的纸张。<br />\n他一边左右看着,一边用笔在纸上画些什么,嘴里还时不时念叨几句:“没道理啊,这地方怎么就是找不到生门呢?这破地方的奇门阵法,怎么比大师兄洞府布置的还难?”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