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早点完事。”秋琬撑懒腰，“我睡眠不足，精神紧绷，今晚开车也是恍恍惚惚。”<br />\n李鹤薇面露忧色：“对面怎么突然超车？会不会背后有人搞鬼？”<br />\n“焦杨应该不会，至于派出所的人，说不准。”秋琬压低嗓音，“刘局会派专案组下来调查，已经盯住小张。”<br />\n“他们最喜欢制造意外，你也注意安全。”<br />\n“嗯”<br />\n两人拐进殡仪馆的侧门，走楼梯去二楼值班室，秋琬抬手敲门。<br />\n“谁啊？”<br />\n“警察。”<br />\n“等一下。”值班员披一件外衣，过来开门，满脸疑惑，“你们这是？”<br />\n秋琬向他说明来意。<br />\n“登记册在办公室，等我拿钥匙。”<br />\n秋琬颔首：“好的，谢谢。”<br />\n5分钟后，她们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查阅火化登记册。<br />\n李鹤薇问工作人员：“23号彭亮值班？”<br />\n“是的，老彭值班。”<br />\n“火化两个人，提前预约吗？”李鹤薇偏头，“其他资料有没有？”<br />\n“一般都会提前预约，我找找。”工作人员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文件夹，翻看日期。<br />\n秋琬通过权限查询死者基本资料，迷惑不解：“下午的老人没问题，9月19号下午去世，停尸三天火化；但上午火化的文贵，为什么死亡时间在9月15号？”<br />\n工作人员：“可能查过黄历？”<br />\n李鹤薇警觉：“监控呢？”<br />\n“只有一个，安装在登记处。”<br />\n“麻烦把录像调出来，我们需要。”<br />\n“好。”工作人员登录电脑，搜索视频，“欸，奇怪，没有23，24，25的录像。”<br />\n秋琬盯着屏幕：“被人删除，我明天叫同事过来恢复。”<br />\n李鹤薇摸出手机：“大哥，我们需要彭亮的联系方式。”<br />\n“137xxxxxxxx”<br />\n两人告辞，李鹤薇走出侧门，拨通彭亮的电话。<br />\n“喂，哪个？”<br />\n“你是彭亮吗？我是蒲辰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察。”<br />\n“啊，对，我不是已经做完笔录吗？” <br>\n\t\t\t', '\t')('\n“9月22号你和焦勇聚餐喝酒，23号值班是否迟到？”<br />\n“哎呀，上午没人预约火化，我迟两分钟也没什么。”<br />\n李鹤薇起疑：“没有预约？难道文贵临时被拉来？”<br />\n“是啊，一个小伙子，从小没妈照顾，老汉也撒手走咯，怪可怜。”<br />\n“你见过文贵吗？”<br />\n彭亮明显磕巴：“当，当然见过，我们火化必须要求核对身份，他的死亡证明，户口簿复印件都在啊。”<br />\n“只是复印件？原件呢？”<br />\n“小伙子那会儿闷着不说话，我也图方便。”<br />\n李鹤薇厉声喝他：“图方便？你根本没有核对文贵的身份。”<br />\n“你，你别胡说。”<br />\n“胡说？因为你的疏忽，凶手趁机将尸体火化。”<br />\n彭亮彻底懵住：“啥？啥凶手？”<br />\n“殡仪馆23、24两天的监控已经被删除，如果不是销毁证据，谁会刻意这么做？”<br />\n“我咋不知道监控被删？”<br />\n李鹤薇深呼吸，放缓节奏：“万洋镇的钱钢，你认识吧？”<br />\n“老钱？认识，他怎么？”<br />\n李鹤薇一字一句，咬字清晰：“9月23号9点15分被推进火炉的尸体可能就是钱钢。”<br />\n彭刚顿时惊骇，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不，不会，你无凭无据......”<br />\n李鹤薇剖析他的语气，猜测彭亮应该不知情，沉声发问：“当天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br />\n“哪有特殊情况？我平时就算再糊涂也会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但勇哥说小伙子跑快递，他认识，想赶紧火化帮忙料理后事。”<br />\n第51章 对，她读书迟，快20岁才高考<br />\n李鹤薇再三确认彭亮口中的勇哥正是焦勇，她和秋琬当即前往对方的住所做笔录，离开时已经接近三点。<br />\n“我来开车。”李鹤薇抢先拉开驾驶位的车门。<br />\n“好。”秋琬把钥匙递给她，唇角扯出一抹轻浅的笑容，“我沾床就能睡着。”<br />\n“你两天睡三小时，当之无愧的铁人。”李鹤薇等她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发动轿车。<br />\n“劳碌命。”秋琬闭目养神，抬手捏着眉心。<br />\n“你回去多睡会儿，明早直接去罗村？”<br />\n“嗯，文贵的死亡证明、户口簿复印件齐全，他儿子还是快递员，应该和焦勇认识。”<br />\n李鹤薇手腕搭着方向盘，没再接话，不知不觉间，耳畔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十分钟的车程都能熟睡，李鹤薇不由喟叹，轻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伸手拿过后排的外套，盖在秋琬身上。她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关掉手机声音，拍一张照片发给程映秋。<br />\n【帮你照顾她。】 <br>\n\t\t\t', '\t')('\n半分钟后，程映秋回复：【啊！姐，你大好人。】<br />\n【失眠？】<br />\n【哎呀，我们记者24小时待命，睡觉也不会关机。】<br />\n【所以，怪我吵醒你？】<br />\n【没有！回来请你吃饭。】<br />\n【继续睡吧，我开车。】李鹤薇将手机放好，重新打火，踩油门，车灯亮起，逐渐消失在月光的尽头。<br />\n***<br />\n“王姐，你负责提审张大陆。”<br />\n“小周，争取恢复电脑删除的监控录像，银行方面交给小廖跟进。”<br />\n......<br />\n翌日11点，秋琬把工作安排妥当，带着李鹤薇驱车赶去罗村文家。<br />\n临近中午，警车停在党群服务中心，当地驻村干部领着两人，骑摩托车走小路，最后改成步行，穿过一片田埂，李鹤薇闲聊的语气：“秋姐，昨晚睡得怎么样？”<br />\n“还不错，4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她问驻村干部，“同志，罗村和哪家殡仪馆距离最近？”<br />\n“隔壁文安镇，罗村虽然隶属万洋，但离得远，大伙儿都去文安。”<br />\n“你知道文安殡仪馆的联系电话吗？”<br />\n“办公室电脑登记着，我找同事查一下。”<br />\n秋琬颔首：“好的，谢谢。”<br />\n“那儿就是文贵家。”驻村干部指着前方芭蕉树右侧破旧不堪的土房。<br />\n“好。”<br />\n李鹤薇紧跟秋琬的脚步，矮着身子扒开芭蕉叶，绕过土墙，瞧见一个农村妇人蹲在门侧刷洗衣服。<br />\n秋琬两三步上前，半蹲着身子，低声道：“你是文贵的媳妇吗？”<br />\n妇人抬头，眯着眼睛打量她们：“你们？”<br />\n秋琬亮明警官证：“哦，我们是警察。”<br />\n妇人瞬间愣住，不知道怎么接话。<br />\n秋琬言简意赅说明情况：“请问你的儿子呢？警方想打听一些事，但联系不上他。”<br />\n妇人湿漉漉的双手擦一下腰间的围裙，站起身：“祥崽昨天去文安咯，手机落在家里。”<br />\n“哦，这样啊。”秋琬翻出焦勇的照片，“大姐，你认不认识他？”<br />\n妇人扫视一眼照片：“当然认识，这是勇哥嘛，阿贵去世都是他在帮忙。”<br />\n李鹤薇紧接着问：“具体怎么帮忙？”<br />\n“祥崽不是在勇哥的驿站送快递吗？阿贵落气以后，他连夜开车过来，忙前忙后，帮着去卫生院找医生开死亡证明，安排道士做法事。” <br>\n\t\t\t', '\t')('\n原来都由焦勇经手，难怪轻而易举拿到户口簿和死亡证明。她顺势问：“文贵在哪里火化？”<br />\n“文安殡仪馆，19号早上拉去火化，我们没钱买墓地，骨灰放家里供着。”<br />\n李鹤薇偏头看秋琬，瞧她已经把录音笔塞进口袋，颔首感谢妇人：“谢谢配合。”<br />\n妇人搓着手，抿了抿嘴：“我还是第一次和警察说话，以为都是男人。”<br />\n秋琬回以微笑：“女生也可以考警察。”<br />\n坐灶台烧火做饭，始终观察着她们的女孩跑出来，眼底星光闪烁：“姐姐，我也可以吗？”<br />\n“当然可以。”李鹤薇瞅她身高不过1米4，蓬头垢面，随即抽出一张湿纸巾，俯身擦拭女孩鼻尖的烟灰，温言细语地问，“你读几年级？”<br />\n“4年级。”<br />\n“今天怎么没去学校？”<br />\n“哥哥在文安办事，我帮妈妈干活。”<br />\n“记住，认真读书，考初中，高中，读大学。”她站起来，轻拍秋琬的肩膀，“这是我们的队长，二十来个男同志听她调遣，所以男孩子能做的事，咱们女孩子也能做，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知道吗？”<br />\n女生郑重点头：“嗯！”<br />\n返程途中，秋琬见她表情凝重，沉默不言，主动打开话茬：“想到小陶吧？”<br />\n李鹤薇讶异：“你也知道？”<br />\n“嗯，汪妍镇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我以前下乡扶贫，知道当地农村半数家庭的女孩都是初中毕业出去打工或者结婚。她们才16，7岁，你提婚姻法，对方直接办酒席生孩子，法定年龄再去领证，有些甚至不领结婚证。”秋琬在陶聆老家的派出所工作九年，配合政府整治农村陋习，挨家挨户去劝导。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