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司印戎：“……”<br />\n虞恒：“……”<br />\n他脸上很挂不住，就又再次说道：“真的麻烦你了。”<br />\n失明后被前任好心捡回家照顾，前任还因此被警察问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个大麻烦。<br />\n这次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司印戎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回答：“你麻烦我的，又岂止这一件事。”<br />\n说完后，他又听到桌子上的动静，司印戎似乎是在收拾桌子。<br />\n他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干坐着。<br />\n收拾桌子的动静消失后他感觉有很小的东西放在他的左手心，小酒杯一样大的玻璃杯放在他的右手心。<br />\n“吃药。”<br />\n虞恒猜这是给他开的谷维素片，老老实实吃下去。<br />\n又坐了一会儿，等司印戎都扶他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时候，虞恒的手机又响了。<br />\n这次他照例要求siri帮他接听电话，电话接通后传来一道意外的声音。<br />\n“小恒？”<br />\n虞恒震惊：“余姐？”<br />\n余语婕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休产假的吗，怎么还给他打电话。<br />\n“我听说你撞到头失明了。”余语婕的声音很焦急，“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看医生了吗？谢森刚才在公司群里告了你一状，说你在医院里乱跑，人跑丢了，不服从安排，拍完宣传片没有回公司报道。”<br />\n“我——”<br />\n虞恒差点一连串脏字吐出来，但考虑到电话对面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大姐姐，他还是深呼吸冷静下来，但语气中还是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真觉得我不会替自己反驳，还是觉得我没有证据吗？”<br />\n余语婕问：“到底怎么回事？”<br />\n虞恒此时也顾不得司印戎在旁边的尴尬，直接跟余语婕说：“当时他带我看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后就对我动手动脚，还跟我说什么从了他，他做梦。我把他推开让他离远点，之后他就走了。”<br />\n余语婕听后，似乎也被谢森的无耻震惊到。<br />\n但她到底是从业多年的经纪人，迅速冷静下来问：“有证据么？”<br />\n“我觉得急诊大厅的监控应该能拍到他动手动脚的事情，只要把监控调出来——”<br />\n他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br />\n对呀，调监控，这件事情听起来不难，但谁去做？<br />\n他现在是个出门都困难的视障人士，调监控这么复杂的事情肯定无法完成。<br />\n而余语婕正在休产假，刚生完孩子一个多月，他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麻烦对方。<br />\n而公司里又有谁能帮他完成这件事情。<br />\n话说到这里卡壳了，因为他现在确实没办法自证清白。<br />\n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如果是监控，我可以调。” <br>\n\t\t\t', '\t')('\n是不知道听了多久，不知道听了多少的司印戎。<br />\n余语婕隔着电话听到可以调监控，立刻就说：“监控如果能调出来就发到我邮箱，我去跟管理层说明这件事情，让谢森承担责任。”<br />\n虞恒：“余姐，你刚生完孩子一个多月，还在休产假，要不然先别操心这件事情了，等我身体好了自己去跟公司说。”<br />\n“我没关系，都一个多月，月子早就坐完了，正觉得带孩子无聊，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扒下谢森那层虚伪的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次肯定能让他卷铺盖走人。”余语婕的语气里充满干劲，“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的人又怎么能让谢森那个垃圾欺负。”<br />\n对方说完，很快就挂断电话。<br />\n虞恒知道余语婕是闲不住的女强人性格，也很护短，就没有再劝。<br />\n现在这件事情最关键的是调监控。<br />\n**<br />\n医院那边，经过双方确认，再加上都是成年人警察也就没管太多，直接挂上电话准备走人。<br />\n警察很鄙视谢森这种人，他从刚刚的监控上看到了，那位眼睛看不到的盲人长得很漂亮，谢森的手在对方身上不规矩了几下，被拍开后谢森的表情带著明显的恼羞成怒，自己离开。<br />\n就这，还报警？<br />\n要不是就那两下构不成犯罪，且当事人也没有报警，他都想把这家伙抓走了。<br />\n这种事情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揩油不成反被推开就想拿捏报复对方，出警很多次，这种人渣他见多了。<br />\n“不要再乱报警。”警察吓唬道：“再乱报的话我可以用故意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你。”<br />\n谢森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听到警察这么说差点没吓尿，真的不敢再报警了。<br />\n等他回公司就把罪名都推到虞恒身上，反正一个瞎子也做不了什么，更没办法替自己辩解。<br />\n谢森阴毒地想着。<br />\n但谁知第二天，他等来的不是公司对虞恒的处罚，而是给他的辞退通知。<br />\n**<br />\n虞恒记得司印戎承担了调监控的事情，很好，一个人情没还又欠了一个人情。<br />\n他有种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感觉，反正已经欠那么多，不如再欠点可着一只羊薅，以后眼睛好了慢慢还吧。<br />\n至于拿什么还真的没想好。<br />\n司印戎缺什么？<br />\n其实虞恒心里面觉得对方最缺的就是嘴，一张能说出好听话的嘴。<br />\n大概几分钟后虞恒听到司印戎问：“邮件地址？”<br />\n虞恒报了余语婕的邮箱。<br />\n“监控会在十分钟内发过去。”<br />\n虞恒深呼吸，想起今天的整件事情，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司印戎，他真的不知道现在人在哪，甚至有可能还在跟警察和谢森扯皮，连病都没看。<br />\n无论他跟司印戎过去那些私人恩怨，那些矫情的你对不起我或者我对不起你，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他很多。<br />\n他认真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今天帮我，等以后……” <br>\n\t\t\t', '\t')('\n但是等以后怎么样，他忽然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能帮司印戎什么。<br />\n所以他只能真诚又格外无力地说：“如果你以后有麻烦，我一定会好好帮你。”<br />\n但这句话听起来很虚，特别像场面话。<br />\n果然司印戎没好气道：“别咒我。”<br />\n“今天帮你只是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不要多想。”<br />\n“哦。”<br />\n第6章 穿鞋<br />\n司印戎说完，又起身不知道做什么去，等过了一会走回来扶起他，走几步路后说道：“这是客卧，里面只有书架、衣柜、床头柜和一张单人床。”<br />\n虞恒感觉又被扶着坐下，这次没有靠垫的感觉，似乎是一张床。<br />\n书架、衣柜、床头柜和一张单人床，很简单的摆设，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摸索出来，凭藉摸索记住。<br />\n他被放在床上后，司印戎留下一句“有事叫我”，似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br />\n房间里只剩下虞恒一个人，很空旷安静，安静到他依稀能够听到客厅钟表指针的转动声。<br />\n眼睛看不见，鼻子跟耳朵忽然变得格外灵敏，他能感觉出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人住，因为房间里有一种很空旷的感觉，味道和经常住人的不一样。<br />\n眼睛看不见的时候，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很容易没有安全感，他迫切地想知道身边都是些什么。<br />\n他开始四处摸索。<br />\n首先是床，他坐在床边试着伸手向外探索，但没有碰到东西，他就站起来稍稍往前走一步，再继续摸。<br />\n但他的手不知道碰到什么，忽然听到东西掉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可能是碰掉了书架上的物品。<br />\n片刻后司印戎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对方咬牙问：“你有没有常识，难道不知道撞到头的人要卧床休息，又在做什么？”<br />\n虞恒理亏，小声回答：“我就想摸一下这个房间的布置。”<br />\n司印戎冷笑：“摸什么，你又不会一直住在这里。”<br />\n虞恒没有解释安全感的事情，只说：“抱歉，不会摸了。”<br />\n这次轮到司印戎很久不说话，过了好几分钟虞恒才感觉对方捡起东西，扶着他重新坐在床上，走开了。<br />\n虞恒这次老实躺下，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br />\n兵荒马乱几小时，他终于有空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情。<br />\n哦，对了，先把手机静音。<br />\n从刚刚开始他的手机就有很多消息提示声，但他现在看不了。<br />\n今天的事情首先是由于主办方没有做好现场的安全措施，才让他第一次撞到头，医药费误工费对方肯定是跑不了。<br />\n不过幸好他很早就跟公司说想休息一段时间，这次拍摄后也没有安排什么重要的工作，那些零散的活应该是能推就推。<br />\n其次是谢森，这货余语婕能收拾就收拾，如果不行等他眼睛好了自己来。<br />\n如果好不了的话…… <br>\n\t\t\t', '\t')('\n不，他拒绝想这种可能。<br />\n他想事情通常会往积极的那方面去想，认为很多时候都是怕什么来什么，每天总是担忧会让自己活得很累。<br />\n所以他拒绝思考眼睛不会好这个可能性，相信过段时间就会痊愈。 <br>\n\t\t\t', '\t')